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的祈祷
【任务发布：找到教授，完成少女心愿。】
“让他放过我们”，不是我，是我们，说明受害者不止一个人，女孩所说的他必然是教授。
安无恙凝眸，“教授是谁？”
“教授……不，我不能说，会死的。”
“他在哪？”
“他……在哪里？在哪里……”女孩突然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在屋内打着转，“在哪里，我在哪里……我是谁……”
她双眼空洞，反复重复着同样的话。
安无恙与司寂对视一眼，司寂面无表情，如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状况，“走吧。”
“就这么走？”
“嗯，她出不去。”
关了门也有窗户，想出去还是能出去的，安无恙半信半疑。
已经出了客厅，司寂还没跟过来，安无恙折回去，见他在门上凭空画出一道蓝色的印记，那印记撞入门中，倏地就不见了。
“咦？”安无恙惊讶出声，眼睛发亮，如见稀奇宝物。
司寂方一转身撞见安无恙发亮的眸子，脚步微顿。
“你会法术？”
“不算。”
说谎，当他眼瞎？
安无恙手撑在下颚，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兴趣。
星辰不过如此，司寂有一瞬的恍惚，这是他曾经无数次对望过的眸子。
安无恙盯了好一阵，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妥协了。
不算就不算，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情他从不勉强。
屋外艳阳高照，安无恙抬手遮住太阳，唇微抿起。
司寂侧过身上前一步，指尖点向他的额头。
安无恙没动，眸子中的疑惑尽显。
“做什么？”
司寂没回答。
额头指尖清凉，其中夹杂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来不及继续感受是不是错觉，司寂已经收回手，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走了。
艳阳依旧，只是安无恙周身像多了层清凉的保护罩，不像刚才那样炙热了。
他在身上摸了摸，笑着追上去，“喂，你对我做了什么？“
“防热。”
“你怎么知道我怕热？”
司寂眼角微抬，露出一副那不是很明显我又不是白痴的表情。
安无恙手肘撞他的胳膊，“行啊，挺关注我。”
司寂如木头一样不为所动，这家伙，果然是定海神针。
“磕到了，磕到了，我就说这位死神大哥眼神不对。”
“磕到了是真的，但他到底是不是死神啊？”
“管他呢，看就行了。”
安无恙将弹幕上的内容收进眼底，偷看司寂，他是能看见弹幕的，但好像根本不看又或者是不在意。
好奇就像是无人打理的杂草肆意滋生，他问出弹幕上观众关心的那个问题：“你是死神？”
“不是。”司寂语气平静，对安无恙追问他身份之事并不觉得唐突。
不是死神，却没有常人应有的温度，那会是什么？
女孩家在杨柳村西边村头，独一户，地图上显示杨柳村其他住户聚集在东侧。
安无恙盯着上面的小红点，可能这幅地图由他专属，并没有司寂的定位。
杨柳村从西向东路况截然不同，不同于外面的血泥地，这边修了水泥路，地面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道路两侧也不是旷野，良田平整，地里有农人在劳作，瞧不出任何异常。
安无恙停下脚步，托腮沉思片刻，走向就近的村民。
“大爷，打扰一下。”
村民五十多岁，戴着一顶遮阳帽，听见声音停下锄头看过来。
安无恙目光聚焦在他的眼睛上，露出标志性的纯良微笑，“大爷，我来找一个人，和你打听两句。”
“找什么人？”
“你知道教授住哪里吗？”
村民神态茫然，“教授？什么教授？我们村从没来过什么教授。”
“最近村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村民摇头，看安无恙的眼神倒是很奇怪。
安无恙不死心，继续追问：“村头那户女孩您认识么？”
“你说莺莺？认识的。”
“她和家里人关系怎么样？”
“她妈死的早，以前老万喝酒经常打她，说不上好，也就那样吧。”
老万应该是莺莺的爸爸，已经死了的那个男人。
“最近您有见到过他们家里的人吗？”
“没有，他们家人本来就和村里人不常来往。不对，小伙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谢谢大爷。”
想问的都问过了，安无恙退后一步，后背撞向硬物，是司寂，他这个人总是悄无声息的，连什么时候过来都没发现。
司寂掌心撑住他的后背，先一步跨到水泥路，顺手把安无恙从田里拽上去。
被握住的手心冰凉，简直是夏日必备的移动避暑神器，说实话，安无恙不太想放开。
“在想什么？”司寂从过来就没怎么说话，见安无恙出神，难得开口。
“不对劲。”
“你发现了？”
“嗯，那大爷太淡定了，见到我这么帅的人竟然没有惊讶，这不科学。”
司寂：“……”
安无恙没放过揩凉的机会，顺势握住他的手臂，“开个玩笑而已。刚刚大爷的反应的确不太对，说不上哪里不对，总之觉得怪怪的。”
