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今天下课，南雨只一个人回来，下午的时候，托尼所在的班级被米利埃老师领去社会实训了，所以她只能自己慢慢走回家。
“社会实训，真好啊，”南雨想着，“托尼肯定又能碰见很多好玩的事了，不知道米利埃老师又会带他们去哪里。”
南雨十分羡慕托尼，他们班的米利埃老师会时常带他们去社会实训，而她在另一班，这班的老师却从来没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虽然每次托尼回来，都会把经过一五一十地给她说，但她还是想亲自体验一下。
学校教授的课程十分枯燥，除了历史就是历史，说是学校，其实最先就是几个人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由某个不知名的民间组织支持，只需家长们交付少量的学费，就可以把孩子送进学校。近些年来，海下的适龄孩子越来越少，组织资金也越来越少，海下对居民的收入限制也愈发紧张起来，因此，学校的规模也日渐地缩小下去，现在，只有托尼和南雨所在的两个班级，所授时间也缩短了，从以前的三年制勉勉强强改为了一年半三个学期的学制。
说起来，这已经是南雨的第二学期了，下个学期结束，她和托尼就要毕业了。
“就当是听了一年半的故事吧，”南雨想着，“也不知道毕业后自己会被分配到哪里去，妈妈说，小孩子一般是做很简单的活，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
“既然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到不了海上，为什么我们还要学海上的历史呢？”南雨忿忿地想着，“难道是让我去了解那些海上的屠夫，然后好应对他们吗？但这些根本就没用。”
想到那些在黑夜肆意屠杀生化人的猎人，南雨打了个寒颤，就是因为如此，她夜晚根本不敢出门，即便有爸爸妈妈陪着也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南雨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从海上来的猎人可以肆意屠杀生化人，就连维和队也不管。那些生化人看起来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啊。但就是这些人的魔鬼行径，把所有人都困在像是幽闭的牢笼的家里。
想到一些很不美好的回忆，她紧要牙关，像是要哭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一对轻巧的小辫轻轻地晃动着。
“真是讨厌，那些猎人，真是可恶。”南雨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只脚狠狠跺在地面，楼道被震得“哐哐”响，直到这里，她才抬起头，发现还差两步自己就到家门口了。
“我不认识无渊，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聂云说完此话，转身带上了门，樊静九一下被关在了门外。
“唔……还真不会那么容易啊。”她无奈地摇头，说道。
“姐姐，你认识无渊叔叔吗？”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樊静九低下头去，看见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站在旁边的门前，眼含疑惑地看着她。
南雨感受着嘴里清清凉凉的“含珠”，说：“谢谢姐姐。”这是一种在基地流行的小零食，食者像海蚌含珠似地将它含在嘴里，慢慢地感受融化在嘴中的凉意，樊静九刚好还留下一些，就赠给了这个新认识的小姑娘。
“没关系，你一直在这里长大？”
樊静九和南雨坐在大楼外的一根长长的椅子上，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下班的人群。
“嗯，”南雨点点头，“我爸爸妈妈也是。”
“这样啊，那以后就多多指教咯，初来乍到，我还不懂这里的很多规矩呢。”
“景寻姐姐你和404号的姐姐是朋友吗？”
朋友？自己和聂云肯定不是这样的关系吧，樊静九想到。
“还算不上呢，我们只是熟人。”
“那你和无渊叔叔是朋友吗？”
“嗯……算是吧，我们算是校友。”樊静九答道。
南雨嘴中的圆珠停止了转动，怯生生地问道：“那他是死人吗？”
“当然没有，我们昨天才见过面。”
南雨瞪大了眼睛，“昨天才见面，那他真的来这里啦？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死人，只能存在梦里。”
樊静九问：“他在梦里和你说什么了？说他要来吗？”
“嗯嗯，”南雨点头，两个小辫子有节奏地摇晃了两下，“他说他要来抓坏人，要我把坏人盯好，还叫我不要告诉别人。”
“哦，那你这样告诉我，不就违反约定了吗？”樊静九笑着问。
“我才没有答应他呢！”南雨叫道，“他叫我盯就盯吗？我又不是傻子，听一个奇奇怪怪的鬼的话。”
“哈哈，”樊静九稍稍仰头，笑了两声，看着南雨，说，“那倒是，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是他也不是鬼，他确实是个活着的人。”
“可人家最开始也不知道他是活着的嘛，”南雨低声咕哝道，“再说了，莫名其妙地跑到别人梦里来，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呐，姐姐，活人真的可以跑进别人的梦里吗？”
“当然可以，”樊静九不假思索地说，“我和他是校友哦，我们学校就有专门教这个的。”
这话一下子提起了南雨的兴趣，“真的？那也太棒了吧。你们学校比我们学校好多了，姐姐，海上的学校教的都是这些吗？”
“啊……也不是，只有几个特别的学校才会教。”
“你们还有很多学校？”南雨更觉得惊异了，想到自己的学校，又失落地说，“我们只有一个，而且人还越来越少，老师说，这个学期又少了几个同学来上学了。”
看着小姑娘失落的神色，樊静九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南雨感到头上轻柔的触碰，又闻到樊静九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新香味，失落的心情稍微好了些，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不过，这也不是我们小孩子能够决定的，不是吗？”
看着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樊静九内心流过一丝清凉的感觉，说：“是啊，你们只要好好长大，就好了。”
“嗯，那个无渊也说，为了能保护我，他专门来嘱咐我，一定要紧盯着隔壁的坏人。”
“隔壁的坏人？你是说……”樊静九眼含惊讶地问。
“对啊，就是住在我隔壁，404号房的那个姐姐。”南雨肯定地说道，转而又马上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可是我才不信他的呢，那个姐姐虽然看起来很凶，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但她从来也没有伤害我们，而且，她看起来也不是猎人，猎人根本不屑于住在这里，只是……”她声音又低了下来，“她看起来好冷，我好怕她。姐姐，”她抬起头，看着樊静九，“你刚刚和那个姐姐说了无渊叔叔，是不是无渊叔叔也让你来盯着她？”
“不是，你不要怕，”樊静九安慰道，“那姐姐不是个坏人，她只是刚刚来有些不习惯而已，一个人到了陌生的环境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她前两天还救了这里两个人的命呢。”
“真的吗？”南雨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人家都对她很感激呢。”樊静九回答道，一边悄悄地将刚刚从南雨头中抽出来的一根红线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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