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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世之命


  司徒沢将叶蔺带回扬州,直接送进了九州护卫队。在回扬州的途中,司徒沢与叶蔺交谈时问过他:“叶蔺,你这名字倒是不错。叫什么小毛头,像个小乞丐。你今年几岁?”

  “十岁。”叶蔺答。

  “大公主收养你之前,你在哪里居住?”

  “阿臾山。”叶蔺补充道:“听石头…….是大公主的侍卫说,他和大公主当时是在阿臾山附近找到我的。”叶蔺知道自己是孤儿。虽说不知为何拓跋文要派大公主和石头寻他,还封他为王爷,但叶蔺从来都是像小乞丐一样活着。叶蔺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尤其长大了一点后,这便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司徒沢点点头,若有所思:“也罢,英雄将士,不问过往。你虽是小王爷,但皇帝说了,你是秘密训练。所以你是王爷的身份不便公开。”

  叶蔺点点头,他也不想冠上王爷的名号。毕竟,自己的身世是个谜。越用如此高贵的身份去奉承叶蔺,他越不想被麻痹。

  “要不,你以后就以青王之弟的名号行走江湖吧。放心,本王也会严厉对待你。你做好准备,本王肯定是要好好训练你的。”司徒沢将青王王族的玉牌递给叶蔺。

  叶蔺恭敬地接过去:“多谢扬王。”

  “还叫扬王?”司徒沢提醒道。叶蔺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多谢兄长。”两人爽朗一笑。

  在一旁伫立的司徒元吉也喜道:“痛快!我又得一义弟!”

  “现在有二弟元吉,三弟阿蔺,我岂不乐哉!”司徒沢也开心道。

  司徒沢给叶蔺安排的别苑连着山林,也是司徒沢从小练武的地方。现在司徒沢让给了叶蔺。将叶蔺安排妥当后,半日都没有休息,司徒沢便带他去军营。叶蔺和其余将士一样,每日清晨到军营报道训练,三餐也是一样粗茶淡饭。叶蔺很刻苦,从来都是最早到的那个小武士,也是最晚走的那个。每日着魔似的训练,晚上便到后山继续练剑法。到扬州半个月,饭菜虽不好,但叶蔺胃口倒是大开,整个人强壮了许多。

  练习一些时日后,司徒沢决定亲自试试叶蔺的实力。于是两人傍晚约到后山。

  见叶蔺拿出木剑,司徒沢笑道:“司徒蔺,你用木剑对兄长这扬州第一剑可不好。这要传出去,众人还不说九州武相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毛孩啊!”司徒沢唤人来,给了叶蔺一把真剑。

  司徒沢问道:“你怕不怕死?”

  “我不怕死……”叶蔺没来及反应,司徒沢的剑已经飞来。叶蔺往旁边一闪,心想不妙。

  果然司徒沢的剑快如闪电,削断了叶蔺的一缕头发。

  “专心点!”司徒沢再用肘顶叶蔺的胸膛,叶蔺吃痛。他连忙反击,但右手用剑不稳几下都未击中司徒沢。几下招式,叶蔺都无法近司徒沢的身,更别提伤他分毫。

  一个回合将尽,叶蔺还在躲司徒沢的剑,丝毫无法进攻。司徒沢节节逼近,不给叶蔺丝毫喘息的机会,最终长剑一挥——“啊!”叶蔺吓得瘫倒在地闭上了眼睛。

  “小子,这要是在战场上,你早就已经是我剑下亡魂了。”司徒沢用剑指着他教训道:“叶蔺你记住!战场不是游戏,没人用木剑逗你玩。当将军是需要天赋,但更需要努力以及无数的实战经验。你还是先做个出色的武士吧!”

  叶蔺瘫倒在地,被刚才的一剑吓得还在愣神,也听不见司徒沢的话。见状,司徒沢摇摇头走了:“你太瘦了,比女人倒是强壮点。”

