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撞饭
老覃同志是翌日早晨一起床，就接到了李大年的电话。
”好，这小子不枉我看好他。“
放下电话，老覃同志就来到儿子的房间，喊醒了覃虎。
”今天你不要回部队了，陪我去接待军区的范叔叔。另外，你做好准备，到军干训队插班，和王珂一个班，参加剩下的短训。“
”老爸，没开玩笑吧？“
”混小子，我什么时候和你开玩笑，抓紧时间准备，操课时，我给你们师长打个电话。“
覃虎对陪着接待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对插班与王珂在一起，参加剩余的短训，还是兴趣盎然。
”是，谢谢老爸。“
这边就先不说了，单说王珂，早上五点起床，照例是十公里。
十一班现在是越跑越有劲，打架攥拳头暗暗叫劲，全班五个人，包括胖头鱼彭应求，十公里都能独立地跑下来了。
真是个“男女搭配，跑步不累。”由于吴湘豫和范晓昭的加盟，这一个小团队的成绩明显上升。今天范晓昭又带来了两个女干部，全是军区下面直属各机站的。
一跑完，王珂就告诉吴湘豫和范晓昭，从十三中队绕一下。
“啥事，本姑娘今天还要回去梳洗打扮一下呢！”范晓昭昨天晚上睡觉前，就接到中队的通知，告诉她爸爸要来的消息。如今没有特殊的情况，她、吴湘豫和王珂一样，没有十二点绝不睡觉，如饥似渴的学习，所以他们三个人的成绩，一直位于三个中队的前列。
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跳大神。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不会耽误多长时间，有点好吃的你们带回去。”
“切，干嘛不早说，什么好东西？”范晓昭一听有好吃的，立刻开心地笑了。
这些东西就是昨天覃虎带回来的三大包，有两包都是水果，但有一包是王珂没想到的。里面有几盒万金油、一瓶花露水、还有一瓶50倍以上的防晒霜，一付墨镜、一个保温杯。最夸张的还有两盒巧克力、两包饼干。
王珂一式三份，留下一份水果给十一班的战友，另外两包除了水果，一份里面装了防晒霜、保温杯和一盒巧克力、一包饼干，这是送给吴湘豫的；而另一份则装了花露水、墨镜和一盒巧克力、一包饼干，这是交感神经人范晓昭的。
王珂真正留下的就是几盒万金油和一根香蕉。
在那个年代，还没有物流，南方才能生长的香蕉，在北方都是稀罕物。
为此还闹出一个笑话。有一次王珂去师部办事，吴湘豫给他一颗松花蛋，王珂看来看去，竟然不知道怎么吃？但又不敢说自己不懂，回到班里，几个人小心翼翼把外面的砻糠去了，然后再用开水煮，冤了不是？
路过十一班，王珂迅速拎着两个鼓鼓的挎包跑出来了。
他对两个女孩说，“记住，中午饭前，把两个挎包还回来，这里面有些东西，是进山要用的。”
“谢谢，王珂。”吴湘豫甜甜地笑着。
“不谢，我也是借花佛献，昨天覃虎送给我的。”
“覃虎？你昨天去他家了？”吴湘豫是认识覃虎的，她早知道他是军长的儿子，一直与王珂关系不错。
“嗯，昨天李大队陪我去的。”
这才叫说着无心，听着有意。一旁的范晓昭突然问道：“你们说的覃虎，是不是你们军一号的宝贝儿子？”
儿子是真的，但是不是娇生惯养的“宝贝”可就说不好了，范晓昭的话，明显带有一种轻蔑的口吻。
“是的，但他可不是什么宝贝？覃虎了我了解他。”
“切，一窝老鼠不嫌骚。”
“谁是老鼠？你要是不要，那我收回得了。”王珂假模假样的伸手去拎挎包。
“切，少来。本姑娘凭什么不要？”
王珂摇摇头，要说斗嘴，自己哪里是对手。
“王珂，今天你可不要乱跑，今天军区来视察。”
“知道。”王珂心不在焉地答道，有些话迟说不如早说。自从和昨晚和李大队说开以后，王珂现在心情倍感轻松，一点压力也没有。
