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盛鱼来的挺早，门口只有提前到的徐佳楠。
“真报天文啊？”徐佳楠笑着走了过来。
“是，”盛鱼跟她往阴凉处走，“还是想报喜欢的专业，不然又像语文一样，以后考试之前，只能靠画大仙祈福。”
徐佳楠笑笑，“就你那个大仙，估计是被气活的。”
一阵风吹过，地上的灰尘扬起，盛鱼下意识的帮着她挡了下。
等风过去，徐佳楠脸上的笑已经没了。
“鱼鱼，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徐佳楠没抬头。
盛鱼说：“你说。”
徐佳楠吸了口气，“你是怕伤我自尊心，才说自己喜欢男生的吗？”
“不是。”盛鱼说。
他沉着道：“大楠，我想跟你道个歉。高考之后，我才看出来--”
“哪有这么给自己找锅背的啊？”徐佳楠打断他，“你没看出来，是我也没表现出来，就别说是你了，然然他们不是也都没看出来。”
徐佳楠叹了口气，“我喜欢你，也不是因为觉得你喜欢我。”
“那是为什么？”盛鱼终于找到问的机会了，“真是因为我帅？”
“噗！”徐佳楠笑喷了，“有你这么自恋的吗？”
盛鱼笑笑，“那你倒是说啊。”
徐佳楠收了笑，正经一点，“我总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
盛鱼：“你喜欢外星人？”
徐佳楠无语的看着他，“如果你承认自己是外星人的话。”
身后的喇叭响了，有车要进学校。
徐佳楠把盛鱼往旁边拉了拉，慢慢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时间都变慢了。”
“就像是和这个烦乱的高中生活，单独隔离开了一样，那种，心静和对未来的希望，是你给我的。”
“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我只是觉得，应该在高考之后，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对我来说不一样，我想留住你，把你带到大学，”徐佳楠笑笑，“你看，我也是有私心的啊，所以，你不用有压力，也不要觉得抱歉。”
“你没弄懂的感情，我也没弄懂，”徐佳楠说：“就像老许说的，我们只是看起来长大了，实际上还处于适应阶段，而这个阶段又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继续当朋友没什么不好的，虽然会有一点小失落吧，总觉得你要去照亮别人了，”徐佳楠看着盛鱼，“但这种感觉也并不坏，我现在已经快能分得清什么是欣赏、喜欢和爱了。”
她真心道：“谢谢你，鱼鱼。”
身后吕金鹤的声音喊：“嘛呢？”
孙几然配合：“嘛呢？嘛呢？”
盛鱼转身，“唠嗑呢。”
孙几然一摆手，“你这回答太无趣了。”
“鱼，真报天文啊？”吕金鹤问。
盛鱼吐了口气，“等张成到的，我集体再说一次。”
“这一听就是定死了，”孙几然一摆手，“你还是别问了臭猪。”
“还不是你念叨了一路，我这不是帮你问的嘛。”吕金鹤说。
孙几然笑笑，“我就是担心鱼一个冲动，白瞎那么多分了。”
“嘛呢？”张成走了过来。
盛鱼说：“我就报天文了。”
“早就听老林说了，他还开导我呢。”张成把胳膊搭在了盛鱼肩上。
一行人往学校院里走。
“他开导你什么？”孙几然问。
张成叹了口气，“说是，孩子有自己的梦想，我这个当家长的，别再像护犊子一样，折断孩子飞向天空的翅膀。”
“嗬！不愧是喜欢语文老师的物理老师。”吕金鹤评价道。
徐佳楠笑了，“别说，这个比喻还真挺恰当的。”
盛鱼问：“你算我什么家长？”
张成用口型说了句“爸爸”，但说完他就心虚了。
他回头瞅了一眼，还好，没人。
靠，这个湛屹整天一身黑神出鬼没的，看自己就跟看拳击台上的对手一样。
好歹，他也算是“追鱼”后援团的一员吧，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半点儿感激呢？
再一想到湛屹这两次来接盛鱼时看他的眼神，张成还是把搭着盛鱼的手收了回来。
“你顶多算我三舅姥爷，”盛鱼说：“老盛才不像你这样，管的这么多。”
张成啧了声，“三舅姥爷也行啊，辈儿也挺大的。”
盛鱼坏笑了下，“我三舅姥爷前年，不小心得了阿兹海默症。”
孙几然在旁边笑。
张成眯着眼睛，“鱼，我发现你现在学坏了。”
盛鱼走到了边上，徐佳楠和张成挨到了一起，张成明显的收敛了许多。
办公室里就只有老林，他们一伙子人进去，立马把办公室占满了。
老林笑着站起来，走到了中间，“今天吧，其实也没啥说的，就按之前那么报就行了。”
