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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黄昏十分,荀清澄搭载的出租车在二环内一个安保严密的大院门口停下,她下车顺利通过人脸扫描系统毫无阻拦的进了大院,在一幢老式的洋楼旁停下。这时刚好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出门,看到荀清澄先是一怔,然后兴奋的叫道:“是清澄回来了吗?”

        荀清澄淡淡的微笑:“吴姐,是我。老荀回家了吗?”

        “还没回来,只有你小妈在家。我们快点回家,知道你回来他们一定都特别高兴。”吴姐高兴的拉着荀清澄。

        俩人进门,荀清澄大喊大叫着:“小妈!小妈!我回来了。”

        一个优雅的女人从二楼急切的走下来,也激动的喊着荀清澄的名字,荀清澄年幼丧母,她的小妈叫郁芳,虽然是叫小妈其实也已经年近五十了,郁芳是个大家闺秀,为人善良,对待清澄视如己出,俩人的感情特别的好。

        郁芳拉着荀清澄的手,嘱咐吴姐赶紧去买清澄喜欢吃的熏菜,还有各种海鲜。刚坐下又操起电话说打给老荀,让他赶紧回家。放下电话她关切的问荀清澄:“清澄,最近还好吗,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还没等荀清澄回答,郁芳又拿起电话说:“打电话给你弟,让他今晚回家来住。”

        “小妈,清澈准备考研呢,咱们别打扰他了。”荀清澄搂着郁芳的腰亲昵的说。清澈是荀清澄同父异母的弟弟,清澄对弟弟非常关爱,清澈正在读大四,今年正在准备考研,姐弟俩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反倒是和家里联系的少些,特别是这一年她的生活遇到变故后。清澈暑假的时候还偷偷去看望过姐姐。清澄自从海外的生活遇到变故以后就没有回过家,老荀想让她回北京,她一直保持着沉默,在国外继续生活了几个月后,最终抵不过老荀和郁芳的担心。老荀的妹妹在广东一家央企担任负责人,姑姑直接飞到了国外找到荀清澄,答应她可以一个人继续安静一段日子,但地点还是要在国内,于是荀清澄就到了华成四建的唐都公司,人不多距离北京也很近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荀清澈急冲冲的赶了回来,进了门像以前一样紧紧的抱住姐姐。郁芳笑骂着说这孩子咋就长不大呢,个子都要高出姐姐一个头了。

        吴姐在厨房里的操作已经有了诱人的饭菜香,老荀进家门的时候显出了难得的喜悦,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责备道:“你还知道回来。”在他去书房放公文包的时候,郁芳偷偷跟荀清澄说:“本来你爸今天要接待海南来的领导的,听说你回来急忙赶回来了。”

        晚饭气氛其乐融融,老荀开了支珍藏的红酒,每人倒了一杯,郁芳不停的给荀清澄夹菜,荀清澈也不停的给姐姐夹菜。荀清澄举起杯对着老荀和郁芳说:“老荀、小妈,让你们担心了。”

        郁芳开心的和荀清澄碰了一下杯:“过去了,回来就好。”

        “在唐都怎么样,差不多就回家来吧。”老荀夹了口菜轻描淡写的说。

        “嗯,我也是刚开始熟悉那里,再给我点儿时间,我想从那走出来。”荀清澄嘴里满满的饭菜掉了出来。

        “姐,你得注意点儿形象啦,要不爸该嫌弃你丢人了。”荀清澈笑嘻嘻的取笑荀清澄。

        荀清澄一个大白眼瞪过去:“闭嘴,你以为我是你啊。”

        吃过饭,老荀的秘书送来几份紧急的文件给老荀签字,荀清澄倒了杯茶给老荀送到书房。老荀让女儿坐一会儿,很显然他也不知道从什么话题开始和女儿聊才好。荀清澄主动说:“爸,我没事儿了,现在挺好的。”

        老荀点了点头:“唐都建设的怎么样了?环境好吗?”

        “刚开始,到处都是建筑企业和建筑工地。我呆的也是一家建筑企业,做市场营销,和在国外做的差不多。”荀清澄看着爸爸,很明显这两年老荀头上的白发多了许多。

        “国外做市场营销和国内差别大吗?累不累?”老荀关心的问。

        “累倒是不累,不过与国外比还是国内复杂些,在国外基本上还是看你的产品、服务、报价以及增值服务吧。”荀清澄随口说着:“国内好像这些都不重要了,也可能大家都做的不错了,但好像最主要的是关系,企业和政府之间的关系,政府官员和私人老板之间的关系。各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利益交换、权利寻租。”荀清澄把最近的一些感受一股脑的说出来。

        老荀一愣,然后皱了皱眉头:“能举个例子吗,比如你们现在在做的什么项目啊。”

        荀清澄简单的把参与的桑林河项目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老荀的脸上越发的严肃:“什么乌烟瘴气的氛围,你还是尽快回北京来吧,找一个和你学的专业相吻合的工作,爸爸年纪也大了,过两年就退休了,别到处乱跑了。”

        荀清澄犹豫了,她有些心动,但又觉得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唐都,于是含糊的回应老荀说自己认真考虑考虑。

        老荀的电话响了,荀清澄到客厅里和小妈聊了一会儿,看吴姐端了两盘水果出来,荀清澄接过一盘说自己给老荀送过去。走到书房门口,老荀还在打电话,听到老荀在安排事情:“东华你这次要将唐都作为巡视的重点,特别是这个重点新区的市场环境,要严查,有一个叫桑林河的项目,你可以从这里切入。”

        “老荀,你怎么能这样,我以后怎么跟你说话啊?况且这是我的工作,我这不是出卖了我的同事和朋友吗?您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就不是吗,为什么一直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荀清澄推门而入,刚挂断电话的老荀被她的愤怒吓到了。

        “你这么大了,应该懂得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老荀变得严肃。

        “那你就拿你的女儿开刀,你就不能对我发自内心的关心些吗?”荀清澄愤怒的摔上了书房的门。

        郁芳听到声音不对,走过来看荀清澄拎了包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她正想问,荀清澄说:“小妈,我先回酒店了。”

        “你不在家住吗,房间都打扫好了,这么晚还去哪里,别出去了。”郁芳说着去拉荀清澄。

        “小妈,我回酒店睡了,晚上还有事。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别担心我啦。”荀清澄调整了一下情绪亲切的抱了抱小妈。

        拿着半个橙子的荀清澈听说姐姐要走,急忙拿了自己的背包说要和姐姐一起走,俩人同时出了家门。

        “姐,你去哪,我送你?”荀清澈跟小时候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姐姐后面。

        “你赶紧回去复习吧,考完研赞助你去美国的往返机票。”荀清澄掏出手机叫车。

        “真的?太棒了,那我走啦!”荀清澈激动的跑向大院门口。

        荀清澄拨通了全邢的电话,全邢已经有些醉意了。荀清澄问他在哪,他说去第二场的路上,荀清澄说把地址发过来,她也想喝酒。挂了电话,荀清澄收到信息,全邢正在前往在东城都会三个八房间。

        全邢发了信息过去,刚才的三壶白酒喝得急,头晕晕沉沉的,于是闭了眼睛,在车上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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