  司徒沢走后,叶蔺看着地上的木剑,这是大公主送他的礼物。但司徒沢说的没错,自己要想当将军首先要是个男人。

  “我一定要当将军,修道去扶桑!”叶蔺站起来,拿起着长剑发疯地练习。

  听到司徒沢一席话后,十岁的叶蔺突然开窍。他不想被羞辱成没爹没娘的小乞丐,更不要什么王爷的虚名。叶蔺决定修炼武道,一为九州天下,二为自己的身世。

  次日,叶蔺就主动提出要到矿石厂训练,司徒沢应允。到了矿石场报道后,无论风吹雨打,叶蔺每日都会负重百斤在山里与军营中穿梭。

  叶蔺在矿石厂一干就是两年。再次见到司徒沢,叶蔺身材比原先魁梧多了,样子也长大了点。尔后叶蔺跟随司徒沢去了各州平定战乱。六年,司徒沢带着叶蔺走遍了九州边境,赛马射箭,刀枪剑戟,无所不练。叶蔺在司徒沢的指导下,将九州的绝世武功尽收囊中。青王弟“司徒蔺”也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经过六年的努力,九州的地形已经勘测好。司徒沢终于可以执行绝世之命了。叶蔺实力日益强大,身材魁梧甚至已经胜之于他。这次,他要带上叶蔺先去徐州寻找巫族下落,找到原石。启程前司徒沢再次约叶蔺练剑,测试他的实力。

  和六年前一样,在司徒沢宅子的后山树林。叶蔺、司徒沢两人剑风一起,快到无影。叶蔺拼劲全力也只能勉强应付,他右手不稳,在换招式的时候尤显吃力。两人一阵激战,林间叶落鸟惊、残树败枝。最后,叶蔺还是败下阵来。

  “司徒蔺,你今天比以往和我比剑时,撑得时间算久了点。不过应付我的招式还是吃力。”司徒沢厉声道:“虽说你现在也有了点名气,但还不能骄傲。毕竟你要先打败我,才有做将军的希望。”

  “多谢兄长提点。确实是臣弟练习不够,剑术不精,日后定当倍加努力。”叶蔺谦虚自省。司徒沢看着眼前这个与他体型相当的男人,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瘦弱可怜的小乞丐。如今长大了,倒也生成眉宇间英气十足,面容俊朗的模样了。

  司徒沢摇摇头:“非也。”叶蔺的武功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仅凭努力是无法再上一层楼了。

  “那兄长的意思是?”:叶蔺不解地看向司徒沢。

  司徒沢虽赢了叶蔺,但他心中有数。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用一把劣剑都能与自己抗衡,实在可怕!如叶蔺有好剑相持,苦练剑术,人剑合一,估计叶蔺九州武士无人能敌。

  司徒沢再看叶蔺手中所持之剑,竟然还是两人刚比剑时给他随便拿的武士剑。叶蔺用它六年征战沙场,如今这剑也都损破许多。

  “随我来吧。”司徒沢带叶蔺回到器库,翻转门便到了玄关。看到秘密基地似的军库,叶蔺一言不发,也不多问。这些年司徒沢、叶蔺兄弟二人征战沙场,与流亡的魔族和叛军作战。叶蔺从屡受重伤到骁勇杀敌造就不败神话,司徒沢都看在眼里。只是这些年叶蔺埋头苦练武功,话却变少了起来。

  “来。”司徒沢递过来一把剑,叶蔺惊讶地看着此剑:“臣弟怎敢……”

  “哎?这是命令。”见司徒沢如此坚持,叶蔺才接过去:“谢谢兄长!”叶蔺立马上手耍了几招,轻快无比,剑锋凌厉,非常上手。叶蔺很是喜欢,便问:“此剑可有名?”

  “当然。此剑乃是我父王偶然所得的一把仙剑,名为玉龙剑。上古仙玉所制成的,通体雕琢,浑然天成,有灵有思,相传是战神之物。”

  “如此好剑,为什么要赠与臣弟?”叶蔺宝物似的把玩着宝剑,说起来,他倒真是没见过司徒沢用过此剑。

  “我倒试过,可惜宝剑用不上手,就犹如废铁,实在笨重!这玉龙剑不是普通的剑,只有人剑合一,此剑威力才可激发出来。”司徒沢早就想把此剑赠与叶蔺,现在时机正好:“所以我先借你三年。倘若三年内,它要认你,那你就是它的主人。”

  叶蔺听得很认真,又问:“既然老扬王得此仙剑,那兄长可知扶桑仙境?”