可是他和范晓昭的对话，立刻又引起吴湘豫的紧张。
前面刚刚说过昨天王珂去了军长的家，今天范晓昭又提醒军区要来人。都与王珂有关，难道……
可是这一切，自己并不知道，王珂和范晓昭难道又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
一想到这里，吴湘豫的脸阴沉下来，但她又不是那种喜形于色和怒形于色的人。“王珂，你们打什么哑谜？是不是晓昭的爸爸要来？”
“是的。”王珂回答倒是爽快，这件事瞒不住，最多今天下午，整个干训队都会知道。
“哦，王珂你要参加接待吗？”
看着吴湘豫轻描淡写的问话，王珂猛然意识到她话里有话。在军野战医院里，她与自己的那番对话犹在耳旁，她吻自己的那个唇印犹在脸庞，自己怎么又忘记了她的感受？
“覃一号让我参加接待，主要是首长还需要找我核实几个问题，你知道我的态度。”
这一说，吴湘豫的脸色立刻缓了下来。一切的一切，说明王珂的想法没有变，而他们之间的对话，是她和王珂的秘密，其它人根本不知道。
于是，吴湘豫幽幽地说：“嗯，王珂，好好表现，别让我们失望！”
说完，挎起范晓昭的胳膊就走。
“就是，小豫姐，我们走，切！”
两个女孩走了，王珂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可能过了今天，何去何从？一切都明朗了。
上午还是上课，但是军事教员们，几乎是一边倒，大讲特讲山地作战的综合指挥和协同作战。战例、战史满天飞，阵地战、运动战、游击战都开始往这上面靠。反正“山地作战是个筐，什么东西都往里装”。把王珂听的云里雾里，到最后也没有听明白，教员们想说什么？是为未来哪里的战场做准备？
自从昨天在覃军长家里说出了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后，王珂就开始审视现在的军事理论课，是不是要结合马上要打的战争来研究？历史上任何战争都没有可照抄照搬的先例，都没有可借鉴的成功战史。如同一棵树上，找不出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除了战争的基本规律之外，我们为什么要沉缅于对历史的研究，而忽略对现实的讨论？
王珂心神不定地等了一上午，结果首长们一个人也没有到。
而且下午第三课都结束了，连个人影也没有。
初冬乍寒，塑风起，树叶被吹落的满地，幸亏早晨没有彻底大扫除，否则扫了也是白扫。
今天大概不会来了，第四节课一上完，就是晚饭时间。
可是，当你盼着来的时候，偏偏不来，可是当你认为不来的时候，偏偏又来了。
快到五点时候，营区门口响起一惭喇叭声，两辆面包车缓缓驶进干训队。
来了，车一进营房，坐在第一辆车上的老覃同志就皱起了眉毛，这个小李子怎么搞的？满院子就像炮弹炸似的，遍地都是黄树叶啊！还有，大门口连一条欢迎标语都没有，大队干部呢？明明知道我们从军部出发，都不知道在大门口迎一下？
正在恼火的时候，路边招待所人影一闪，从里面走出三个人出来，正是李大年大队长和政委，另外一个竟然是大队的通讯员。
简直是乱弹琴，这个欢迎队伍的档次也太低了。
不会就在这里吧？难道大队部都没收拾出来？
老覃是一号，他一脸铁青的走下来，后面紧跟着的是胖胖的范部长，接下来军政委，二号。后面依次是是军区大院的部门的几位领导。
而第二辆面包车上，打头走下来的是万岁军的政治部主任，后面是军后勤部的部长。这样回头一看，前面军区机关的干部们，不是正师就是正团，就没有小官。
“一号同志，军干训队大队长李大年报告，我们正在上课。”李大年和政委双双向跨出一步，向众人敬完礼，这才先报告，后握手。
