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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萧纵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嘴比脑子快就先说出了那句话。

        而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便尴尬地凝滞了。

        商鹤饮顿住脚步看他,神情——很奇特。

        萧纵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这个表情,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一种夹杂着三分震惊、三分怀疑以及四分恍惚的诡异神态。

        走在他们身后的几位大臣直接把萧纵酒的话听了进去,就不止后面那几位,就是再后面一些,这些尚武的大臣们也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众人全都诡异地安静下来。

        萧纵酒咽了下口水,干笑道:“那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哈哈哈!”他边笑便边转头看向身后的众臣,咬牙切齿,“不好笑吗?”

        众人像是终于缓过神来,全都开始尬笑。

        “哈哈哈殿下真幽默。”

        “可不是,不愧是文采斐然的太子殿下,我等佩服。”

        “殿下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咱们像是送亲的额。”

        户部尚书讪讪闭了嘴,对着萧纵酒悲愤欲绝的脸,没敢再说什么。

        萧纵酒看向商鹤饮,心中小人咆哮——

        你不是八面玲珑七窍心的摄政王吗!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发呆啊,还一副恍惚被调戏了的模样,还有没有天理了!

        “咳。”商鹤饮忽然轻咳一声,收回视线低声说:“殿下的笑话,还真是别具一格。”

        你这副不胜娇羞的模样是做什么!搞得他很像招惹了良家少男的恶霸啊淦!

        萧纵酒含泪笑着谦虚:“哈哈哈哈王爷谬赞了。”

        负责引路的马公公回过神来,急忙道:“诸位大人,时辰快到了。”

        言外之意是,可别再耽搁了,再耽搁皇帝都比你们先到了。

        萧纵酒终于找到台阶下,立刻抬步往前走,长腿迈的飞快,走的非常费劲气喘吁吁,可其他人却跟的很轻松,就连年过六旬的几个老臣都步履轻盈。

        果然都是练家子。

        萧纵酒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到了康阳殿,萧纵酒终于是松了口气,就是身上阵阵发虚,呼吸也有些急促,脸蛋都红扑扑。

        很快,皇帝就从内殿的书房里走出来,一身龙袍坐在了高位。

        行过礼后,便是例行公事的汇报工作。

        皇帝垂眼看了看萧纵酒,朗声笑说:“太子今日气色不错,就是太过消瘦了些。下了朝朕再让人给你送些补品过去,好好补补,莫要给朕省钱。”

        萧纵酒呼吸还没平复,但还是板板正正行了个礼:“儿臣谢父皇记挂。”

        “嗯。”皇帝点头,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朝站在两侧的大臣们看了又看。

        “?”

        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皇帝终于笑说:“朕先前怎么没发现摄政王的朝服,和太子朝服这么像呢?如今你们这般站着,朕恍惚有种要看你们成婚的错觉哈哈哈哈。”

        众人:“”

        真不愧是亲父子啊,说出来的话都如此默契。

        萧纵酒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商鹤饮侧头看他,见他红润的面色,忽然发现如今的萧纵酒穿上这身大红朝服,还真的挺好看的。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刘公公大声道。

        大臣们便正了神色,开始做月末总结。

        起个大早,从大门走到这里,现在又要站一个多时辰,萧纵酒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尤其是他疏于运动的双腿,现在又酸又软,膝盖和盆骨处还有微微的刺痛和涩感,让他恍惚以为自己是用歌声换了双腿的美人鱼。

        萧纵酒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勉强把大人们的话听了个大概,大体都是大庆国泰民安,没什么大事,各个州府发展的都特别好,百姓安居乐业之类。

        最后,礼部尚书上前一步,说:“陛下,马上就六月份了,一年一次的诸国文武大比眼看又要开始。”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大家却全都默契地看向了萧纵酒。

        萧纵酒懵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殿下,往年大比咱们大庆在武试里完全可以包揽前三甲,但这文试常常不尽如人意。”礼部尚书拐弯抹角道:“可咱们国子监今时不同往日,今年这文试是不是也能期待一番?”

        “啊?”萧纵酒更懵了,期待不期待的,他说了算吗?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太子,这件事交给你负责,今年文试一定不能再被其他小国比下去了知不知道。”

        萧纵酒人傻了:“您不会是想让儿臣去比赛吧?”