  司徒沢:“扶桑?有所听闻,但真假难辨。人所不能及的仙境又有什么意义?不过传言倒是有几个修道成仙的。”

  叶蔺正是想着修炼武道,早日去扶桑求清欢拯救万苍。但他若是将此目的告知司徒沢,估计会被司徒沢骂做不务实事、旁门左道。叶蔺想想还是闭嘴。

  当初司徒沢接到绝世之命后要了叶蔺培养并不是心血来潮,他是想为九州培养新的将军。九州早就在暗地有所变动,叛乱出现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这叶蔺不仅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更是可能超过自己。不过司徒沢并不妒才,反倒为此开心。

  于是司徒沢将绝命之令、末日预言的事情告知了叶蔺,这些事情他一直相信且有耳闻。所以听到六年前徐州的巫师带来天族密笺也不惊奇。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寻找原石?”叶蔺只觉兴奋,终于可以将所学本领施展出来了。

  “对,你随我先去徐州找徐王。我们要联合徐王萧书云、豫王刘之尘以及雍王一起寻找天界原石。”

  “天界灵石早就下落不明了。在人间又如何找到呢?”叶蔺突然明白:“所以先去徐州是要找巫族!他们是神衹之后,定会知道些天界原石的下落。”司徒沢点点头,叶蔺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就通。

  叶蔺很是兴奋:“何日启程?”

  司徒沢眼神坚定道:“明早日出,沙门集兵。”

  司徒沢留下司徒元吉在扬州管理政事,便和叶蔺二人带领九州最强武士队——九州护卫队去执行寻找天界灵石的秘密任务。从扬州北上徐州最近的一条路,要渡汉水。渡河途中,突然一股水浪袭来,悬空十多米,重重打到叶蔺身上。全军相安无事唯有叶蔺被水浪打落水,下落不明。

  司徒沢跳水救人无果,上岸在徐州汉河边扎了营,硬是要找到叶蔺。明知汉水干旱水浅,叶蔺死不了,司徒沢还是十分担心。毕竟,叶蔺是他亲自从皇帝那要过来栽培的。且不说叶蔺小王爷身份尊贵,他司徒沢也早就把叶蔺当做自己的亲兄弟。

  司徒沢全队合力寻找叶蔺一日未果,武士们已经疲惫不堪。正巧徐王传书州城内突受暴民侵扰,司徒沢才不得已率军队加急赶去。司徒沢走前留下一只队伍在汉水边界驻守,以接应叶蔺。军队行程缓慢,也需休息整顿,到州城内需三日左右。于是司徒沢一人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一日便到了徐王都城。

  司徒沢到了王宫内却没见到徐王。司徒沢询问内官才知道萧书云乔装进了歌舞汀,所谓“暴乱”也不过是几个酒鬼闹事。司徒沢堂堂大将军哪能受这种气,“这个萧书云敢戏弄本王?”

  司徒沢怒火冲天,只身闯到歌舞汀。司徒沢踏进歌舞汀一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男女个个涂脂抹粉,“搔首弄姿”。

  “呸!”司徒沢狠狠地道:“听说这徐州原本是歌舞戏曲发源的艺术之地,现在倒像烟花杨柳之处。萧书云这个憨小子怎么就能当上徐王了!”

  司徒沢瞪大眼睛在人群中扫视着,只见台上的一红衣女子正在起舞,确实身姿绰约、美貌非凡。再向东一扫,司徒沢便被一个穿着素净的女子给吸引住了。这女子清秀勾人,美而不妖,颇有些君子气质。素衣女子正一边盯着台上的舞女,一边饶有兴趣地哼着小曲。

  司徒沢嘴角上扬:“找到了。”司徒沢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像提溜小鸡仔一样直接拽着素衣女子的衣领,拖到了楼上无人的雅阁内。

  将女子拖进屋后,司徒沢反手一下猛地关上了门。司徒沢突如其来的暴行把女子吓得愣住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要逃走。

  司徒沢哪会给她逃跑的机会,反手一撑便将该女子围在身下。司徒沢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女子:白皙的皮肤,眼神迷离惊恐,精致的小脸正泛着红晕。司徒沢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心中纳闷道:这人怎么面对男人还会脸红?也罢,捉弄他一下!

  “你是何人?要对本王要做什么?”女子惊恐地开口道,发出的竟是少年之音。

  听到女子的声音,司徒沢嘴一勾,笑道:“男人来歌舞汀能做什么?自然是男欢女乐之事。”说着,司徒沢便徒手把女子抱上了床。接着又将她压在身下,动作一气呵成,女子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司徒沢太过魁梧,女子被压得无法动弹只得愤怒大叫:“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放开我!”