“唔，第几节课了？”老覃当着客人的面，无奈地回了一个礼，脸色依旧难看。
“报告一号，是第四节课，马上下课。”
“唔，你们是怎么安排的？”军政委故意走上前来问，他这也是缓和一下气氛。
“看首长们是先吃饭，还是先住下？”
老覃的脸愈发难看了，就知道吃吃吃！哪有军区首长一到就吃饭的，还真的是赶饭点的吗？
“我们在哪住？在哪吃？”军政委还是很有涵养。
“报告二号，住，就在大队招待所；吃，那随便，哪个食堂都行。”李大年似乎没有听出政委的意思，还是一付大大咧咧的样。
可把老覃气坏了，你还真牛逼啊！
将军来了，你们竟然一点准备也没有，卫生不打扫，标语也不挂，住在招待所也就算了，食堂还让客人随便挑，看来根本就没准备开小灶。
老覃正要发作，可是胖胖的范部长却一听，却乐了，立刻说道：“这真的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们那边是食堂吗？”
李大年顺着范部长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二食堂。“是的，部长，那是我们大队的二食堂。”
“好，今天我们就吃一个撞饭！看看我们的学员吃什么？”范部长开心地笑起来，他背着手先向二食堂走去。
啥叫“撞饭”？故名思义就是无意中撞上的饭，这种饭不是故意安排的，是基层最本色的饭，没有一点表演的成份。
我的个天啊！李大年禁不住一身冷汗，幸亏听了王珂的，也幸亏自己安排了两个食堂都早做些准备。
但是跟在范部长后面的覃军长和政委一看，脸色就变了。军区的后勤部长啊！虽然说他们到基层，就喜欢往下扎。可是你干训大队一点准备也没有吗？要是到食堂里挑出毛病你就死定了。
范部长前头走，后面一大群军区机关和军机关十来个首长，鱼贯走进了二食堂。
正在里面炒菜的老母鸡班长把围裙一撩，就跑了出来：“报告首长，二食堂炊事班长劳木机报告，我们正在准备晚饭，请首长指示。”
范部长也不客气，回了一个礼。笑道：“你这名字好，老母鸡，嗯你们忙你们的，等一下，把你的双手伸出来。”
老母鸡向前一步，先把自己的帽子摘掉，塞在围裙里，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指甲剪的整整齐齐。
“嗯，不错！个人卫生合格。老母鸡，你们班今天晚上给大家准备的什么饭菜？”
“报告首长，四个菜：黄豆烧猪蹄、粉蒸肉、木耳炒鸡蛋、萝卜炖粉条。主食是花卷、小米粥。”
“哟，你们的伙食不错哦。吃花卷还有四个菜？”
“是的，首长。”
“那你们的少数民族菜呢？”
“这个……”老母鸡班长看看后面的李大年，那神情让几个大队干部心里不约而同地“格登”一下。难道没有？
“我们的清真菜，今天有点超标，也是四个菜，酱牛肉，红烧鱼，木耳炒鸡蛋、油焖对虾。”
“哦，哦，你们清真菜里的木耳炒鸡蛋是大锅菜里分出来的？”
“哪能呢，小灶单炒的。”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在你们这里吃。”范部长边说，边向后厨走去。
“行啊，欢迎首长品尝，多给我们提提宝贵意见。”老母鸡班长连忙跟上，他看见范部长已经在案板和灶台上开始摸了，但相信，什么油腻也摸不到。
“小李子，今天晚上，除了学员的四个菜，可不可以把清真菜也弄一份上来？”老覃一看，非在这吃了，可标准太低了啊。
“报告一号，恐怕不行，小锅菜都是按量来的。”李大年面露难色，这不是装的，本来就是。
“你TMD的死脑筋啊，不会再炒两盘？”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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