“别说，你们估分估的都挺准，除了盛鱼。”
盛鱼笑笑。
孙几然接话道：“他偷着求神仙了。”
老林一挑眉，“老许还说，你可能是临近高考的时候早恋了，终于能明白人家阅读里头想表达的情感了。”
老许是七班的语文老师，和老林是夫妻。
盛鱼笑着挠挠后脑勺，“其实我还是瞎写的，语文太难了，还是物理简单。”
屋里其他几人一起，“切~”
教物理的老林一脸欣慰：“其实盛鱼说的没错，我们这科吧，就差一个开窍，懂了就非常简单，不开那个窍，就是怎么学都没用。”
张成说：“开窍太难了，我下辈子兴许可以。”
“幸亏再也不用学了，”徐佳楠说完瞅了一眼盛鱼，“除了他，这个物理小天才，估计要研究一辈子物理了。”
老林过来拍了拍盛鱼的肩，“我能教出这么个学生，够我吹一辈子的了。”
孙几然咳嗽两声，模仿老林平时的语气道：“你们这一届，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我以前还教过次次物理满分的学生呢，人家咋就能学明白？你们不会，就是不用心。”
“哈哈哈，太像了！”徐佳楠说。
“就你作，”老林笑骂了句，“学我能换钱咋的，有这时间，你咋不多跟盛鱼练两道题。”
孙几然捂着头，“师父您别念了！别念了！我都毕业了！”
屋内欢声笑语，闹成一片。
三年太快，眨眼就没了。
他们现在和老林在办公室里唠，已经完全没了之前每天争分夺秒的焦虑，剩下的全是轻松中掺杂的不舍。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回来了，不算以后回来看老师的时候，就单论回来办事儿。
他们从办公室出来，去了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合影。
盛鱼一直担任着摄像师。
没什么正形，瞪眼睛的，噘嘴的，花的，一个虚影的，啥样的都有，就随手一按。
张成说就这么照，这才是最自然的，以后看着就能想起来，这个时候都一起傻干了些什么。
五人小团体再次想法一致。
开心就完了。
从校门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他们本来还想去遇光找李哥搓一顿的，结果李哥说有事儿去a省了，让他们自己折腾。
正好徐佳楠家里来电话说有事儿，张成就说：“各自回家报志愿去吧。”
网上报志愿挺方便的，但也是个值得注重的大事儿，大伙就说行，都散了。
盛鱼打车往工作室去。
路上，他给湛屹发了微信。
说让他到了直接上二楼去找他。
小区门口停了一辆车，车主正降下车窗，和门卫大叔唠嗑。
盛鱼就让出租车停了。
刚进小区，一个跛脚的男人直勾勾的朝他走来。
盛鱼几次回头确认了一下，发现现在进小区的只有他自己，但他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啊。
这人目的明确，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在他快要撞上自己时，盛鱼往后退了退，“您有事？”
“滴！”那辆车的车主和门卫大叔唠完了，小区里开出来一辆车，他按了下喇叭，准备往后退。
小区里的人都往这边瞅，男人也停下来了。
盛鱼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疤，被头发遮住了点儿，但离近看还是能看清。
“你也去a省是吧？”男人低哑着嗓子问。
盛鱼皱着眉，下意识的点点头。
难道是自己没想起来他是谁？
男人冷笑一声，撞着他的肩膀，出去了。
盛鱼一脸莫名其妙。
工作室的门开着，盛鱼进屋前回头瞅了眼对面楼下的树，总觉得是有什么没想起来的。
“弟妹快进来，”杨哥拿着扫帚，戴着个口罩走过来，“上楼，上楼，一楼装修呢，灰大。”
“好。”盛鱼上了楼。
湛屹屋的门没关，盛鱼还在纠结刚刚的事儿。
那个男人好奇怪啊，看人的眼神也挺瘆人的，阴暗中透着狠戾，他敢说，他就没见过这么看人的人。
那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a省上大学？
还特地过来问他。
“想什么呢？”湛屹把他拉进来，把门关上了。
盛鱼木着坐到沙发上，“yi，刚刚在小区门口，有一个男人很奇怪，他额头上还有道疤，看着怪吓人的。”
手机“哐！”的一声摔在地上。
“yi，你怎么了？”盛鱼过来帮他捡起了手机，但在看清他沉的不像话的表情时，手机又滑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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