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寂寞寡妇与强壮的小叔子》吗？
前朝皇帝有六个兄弟，文帝排第二，端王最小，与文帝关系也最好，以至于阿燏出生的时候按照皇子的名字给他取名青安，阿燏也只是端王的一个庶子。
要说他们兄弟关系好也就罢了，可让世人不明白的是青安当时只是一个庶子，怎配与皇子相提并论呢。除了这个之外，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的是青安不是端王的亲儿子。不过这都是十年前的旧事了，现在又开了新朝，更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些。
如今这前朝的小王爷闻着马粪味儿，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死贱人，让你不听话。”一阵谩骂声将阿燏的思绪拉回来。
阿燏抬头一看是几个大妈推搡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脸上杏花带雨的，也不还手也不还嘴。
“让你睡柴房还是好的，下次再敢平白污了夫人的眼，就让你睡马厩。”这位大娘唾沫星子满天飞，手上还掐着那姑娘。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阿燏可看不过来。他虽然很烦那些自称为英雄的人，可是也挡不住自己一颗想要英雄救美的心。
阿燏拎着大扫帚，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挺拔英俊一些：“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几个婆子抬头看了阿燏一眼，都一脸嫌弃，捂住鼻子。“臭小子，老娘们在教训人，你不要没事找事。”
“我说，没事找事的人是你们吧。小爷在这儿好好的扫马粪，你们几个非要堵住路，这让我的马粪车往哪走？”
婆娘们抬头一看，的确是挡在了道上。但是又不肯承认错误，其中一个大娘走上前：“你这小子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我是大夫人身边的月桂娘吗？”
阿燏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样子，他拉过马粪车。顶到月桂娘面前说：“管你是牡丹娘还是月桂娘，我阿燏推着马粪车就是要走这条路，不嫌脏的就站在那不要动，惹得你们一身骚可不要怪我。”说完阿燏就将车子往前推，马粪零零碎碎掉在路边。眼看就要撞到月桂娘身上，她赶忙往外跑，一阵婆子看这阵仗也都往外跑，留那姑娘一人跪在地上。
阿燏松了一口气，还好那些婆娘走的及时，再晚一点马粪沾到她们身上也没什么，可不能沾在这姑娘身上。
“你还好吧？”阿燏本想离那姑娘近些，但是又害怕姑娘也嫌弃自己身上的味儿。
那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受伤的兔子一样，又赶忙垂眉低头。
不知道为何，她这个眼神让阿燏想起了絮絮，永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们为什么打你？”
那姑娘一听，什么话也没说又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可着实让阿燏手足无措，“怎么回事？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让其他人看到了，还乱猜是我在欺负你呢。”
这姑娘终于抹干了眼泪，“小姑奶奶，你可是不哭了，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要走了。那群娘们再过来打你我可不问了。”
“我叫沈歌儿。”
“我叫阿燏。”阿燏往向她，满脸的笑意：“她们为什么打你？”
沈歌儿啮懦不安：“因为大夫人。”
阿燏心想这个沈家大夫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先是害死芸娘，又嫁祸唐怡人，如今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你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沈歌儿摇摇头。
“你骂她了？”
沈歌儿头摇的更快了。
“你偷了她的钱？”
沈歌儿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阿燏实在是猜不出来：“你到底怎么她了？”
沈歌儿小声说道：“我不该出现在大夫人面前，污了她的眼。”
阿燏盯着沈歌儿的脸，见她柳眉杏眼，樱桃小嘴一点红，皮肤白皙有光泽。虽穿着粗布破衣，收拾一番模样可真不得了。不禁露出意味深长得微笑：“你是不是勾引沈老爷了？”
沈歌儿满脸通红，转身就要离开。
阿燏闪在她面前：“哎哎，怎么又生气了。你瞧瞧你，讲话也将不清楚，别人打你也不还手。我只不过问了你一句，你就这样跟我生气。”