  “我自然知道你是谁。”司徒沢边笑着边作势要去解女子衣服,女子怒道:“混账!我乃是徐王萧书云。”

  司徒沢装傻:“哦?徐王何时成为女人了?”他又将双手伸至萧书云的腰间,猛地收紧,冷笑贴近身下之人附耳道:“我倒看到不少徐州男子涂脂抹粉,却不知道徐州男子的身材和女人一样柔弱纤细。”

  萧书云咬牙切齿地大叫着:“本王要杀了你!你这个粗鲁憨傻的登徒子!啊——”

  “徐王,怎么了?”门外一阵脚步声,一群武士围住了雅阁。司徒沢瞥了一眼门,料到是徐王的侍卫们来了。他一松手便翻身下来,站立一旁不屑地看着萧书云。

  萧书云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对着司徒沢咬牙切齿道:“本王的侍卫来了,你死定了!”

  说着,萧书云正要叫士兵进来抓眼前这个粗鲁大汉。“等等。”司徒沢将腰间玉牌一亮。玉牌上“扬王”二字无比刺眼。萧书云看清后,顿觉羞愧,这个登徒子竟然是武相——扬王司徒沢。

  “徐王,末将来迟,可是贼人在内——”门外的侍卫急切地询问着,正要闯门而进。

  “本王没事。这里也没有贼人。本王只是要和朋友小叙,你们下去吧。”萧书云镇定道:“切记不要引起轰动。”

  待侍卫们退下后,萧书云用一只手捂住了脸,羞愧地看向别处。

  司徒沢先开口道:“徐王。你叫本王加急赶来徐州可有什么事情?”

  “暴乱…….”萧书云刚要说话,司徒沢就打断了他:“别说暴乱。那几个酒鬼本王已经搞定了。”

  “…….”萧书云编不出来话,司徒沢拍了拍桌子:“你知道吗?本王的弟弟现在还在汉水溺水现在下落不明,本王倒来陪你在这胡闹!”

  见司徒沢如此生气,萧书云错愕小声道:“现在九州正值秋日,汉水干涸水浅。王弟应该不至于溺水……”司徒沢怒瞪他,萧书云自觉理亏便看向别处:“本王让附近渔民给你找就是了。”

  司徒沢不想理他,摔门置气离去。

  萧书云实属无理可辨,作为艺都徐州的王,自己也确实是贪图享乐。尤其是每月都要去这歌舞汀看颜珠珠的歌舞,那女子无论是歌喉还是舞姿都让萧书云欲罢不能。坊间也有流言说徐王要娶这艺妓,不过萧书云也确实有此想法。

  颜珠珠这边结束了表演便连忙去萧书云房中询问情况,方才她注意到了台下的萧书云被一男人拖走。萧书云无奈叹气:“今日政务处理太多,有些乏了便来看你跳舞。刚才那人不过是认错人了,也罢,本王要回去了。”

  “今夜何不在这里住下,珠珠为徐王排忧解难?”颜珠珠满怀期待地望向萧书云。

  萧书云不会为了美色而将公务之事说出去,这也是他的原则。今日在歌舞汀乔装被扬王司徒沢误认为女人,也着实让萧书云心中不快。

  萧书云有点烦,没有心情让颜珠珠陪着,便急着离开了:“改天吧。”颜珠珠也不好阻拦,便由他离去。

  晚上萧书云就在寝宫难寐,翻来覆去脑海中都是司徒沢贴着自己的嘲笑和气息。萧书云觉得浑身发热,心中烦乱。再过半刻,萧书云依旧无法定心便起身翻出了锁在抽屉里的文卷。

  这文卷是六年前在十里风沙前救起巫师赤羽时,赤羽为他卜的卦:“年二十三,命中有情劫。顺之韶华白首,逆之命数将尽。”

  六年前赤羽为皇帝解出天族密笺后,萧书云也派人去寻过他,奈何赤羽像消失了一般。其实徐氏世代保守着巫族的秘密,也知道巫族之地便在十里风沙下。但萧书云不会为了自己的命运去叨扰巫族。这是老徐王和巫族立下的约定,保护巫族不求巫术。

  所以萧书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逃亡的巫师赤羽身上。既然赤羽算得自己命有此劫,那破解此劫的方法想必赤羽也许会知晓。

  萧书云脑海中一会闪过颜珠珠的脸,一会又是手下的告诫:颜珠珠与雍州武士有所来往。

  萧书云叹了口气:“这劫也便是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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