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桥和水

“有时候我也想安静一会。”

        “或许我应该去民政局待一会。如果能在午夜看见迫不及待的爱侣们，我想我会好受许多。”

        “我希望你们不要过多地担心我。一切都在走上正轨，成熟的大人要明白自己的选择带来的后果。”

        “我没有什么意见。如果这也使你们感到了快乐，我乐见其成。我想我得一个人待一会……请别不愉快……”

        津岛解开发带，把柔软的丝绸轻轻放进塞巴斯的手里。

        “这只是时代的列车开得太快而带来的眩晕……我要去桥边清醒脑袋。好男孩，早点回家，不要让我担心。”

        皮鞋转了个向，顺着湿润的空气，背过了灯牌的反光。他扯开发圈，发丝披落在脸颊两旁，任由阴影蒙住他的脸。

        他背过身才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只香烟含在嘴里，红棕的火柴头腾起火焰点燃烟草。

        塞巴斯和山姆已经不需要我了。他失望又欣慰地想。他们已经能在成年人的聚会中冷静周全地招架一切。或许我应该给他们一点自由。

        津岛吐出一口白烟，他的手在外套和里衬的夹缝中摸出一枚窃听器。

        “先生？”他凑近低声说，“能听清吗？明天下午3点，波洛，我想和你谈一谈。”

        他顿了顿，对着街角的垃圾分类决择了一会，像是思考这样的仪器是否能回收再利用。

        “祝您好梦。”他最后说，把窃听器丢进红色的有害垃圾桶。

        安室透听见杂乱的电子音，最后渐渐归于安静。他转头看向盯着手机看个没完的塞巴斯，出声试探：“带着外人来参加聚会，你可真有闲心。”

        塞巴斯蒂安头都没抬，颊边紫发收拢着阴影，显得冷淡阴翳。

        “关心你自己吧，波本。”他略带嘲弄，“或许还要加上你的搭档？”

        “搭档？”安室透轻松地把皮球踢了回去，“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希望你们的''甜心''不会太蠢。”他故意咬着重音，希望愤怒能冲垮他们的理智而从行为上暴露出更多的情报，“或者说，我应该更关心你们？”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无聊的八卦心了，波本？”赤井秀一不得不出声了，某种意义上，他就是那个“甜心”。

        “还是需要我们来帮助你解决情感问题？”

        “我只是确保后天的任务不会出什么意外。”安室透不为所动，“人、为、意、外。”

        “他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得多。”塞巴斯终于舍得抬头给安室透一个正眼，“如果意外能使他高兴，我不介意多制造几起。”

        山姆一直专心致志地玩着掌机，见他们停下争执，才走到塞巴斯蒂安身边，随口抱怨道：“和别人辩论总使我头疼。有时候真希望讨厌的人全是哑巴才好。”

        安室透确认那句威胁是冲着他来的。本意是为了打探情报，但现在看来有些不妙。他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内心一片凝重。

        密斯特一定知道什么。他摸着手机，犹豫半响，还是拨出一个电话。

        桥上的风让津岛感到舒适。他默默在桥边抽完一整支烟才内心的愁闷抒发出去。

        这期间他已经成功说服自己，要让大家进行正常的人际交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建立起关系网，不能再绕着他打转了。

        虽然这种被围绕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心愉快，但是一块已经能自我洁净的玻璃，就得安在窗台上，让人们欣赏享受它们的效用，不能放在家里的桌子上或者抽屉里。

        唉，那我还有什么用呢？津岛咬着烟。当一块玻璃不再需要别人来帮助他擦去灰尘，清除污垢，成为一块漂亮干净的玻璃了。那清洁的人还有什么用呢？

        简直就是一片垃圾，一个废品，对他人和社会都没有价值。

        他发现自己有些想谢恩了。

        他大概知道谢恩在什么地方，也可以进去找他。但今天不合适，他有些过于伤感了，明明之前都没有出现过这种请况。

        他在桥上慢悠悠从头踱步，到桥中央时瞧见了一对甜甜蜜蜜的情侣。男孩紧紧牵着女孩的手，面对着平静的河水。

        津岛的内心得到几分宽慰。世界上还是存在这么纯粹真挚的感情，让两个人不顾一切在深夜相会。

        他悄悄绕了远路，不想打扰。却见一个男孩急匆匆越过他，直向两人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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