沈歌儿停了下来：“我若还了手，她们定会十倍百倍的报复。”
阿燏目光阴冷：“可是你如果不还手，她们就会一直这样欺负你。她们中那个月桂娘最会狗仗人势，如果是我，我先戳瞎她的眼。大夫人就算知道了，月桂也只是个奴才，谁也不比谁身份尊贵。照你们家大夫人那蛇蝎心肠会为月桂做什么？但是所有的奴婢都会知道，你不是好惹的。懂吗？”
沈歌儿还是摇头。
阿燏气的直跺脚：“不懂就说不懂，你摇什么头。你不觉得头晕，我都觉得眼花了。”
“我娘在大夫人手里，我若是敢轻举妄动，我娘的命可能都没了？”
“你娘是这府上的婆子？”
沈歌儿本想摇头，但看阿燏瞪眼眼警告她，便说：“我娘原本是裁缝铺的秀娘，沈将军是我爹，大夫人看不上我娘，不许我娘进府。却将我留在府中，日子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阿燏听后一脸震惊：“原来你还是这将军府的千金。”
“什么千金，在大夫人眼中我连条狗都不如，稍有不开心就要断了我娘的药。”
阿燏满脸怜惜：“沈将军，就是你爹不管这事儿吗？”
沈歌儿却笑了起来满眼的厌恶：“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只会使一些肮脏下作的手段，我从未见这世上有任何一个人能卑鄙过他。”
阿燏还想同她再说些什么，却看到有个人在月亮门后鬼鬼祟祟。
“是谁在哪里？”
一个毛丫头走了出来：“歌儿姐，你娘派铁牛传话说让你回去一趟。”
沈歌儿对阿燏说：“不管怎么样，今日多谢了，自从我进沈府以来，你是第一个愿意帮我的人。”
她这么一说突然让阿燏觉得有点脸红，阿燏并未觉得有什么。其实也不是自己出手，是马粪太臭。
傍晚时分，阿燏出了沈府。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阿燏四下闻了闻，对那些人表示理解。
回到家时，梅子一直冲他叫。
“我身上到底是有多臭？”阿燏蹲下身来，也汪汪冲梅子叫。
阿青推开门：“刚放了热水，过来洗一下吧。”
阿燏家就两间房，一间灶屋，一间主屋，中间只用帘幕挡了一下。
阿燏在洗澡时，阿青就在帘幕外。“嘶，好热的水，皮都快被烫掉了。”
“要加水吗？”
“当然。”
阿青从院子里打了半桶井水进来，“你试着水温。”
阿燏泡在温水里一脸享受，“舒服，你是不知道沈家的马多能拉屎。”
“那你明天还去吗？”阿青问。
阿燏想了一下，“之前拎回来的书还没卖呢，不能砸在手上了，明天去卖书。”阿燏觉得浑身酸疼，哪哪都不舒服。恍恍惚惚间有双手捏在他肩膀上，瞬间觉得自己浑身轻松，像是将重千斤的扁担从间头卸下一样。
翌日，阿燏睡到太阳晒屁股才磨磨蹭蹭起床。
“阿青，带上书，我们去集市上溜达溜达。”
阿燏站在集市上，看着高柜巨铺，茶坊酒肆，红楼画阁。多么好的地方，可惜他一个也不能去，既然是卖禁书，又怎敢明目张胆走街串巷，一时间还真犯了难。
踌躇了好一阵子，才定下来在一个人流量不是很大的巷子里，既不易被官兵发现，又能保证是不是有人经过。
看看看，面前不是来了一个人吗？阿燏见这人三十有余，衣着算不上华美，但也不是太过寒酸。最重要的是这人身侧还挂着一个鼓鼓的钱包。
阿燏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官兵后，贼模鼠样窜到那人面前：“小山书生的新书要看吗？”
那人很显然被阿燏吓了一条，往后躲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阿燏，确保安全后才骂道：“神经病吧你，滚滚滚。”
阿燏被骂略显尴尬，其实若是在以往他定不会在意。但是现在有阿青在一旁，他突然又想要自己的颜面了。
“不看就不看，干嘛骂人。”
那人犹豫了一下：“你是新的书贩？之前没见过你。”
阿燏一听，有戏：“你也知道小山书生的书太受欢迎了，供不应求，辉哥添加了人手。”
那人点了点头：“是《寂寞寡妇与强壮的小叔子》吗？”
阿燏从衣袖里套出一本书来。
“果然是。”那人从钱袋里掏出五十文钱：“给，你以后是固定在这儿吗？”
阿燏接过银子，这来钱也太快了吧。他以每二十文的价钱从辉哥那里拿书，之后要上缴二十文，算下来自己也就赚了十文。那小山书生跟辉哥，足不出户就赚了四十文。阿燏托腮思考他们两个是如何分成。
那人将书收起来，又嘱咐道：“这个地方，清早的时候有官兵在巷外巡逻。你可要注意点，不过也就那一会。”
阿燏怕拍那人肩膀说：“兄弟真够义气，帮我多推广推广。”
那人又道：“自然，你若是固定在这里，待我回去告诉他们来。”
不到中午陆陆续续又有三人过来买书，阿燏初次行事敬听辉哥教诲，不敢太过放肆。
那日阿燏领了书，辉哥站在他面前说：“狗崽子，卖书一点要谨慎，不要把我也拉下水，遇到官兵一定要跑。还有千万不能把小山书生供出来，把他供出来，我们不仅赚不到钱。而且沈公子也不会饶了我们的，切记不要贪图钱财，那些官兵鼻子跟狗一样灵敏。”
阿燏坐到巷子里的石墩上，抱怨着：“你看看你，跟我出来干什么？跟大爷一样往那一坐。”
“你知不知道，你若被官兵逮到是要坐牢的？”
阿燏捂住阿青的嘴：“有话回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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