        他算算题还行,写诗作赋可万万不行,他总不能拿《唐诗三百首》来忽悠人吧。

        “自然不是。”皇帝道:“你如今是国子监学子们追捧的算术夫子,本事可大着,朕相信你一定能培养出一批能为国争光的好学生。”

        萧纵酒震惊,这怎么忽然就有任务了,他不想奋斗啊。

        他只想每天教一个知识点让他们自己去悟,然后他自己当一个无所事事只需要吃喝玩乐,偶尔再逗逗几个弟弟的咸鱼公子啊。

        这突然的压力是怎么一回事啊!

        “好了,就这样。”皇帝摆手:“还有事吗,没事退朝。”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众臣立刻行礼。

        萧纵酒无言以对。

        散了朝,众人就赶上来恭喜萧纵酒,提高大庆文化素质,还被予以重任,如今的太子可又是一块香饽饽了。

        礼部尚书更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和萧纵酒挤眉弄眼,那意思就像是说:看吧殿下,臣帮您重新接触了朝政,您日后发达了可要记着臣。

        萧纵酒恍惚地站在康阳殿高高的石阶上,看着那些结伴远去的深蓝色背影,独自一人风中凌乱。

        “殿下。”一道清亮好听的男声从一旁响起。

        萧纵酒转头看过去,就见一笑容满面的温润公子哥走了过来。

        是个陌生帅哥,不过这人周身气度温润,气质如同清风拂柳,让人一眼就能产生亲切的好感。

        “下官翰林院编修李子安,见过太子殿下。”

        李子安?

        萧纵酒想了下,这名字听着耳熟,但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李子安笑着说:“下官是今年刚考中的探花,日前刚刚举家搬至京城,所以一直没来得及去国子监报道,也没能为殿下分忧。”

        “不过明日起下官就能去国子监教学了,殿下先前的教学笔记下官也已经看过,可以协助您为学子们教数学,您今后也可以多些休息日。”

        多些休息日!

        人家说了这么大一通,萧纵酒就只听到了这么一句,顿时乐了:“行啊,那就辛苦你了。”

        “应该的。”李子安温和地笑。

        萧纵酒多看了他两眼,心道不愧是探花郎,长得是好看。

        “太子这是在等本王吗?”商鹤饮的声音忽然从另一边响起。

        萧纵酒转头,就见商鹤饮刚刚从殿内出来,闲庭信步面带深不可测的邪魅笑意来到了他身边。

        “谁等你了?”萧纵酒很没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

        摄政王大人真的每天都能刷新萧纵酒对他的固有认知,没当他觉得商鹤饮已经够不要脸的时候,商鹤饮都能用实际行动表示——不,他还能更骚!

        李子安对商鹤饮行了个礼:“下官翰林编修李子安,见过王爷。”

        “嗯。”商鹤饮瞥了他一眼,没再说别的。

        呵,架子端的可真足,萧纵酒暗自腹诽。

        李子安瞧出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对付,未免殃及池鱼,便主动道:“那殿下、王爷,下官先告退了。”

        “好,明日见。”萧纵酒非常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

        李子安惊讶了一瞬,但很快低眉垂眼,先行离开了。

        萧纵酒也迈步下台阶,商鹤饮就和他并肩走着,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摄政王人高马大的,萧纵酒根本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于是连九十九级台阶都没走完,他就忍不住先开口搭话:“你干嘛跟着我?”

        “嗯?”商鹤饮惊讶道:“出宫的路就这一条,你走你的,本王走自己的,何时就成了跟着你?”

        萧纵酒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了,烦着呢。

        只是他沉默后,商鹤饮又开始招惹他:“怎么了,瞧你好像兴致不高?”

        “你说呢。”萧纵酒没好气道:“孤只想安安静静当条咸鱼怎么就那么难,教学压力忽然重了这么多,烦死了。”

        他唉声叹气吐槽,商鹤饮就侧头看他。

        看着看着,商鹤饮就开始走神。

        他忽然发现萧纵酒这张脸近看似乎很软,还那么白,看不到一点瑕疵,就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当他生气委屈的时候,唇瓣会无意识地撅起一点点,将本来略有些薄的唇衬出点肉来,唇珠也更明显,看着很软,还很润。

        商鹤饮抿了下唇,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收回视线,耳边是萧纵酒略有些清冷的声音。

        吐槽“皇帝命令”这种事,萧纵酒怎么就这么不设防地说给他听呢?这么相信他不会告状吗?

        萧纵酒说着,又笑了:“不过也还行,李子安来的是时候,能帮我挡掉不少压力。”

        商鹤饮一顿,道:“你今天才刚认识他吧?”

        “对啊,这不是刚见着吗?”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商鹤饮淡声说:“你是太子,这般信任一个刚刚考中的探花郎,有心人会怎么想?”

