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六儿
“太好了！援军来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张溪回头，果然东边尘土扬起，一队骑兵赶了过来。
校尉府的人见援军来了，士气大增。
“上马！”张溪听到女子的声音，见来人竟是木六娘，他握住木六娘伸过来的手，飞身上马。
“坐稳了。”木六娘扬鞭一喝，带着张溪离开是非之地。木六娘马跑的实在是太快，张溪颠簸得头晕目眩，马都停了好久，张溪都没回过神来。
“到了，还想搂着我？”木六娘扭头笑道，张溪连忙松手道：“唐突了。”翻身下马作揖道：“多谢表姐。”
“好说。”木六娘将马拴好，席地而坐。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歇会儿吧。”见张溪还在遥望远方，又道：“放心，我带了八十来人，他们会没事的。”
张溪在木六娘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受伤吧？”
张溪摇摇头。
“那你怎么揉着胳膊？”
“可能有些淤青，不打紧的。”
“哦。”木六娘也不说话了，靠着树闭目养神。张溪偷偷观察树下的女子，她今日竟然穿了女装，窄摆的裙子不适合骑马，被搞的裙门外翻露出淡绿色的衬裙，随意的姿势给人一种潇洒的感觉，其实她的长相比较温婉，像江南女子，偏偏一双眼睛透着清冷，让人不敢靠近。
过了很久木六娘才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躲着点，听到没有。”
张溪明白木六娘是在关心自己，他不想让气氛太严肃，便半开玩笑道：“没关系我命硬。”
说到着木六娘突然抬头目不转睛盯着张溪，张溪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木六娘看着面前的张溪勉强给了个微笑，低下头道：“想到我一个亲人，她也爱这么说。可惜……可她命没那么好。”
“对不起。”张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木六娘，他向来不懂安慰人的。
“无妨。”木六娘眼角有些泛红，不过她依旧笑着，眼神愈来愈坚定：“如果再来一次，我定会护她周全。”
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张溪起身道：“回来了，我去看看。”
齐琛骑着马率先出现在视线里，马都没有停下来便翻身下来，他来到木六娘面前道：“小六儿。”
“小六儿？”张溪第一次听到木六娘被这么称呼，看起来五哥跟木六娘很熟悉呀。
“没事吧。”木六娘也没起身只是抬头问道。
“嗯。”
张溪把插在地上的剑拔了出来递给齐琛，齐琛抽出佩剑，一个剑花的功夫两把剑合而为一再次用鞘。
“帅！”张溪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盯着齐琛佩剑。
齐琛忍不住给了张溪一个脑瓜崩，张溪摸着脑门连连后退。
“五哥！”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齐琛气到叉腰：“呆在寅青山庄十几年，学的功夫喂狗了？自己都护不住，还逞英雄救人？”
还未等张溪反驳，木六娘开口道：“寅青山庄以仁义自称，他的剑法自然不会是杀人技。”
张溪点头附和，而且自己装病那么久，都多久没有练功了，退步很正常的呀。
“那暗器呢？次次避开要害，你故意的吧。”
张溪实在委屈，自己作为一名现代社畜，社会主义好青年，怎么能杀人呢，别说杀人了，看人杀人都看不得。
齐琛见大部队都赶到就没再训张溪，算是给她留了面子，张溪舒了口气可算逃过一截。
“五哥，那帮杀手什么人？”
“北明人。”
“不是休战了吗？”
这话实在天真，齐琛摇头笑道：“怎么可能休战？好了，这不是你关心的事，一会儿让小六送你回去，我还有事。”
“诶，五哥。”张溪没叫住人，看着众人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旁靠着树的木六娘，这荒郊野岭的，张溪张望半天也不见来人。
“表姐，咱们怎么回去？”
“嗯……你知道的，我不算是你的表姐。”
张溪点点头甜甜的笑道：“我知道的，表姐。”
主要是她那个名字太占便宜了，叫六娘总感觉差辈了。
木六娘一摆手道了句随便翻身上马，二人共乘一骑离开，张溪回头看向远处，总觉自己忘了个事。
“北明人为什么要追杀齐琛？”
“你好奇？”
张溪点点头，其实她并不好奇，两个人这么骑马真的很尴尬，还好冬天大家都穿的厚，木六娘也发现不了什么。