“不对就对了。”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他就那样看着司寂，无辜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求知欲。
没有人能拒绝他的请求，安无恙深知自己的魅力。
司寂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被他握着的手臂，“你想知道？”
“这不是废话么。”安无恙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不积极不行，毕竟是玩命的，搞不好随时有可能挂掉。
“手。”司寂伸手过来，那双手骨节鲜明，根根硬朗，像是双杀过很多人的手，不是善茬的一双手。
安无恙顺着他的手臂滑到他的手心，扣住他的十指。
司寂听到咚咚的两声，类似人类的心跳。
他低眸凝视着两个人牵着的手，“倒也不必这样。”
是有点过了。安无恙退出他的指缝，与他手心相贴，如触碰到冰面，不知为何，他想到了昨晚掉进湖里的那个梦，梦里被湖水包围时就是这样的温度。
“闭上眼睛。”司寂的声音低沉，近似蛊惑。
安无恙按照他说的那样闭上眼睛。却没有像平常那样陷入黑暗，他来到了女孩家。
客厅里，桌子上摆着一盘花生米，一盘小菜，旁边还有几个空的啤酒瓶子，女孩爸爸坐在桌子旁的灌啤酒。
就在这时，穿着睡衣的女孩“飘”了过来。
男人不耐烦道：“出来干什么？回去睡觉。”
女孩置若罔闻，直直地到男人身旁掐住他的脖子。
男人被突然袭击搞蒙了，愣了片刻，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扯开，“敢对你老子下手？”
女孩被推的老远，很快又重新站起，伸直双手掐过来。
男人察觉到不对劲，“魔怔了？”
女孩双眼无神，那双手就像是探测仪，再次探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站起来一巴掌甩到女孩脸上，“给我清醒清醒。”
女孩脸上瞬间多了个巴掌印，嘴角渗血，却像是打不死的小强，爬起来继续攻击，仿佛把掐死男人当成了一个必须完成的目标。
男人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莺莺？”
女孩没有回应，再次掐向男人的时候力气极大，挣扎间指甲划破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正在气头上，绰起啤酒瓶对着女孩的头砸过去。
安无恙不住地抖了抖，手心被轻轻摩挲一下，冰凉的触感近似安抚，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握紧他的手。
鲜血从女孩头顶淌下，沾湿了她的睡衣。
女孩目光逐渐聚焦，唇动了动，转身跑了。
奇怪的是，她额头上原本还在冒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剩下睡衣沾着的斑驳血迹。
安无恙想起来，这是女孩遇到他之前发生的事。
画面再次转换，依旧是女孩家里。
深夜，男人正在熟睡，鼾声如雷。
一道闪电劈过，白光照亮了女孩如鬼魅般伫立在床头的身影。
黑夜中的那双眼睛猩红，她伸直了双手，再次掐住他的脖子。
男人挣扎着醒来，一脚揣向女孩的腹部。
女孩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死死地掐住男人的脖子不放。
男人见踹不开，一拳又一拳捶在女孩的头上，可偏偏女孩感觉不到疼，手就像是焊在男人的脖子上死死掐他。
慢慢地，男人的力气越来越弱，直到滑落躺倒在地面上，再无气息。
女孩呵呵笑了两声，蹲下去，像僵尸一样啃噬着男人的肉。
安无恙倏地睁开眼睛，蹲到路边干呕。
司寂握着他的手没放，冰凉的气息从手心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冲散了所有的污秽。
时间像是被停住了，安无恙久久没能回过神。
直到清风拂面，阳光入眼，田野如浩瀚沧海随风舞动，掀起阵阵绿色的风浪。
安无恙后知后觉还紧紧抓着司寂，忙松开手，分明是凉的，手心却渗透很多汗，囫囵在裤子上擦了两下，才站起来。
“她怎么了？”
“你觉得呢？”
“被控制，可能和那个教授有关。”
村民或许不知道，又或者是刻意隐瞒，如今的问题是，去哪里找到这个教授。
嘀嘀——
刺耳的嗡鸣声几乎振破脑膜，安无恙捂住耳朵。
【警告：“少女的祈祷”副本已有超半数玩家阵亡，当前剩余人数5人，积分排名第一安无恙。】
嗡鸣声停了，安无恙瞥见自己右上角的积分：100万+，界面隐藏了具体的数值。
误打误撞拿了第一这件事是之前没料到过的。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得意，红色的信息跳动在眼前的屏幕上：
【规则变化：玩家可通过攻略其余玩家以获得积分，若玩家死亡，积分则归另一玩家所有。】
安无恙心砰砰跳个不停，这是要他们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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