        萧纵酒迷惑:“你在说什么?他就是帮我挡挡教学压力,和我信不信任有什么关系?再说”

        再说他都要远离党争了,和探花郎走的近些能怎么样,有心人就是想造谣也没理由吧。

        “再说什么?”商鹤饮看他。

        “没事。”萧纵酒呼了口气,双腿膝盖处的刺痛已经有点严重了,他停下脚步道:“孤累了要歇会儿再出去,王爷先请吧。”

        说罢,他就很没有形象地在一处台阶边坐下来,有气无力地锤了锤腿。

        这副身体是真的虚啊,走了这么长的路进宫,又站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又要走回去,他是真的腿软。

        商鹤饮也停下脚步,垂眼看他。

        萧纵酒很没有包袱地掀开衣摆,露出了被白色里裤包裹的修长双腿。

        商鹤饮唇角的笑僵了下,下意识朝周围看去,不少大人都走的慢,如今都还没出宫,三三俩俩结着伴,都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过来。

        “萧纵酒。”

        “嗯?”萧纵酒抬眼。

        别说,有人这么叫他名字还真是新奇,毕竟从来到这里之后,好像就没有人再这么直呼过他的名。

        不对,好像之前他晕倒在后花园那次,商鹤饮也这么叫过他。

        商鹤饮一对上他澄澈单纯的视线便笑了。他在萧纵酒面前蹲下来,随后抬手摸上了他的小腿。

        萧纵酒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这大庭广众的,摄政王应该不至于直接捏碎他的腿骨吧?不会吧不会吧?

        “嗷!”萧纵酒痛呼一声,不远处的大人们齐齐抖了下,全都明晃晃看了过来。

        商鹤饮抬眼看他:“喊什么?”

        “疼啊。”萧纵酒眼眶都红了:“还有你捏我腿干什么?”

        商鹤饮沉默了下,随即失笑:“娇气。”

        “谁娇——嗷!”萧纵酒抬手拍商鹤饮的手背:“疼!大庭广众的你为什么虐/待我!”

        商鹤饮反手握住他葱白微凉的手:“腿疼要按着穴位,像你那么锤腿一点用都没有。”

        “没用就没用,捏穴位太疼了。”萧纵酒确定自己是痛感异常了,因为他看得出商鹤饮没用力,但他一按,那一块被碰过的地方就会疼。

        商鹤饮盯着他看,就发现太子殿下眼眶红红的,纤长浓密的眼睫上还不小心沾了点泪,瞧着很可怜。

        面对十万敌军都没怵过的摄政王,此刻却结结实实地感觉到了无奈。

        他叹了口气,嗓音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别闹,我轻点。”

        萧纵酒很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但摄政王却单手就把他双手都握在了掌心,另一手动作轻柔地帮他按着小腿到膝盖的位置。

        微微的痛感还是有,不过没有那么严重了。

        萧纵酒的防备心渐渐放了下来,也有心情关注别的了。

        “你手比我的大好多啊。”萧纵酒晃了晃手,商鹤饮单手就能把他两只手都攥住诶,而且商鹤饮的手也太好看吧,手指很长,指节也分明。

        可能是因为常年习武,所以他指腹上有些薄茧,但不夸张,蹭在皮肤上能带起恰到好处的战栗感。

        “别乱动。”商鹤饮眼都没抬。

        萧纵酒轻嗤一声,不过他也不是白眼狼,就有点别扭地说了句:“谢谢你啊。”

        商鹤饮笑了,抬眼看他:“殿下多请我吃两顿饭就行了。”

        “偌大的摄政王府还能没有个厨子?干嘛非要蹭我的?”萧纵酒很无语。

        “王府的厨子不是送到太子府了吗?”商鹤饮说的非常理直气壮:“那两个御厨都会给人下毒,本王可不敢用。”

        萧纵酒想了想:“好像是啊。”

        他这个小表情太呆了,商鹤饮没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萧纵酒觉得这人的笑点真莫名其妙。

        他百无聊赖地抬眼朝远处看去,就发现那些大人们都慢吞吞走着,还时不时回头瞧他们俩,看八卦都看的忒明显。

        “”

        好不容易出了宫,萧纵酒立刻被扶上了自家马车,商鹤饮家的小厮却扑了空,不仅如此,他还眼睁睁看着自家王爷进了人家太子府的马车,那动作熟练的,他都不忍直视。

        张来福和张壮壮对视一眼,非常默契地没追问,而是一人一边坐在马车两侧,赶着车慢悠悠晃回了府。

        只是今天府里却很是热闹,许多人都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管家也难得地出现在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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