“北明新皇登基，首先要解决国内的那些破事，碰巧老皇帝定的让百新公主和亲，便以此为理由休战。但他手下的爪牙并没有老实，齐琛统领校尉府，查的就是奸细，这不，逮了几个奸细，北明就派人来灭口了。”
“哦，原来如此。”这个话题聊完了，张溪又再思索下一个话题，木六娘倒是先开口了，她问道：“上巳节你要陪王妃吗？”
“怎么了？”
“我母亲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小时候大娘子经常带我上山玩。”
“最近几年她身子不太好。”木六娘叹了口气道：“咱俩小时候成过亲，母亲一直记挂着你，你能陪我回家吃顿便饭吗？”她似乎有些哽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溪往前凑了凑问道：“三月三吗？”
木六娘突然扭头，二人鼻尖对鼻尖，张溪连忙往后道：“表姐，骑马得看前面。”见木六娘还扭着头，张溪推着她示意看路，随即补充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木六娘这才扭过身子去。
要说京城美食top1，就是那味坊，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来的都得排队等着。还不到正午饭点，外头已经是乌泱泱的人群。
柜台处出现位黑衣公子，他抽了三根筷子，两根大头向外，一根小头向外。小二撇眼一看，连忙迎着李哲前往楼梯拐角处的座位，一位白发老者正在那里品茗。
“老夫等候多时。哲君殿下。”
黑衣公子转过身来正是李哲，他趁乱与彩月互换了衣裳，溜了出来。
“克翁，多日不见阿。”
克翁顺着胡子笑了笑道：“回了趟百新。世子找我做甚？”
“你回百新干嘛？”
“回家过年呀。哈哈哈。”
这个理由要放别人口中说正常，像这种细作头子说出来，太诡异。
“世子不信？”克翁抓了一把玉春糖醋放到桌子上道：“给你带的，怕你想家。”
李哲盯着糖没有说话，三年前机缘巧合自己救下克翁，这位保安路统领竟然承诺奉自己为主，他太过圆滑，若不是在南楚实在没有亲信，自己也绝不会找到他。
“哲君如今作何打算？”
打算？李哲如今很迷茫，茫然逃婚会引起两国外交，若是留下来，早晚身份都得暴露。
“老夫有一计。”
“克翁请讲。”
“既然哲君在国君那里已是死人，何不一博？在南楚蛰伏，待羽翼丰满后回百新，到时候别说是世子之位，就连……嗯？”
李哲笑了，果然克翁帮忙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克翁继续道：“南楚北明边界一直在小打小闹，哲君何不出手让边界安分？”
“你让我为北明做事？”
克翁笑道：“非也，是为了世子自己。若是与明皇结成盟友，哲君拿回世子位便指日可待。”
“我需要做什么？”
“南楚良州的运粮行军图。”
“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华阳宫，玉溪王无实权，行军图他那怎么会有？”
“他曾经担任过金吾卫统领，也在军营待过，如今朝中正在商议此事，又怎会少了他，他手里必有行军图。”
“好，我试一试。”李哲答应了，总比坐以待毙的强。
“只不过，日后我要如何脱身？”
“哲君放心，老夫来想办法。”
“这么说，克翁有想法？”
“龟息丸，服用后会假死三天，再好的大夫都瞧不出来问题，只不过有几味药不好找。”
李哲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得在回宫前与彩月换回来，便起身道：“有劳克翁。”
华阳宫内
彩月刚进门，李哲就问道：“打听怎么样了？”
“王爷确实做过金吾卫统领，宫里人尽皆知，不过就当了两个月便卸任了，哦，对了，王爷这几天都有去御书房，听说是商议大事呢。”
“嗯。”
“主子你要去偷吗？王爷现在还没回宫。”
李哲没说话，拿起食盒跟着彩月就来到书房门口，小黄门问过安道：“王爷去御书房议事去了，娘娘有事吗？奴婢可以帮您传话。”
李哲指着彩月拎的食盒道：“我做了些百新国的点心给王爷。”
小黄门推开门把李哲让了进去道：“娘娘稍等。奴婢去告知王爷。”
“多谢。”
李哲彩月二人进了书房，小黄门走后，里外就都没有人了。
书案处放的都是乱七八糟未完成的字画，怎么看也不像会有重要文件的样子，彩月拿过架上一个上锁的锦盒连忙给李哲看。
“这种锁简单。”李哲拔了个簪子几下就撬开了，可惜不是行军图，是仕女图。
“这会是谁呀？”
李哲摇摇头：“没有题跋，不过这种画风我好像再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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