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当年，你为何不相信母后？
翌日，昭阳帝忽地让程公公传出口谕，罢朝一日，却宣了夏国公，沧丞相，镇宁侯，以及大理寺卿都御书房。
绿莺伺候着苏小小梳洗，轻声道：“小姐，馨贵妃疯了。”
苏小小眉眼微微一动，随即继续描眉。
筱嫣拿着替她挽好发髻，看了眼床榻，低声道：“小姐，你和大皇子……”
苏小小站起身，看着二女，淡淡的语气裹夹着坚定，“他是我认定的人。”
筱嫣和绿莺对视一眼，二女眼中皆带着困惑。
筱嫣微微蹙了蹙眉，压低声音，“小姐，一入宫门深似海，大皇子最终会登上那个位置，你……”
苏小小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眼底疯狂隐现，“他敢负我，我就把他锁进小黑屋，一生都别想离开。”
二女被她眼神一惊，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
轩辕清沐躺在床榻上，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苏小小察觉到他呼吸的变化，走到床前蹲下身子，“吃点早膳，我们进宫一趟。”
姜馨疯了，和昨晚西梓霆的那颗药丸有关。
本想等昭阳帝寿辰再解决她，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了。
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些人，去寻药草。
轩辕清沐轻笑一声：“我得乖乖听话，不能让小小有把我关小黑屋的机会。”
苏小小拉起他的手，挑眉笑道：“我可比较期待将你关小黑屋呢。”
话落，她探了探轩辕清沐的脉搏，声音温软，“我扶你起身。”
说着，她坐到床侧，小心地扶着轩辕清沐起身。
刚一动作，轩辕清沐呼吸便急促了起来，眼前黑雾阵阵。
察觉到他呼吸频率变化，苏小小轻轻顺着他的心口，“慢些来，不着急。”
轩辕清沐靠在她身上，缓了片刻，无力地捏了捏她的手心，“无事，扶我起来吧。”
陪着轩辕清沐用完早膳，苏小小接过云冥端来的药碗，“把药喝了。”
轩辕清沐靠在椅背上，凤眸中闪过嫌弃，身子向后靠了靠，“等回来了再喝吧。”
苏小小杏眸弯弯，托腮看着对面的病美人，“药凉了便没效了，殿下难道不知？”
轩辕清沐扶着矮榻起身：“我们该走了，一会姜馨的定罪诏书都下了。”
苏小小听着他转移话题，好笑地将药碗放下。
轩辕清沐看见她将药碗放下，眼神都亮了两分。
苏小小无奈上前，扶着他向外走，“是药三分毒，不喝也罢，我用药膳给你调理。”
轩辕清沐内力尽失，一梦三生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脏腑衰竭，气血两亏，喝药也没多大作用，只能靠养。
不过现在一梦三生未解，他的精气神都会渐渐流失，身子也会越来越弱……
坐在马车内，看着闭眼养神的轩辕清沐，苏小小神思渐渐沉浸在药草中。
直到到了皇宫门口，苏小小才回过神，看向脸色苍白的轩辕清沐，皱眉道：“需要我抱你下车吗？”
轩辕清沐睁开眼，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小小，我没那么虚弱，扶我一把就好。”
苏小小刚扶着轩辕清沐下了马车，便遇到刚从御书房出来的夏江夷等人。
“祖父，沧爷爷，闻爷爷，戚爷爷。”苏小小礼貌地打招呼。
四人看到轩辕清沐，察觉到他低弱的气息，微微一怔，随即作揖行礼，“大皇子。”
“诸位不必多礼。”轩辕清沐抬了抬手，看向御书房，“父皇可还在里面？”
夏江夷点点头：“陛下在等殿下和小小。”
说着，他忍不住问道：“殿下受了伤？”
轩辕清沐神色淡淡：“无事，休养两天即可。”
话落，他抬脚缓缓向御书房走去。
苏小小看向夏江夷：“外祖，等我回家再与你细说。”
夏江夷点点头：“去吧，别让陛下久等。”
御书房内，昭阳帝坐在案桌后，神色晦暗难辨。
看到轩辕清沐，他皱起了眉，“毒发了？”
轩辕清沐脚步虚浮，走到一旁的矮桌旁坐下，闭眼缓了缓，低低嗯了一声。
昭阳帝猛地站起身，袖袍扫落案桌上的烛台，声音冷了下去，“谁做的？”
沐儿身上的毒，被小小封住，三年之内并不会毒发。
如今，突然毒发，必定是有人再下毒手。
在京城，竟还隐藏着这样的高手！
“林婉如和姜馨。”清亮的女声传来，苏小小回答了昭阳帝。
昭阳帝拍在案桌上的五指猛地攥紧，沉声道：“林婉如？苏楠的养女？”
苏小小对着昭阳帝福了福身：“臣女见过陛下，回陛下，殿下前日与臣女发现炎楼的据点。
殿下以身作引，灭了炎楼，但也被林婉如重伤，导致一梦三生毒发，身子受损。”
昭阳帝听言，眸光明灭变化，让人窥不出心中所想。
许久之后，他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意，“传旨，截杀林婉如，死活不论！”
程公公跪着捡起掉落在地的烛盏，听言连忙伏地恭声道：“是，陛下。”
话落，他起身弓着腰退了出去。
不等程公公退到门口，昭阳帝继续下了一个命令，“姜馨残害先皇后和大皇子，打入冷宫，终生拘禁，姜家私贩盐矿，姜峰处死，其余人流放。”
程公公身子一抖，恭声应下。
退出御书房，他看了眼变得阴沉的天色，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天，要变了啊。”
轩辕清沐抬眼与昭阳帝对视，语气莫名，“父皇不再查一查？”
昭阳帝缓缓坐下，定定看着他的眼，“朕相信你。”
轩辕清沐瞳孔微微一缩，眼底划过复杂的情绪。
半晌，他略带讥讽的声音在御书房回荡，“那当年，你为何不相信母后？”
昭阳帝神色骤然变得疲惫，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片刻之后，缓缓出声，语气中满是疲惫，“去吧，相关之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轩辕清沐定定看了他片刻，撑着矮桌站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问道：“你爱过母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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