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审
阳光透过纱窗，撒落在肖靥那双朦胧的眼睛中。他紧闭着双眼，只感到有一阵不适。
这，这是第几天了。
肖靥心想着。
忽然，一阵耳鸣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想起自己。看着自己的头纱若有所思。
黑巷子口，小区保安只听到一阵阵惨叫，保安举着电筒，光亮照过去。墙面被血液染红，4个人瘫倒在那处，一片的狼藉让保安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的电筒“哐”一下掉在地上，赶紧拨通了警局号码：“喂，喂……我是晓岭小区的保安，晓岭小区138号街头发生了，暴，暴力冲突！4个人全倒在那儿了，啊，对对对，没有，真没有恶作剧！你们快来吧！”电话挂了。保安却依旧不敢松口气，他走向前去，撞着胆子捡起电筒拾起一根树枝戳着躺在地下的4人。
“我去，不会全没了吧？”保安寒毛全立起来了，当树枝碰到第4个人时，他发现这个人面部几乎完好无损，不像其他人不是手臂向后反折就是门牙掉没。保安更来兴趣，好奇地上手去捏住他的脸：“这脸蛋儿没谁了啊……”他不禁感叹道。
“脏手拿开……”肖靥眉毛紧皱，双眼布满着红血丝，要吃人似的，吓得保安大喊了一声：“啊啊啊，诈尸了！”他蹦了一尺高，也松开了自己的手。再仔细一瞧，肖靥又昏睡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不得而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门把手被轻易打开，一位长相甜美的护士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嗯？醒了啊？！”她甜甜一笑，将手中的盆放在了床边。
“你是谁？”肖靥十分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这个笑容假惺惺的女人，充满了戒备心。
“我？我是护士呗，您可在这躺3天了，这3天我们都轮流照顾着您。”她拧好了毛巾，起身就想给肖靥擦脸。
“别碰我！我有手！”肖靥态度极其强硬，偏开脸拒绝了她的“好意”。
护士只好把毛巾送进了他的手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要对我用敬称？”肖靥放下毛巾，莫名其妙问出一句话来。
“因为您是a级人员，我是c级人员，如果我不表达对您的尊敬，将会被移除。甚至成为ex级人员。”护士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级别的人员？我可没什么证明。”肖靥
“因为，只有a级人员才不会有这难看的芯片……”护士说着说着就拉开了自己的衣领，肖靥看着她脖子上镶嵌着一片金属块，里面闪烁着蓝光，而那块金属块融入了她的皮肤中在脖颈大动脉那一处。
“这块金属块是我的生命维系器，我不能失去它，但……”护士低下了头，并没有想继续说下去，转身打算离开房门。
“你不需要对我用敬称，我叫肖靥，而且……”话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看着护士的背影，“我叫苏筱贝，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吧。”
“咔”门被关上了。肖靥久久沉默不语。
病房很安静，但窗外却很吵闹，肖靥很厌烦这些噪音，他关上了窗，坐在窗台边隔着玻璃望着楼下的人群。
他翻找着自己柜台前的包，虽然它已经脏得不堪入目，但他依旧从里面掏出一本画册，拿起一支普普通通的笔。
画册上沾染着血迹，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创作，他用笔将血点勾勒成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一片片的荆棘将花丛圈了起来。他又从窗下望去。
一名女孩儿穿着一身白裙，不顾后面婆婆的劝阻，义无反顾地冲向人群，跳起了自己热爱的舞蹈。她跳得起劲，医院的管理层人员下来了，他们蔑视着女孩儿所做的一切，即使她现在欢声笑语。一名男医生举起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女孩儿立刻摔倒在了地上，浑身难受地抽搐着，她掀开自己的脖颈，反复地去挠那颗金属块，想将它扳下来，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在不停抽搐着，直到女孩儿受不了咳出了血，医生才按下按钮，命令着下属把闹事不服从管理的女孩儿丢出医院。
肖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却已经将白裙女孩儿跳舞的画面画在了玫瑰丛中，像极了被红玫瑰簇拥着的白玫瑰。
……
第二天早上，肖靥打开了电视机把声音调小看起了新闻。他觉着有些无聊，便拿起了画笔，将画本翻到了新的一页。一笔一笔地，画下电视中混乱的人群，争先报道的记者，堵塞的车道……
【据报道，金安市某医院发生恶性杀人事件，我方警察于2135年3月2日在下水道发现被害人的尸块，调查32天，凶手在金安市公安局进行自首，警方已将其逮捕。于今早9点开庭问审。】
【记者：请问您是怎样看待这次刑事案件的？
路人a:这种人就是社会的瘤子，这32天警方一直找不到凶手，整得我们附近的居民晚上谁都睡不好！早解决吧！
路人b:我，我是泽医生的病人，泽医生不是这种人，人，请警方再进行重审，泽医生自首一定是被人胁迫了！】
警笛声响起，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
“姓名‘泽殊’，年龄23岁，曾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后自首承认自己误杀了自己的病人……”许皓应压了压自己的警帽，抬眼看着这位微笑的男人，他长得跟模特似的，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让许皓应吸了一口凉气。
“这位警察同志，你是在试探我吗？”泽殊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又轻声一笑。
“你一直敲着笔可是会让别人烦心的哟，虽然我这个人比较温柔不会烦躁，但麻烦你别老是用你在心理学书里学到的破知识用在我身上，你一直直视我，让我有点儿烦躁啊！”泽殊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有种颓废感，虽然面带笑意，但许皓应也自觉地将视线挪开，转移到了报告册上。
……
车窗外的人群蜂拥而上，一台台摄像机像审判者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
车门缓缓打开。
肖靥打了个哈欠。
这报道好无聊听得我快睡着了。
他突然从电视报道中见着一身白衣，头发稍微有点儿长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他很高，像模特一样直直走向镜头。
法庭的大门向外敞开。
审判开始。
【泽殊，a级人员，职业：精神科医生
2135年4月1日凌晨5时32分在金安警察局进行自首，但只是声称自己只是误杀了自己的病人。
原告：a级人员贞羽父母——贞渊岢先生，芳镜靖女士
被告：泽殊先生】
……
泽殊一踏入法庭，一串字幕印入眼前。法官轻咳了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他又将案件基本复述了一遍。
又朝着泽殊审问道：“被告方可有辩词。”
泽殊眼皮下垂，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他当时精神出了状况，扯着我的衣领，我也因为有些心烦的事一不小心就杀了他。”
“什么叫一不小心！一不小心！神他女马的一不小心！那是我的宝贝儿子，我跟我老婆的宝贝儿子！这债你一辈子都还不起！你怎么不去死呢！”贞渊岢气了一肚子，一下子就被泽殊给气出来了。
“这可是属于正当防卫，你这老头子可不知道，他当时疯了似的掐着我的脖子呢～”泽殊撩开发丝，青红的痕迹很明显地暴露了出来。
“那你分尸是怎么回事，我家孩子就因为掐了你，最后连全尸都不给留？我，我……”贞渊岢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直憋在了心中。但他的老婆却早在法庭外因为情绪波动直接昏倒在地。
“肃静！”法官不耐烦地敲了敲木锤，“被告方因为跟原告情绪过于激动，下面将由双方律师提供证据。”
“这是尸检报告，而我现在投在屏幕上的是尸检结果，结果表明，死者是受到外界人为原因窒息而死，但手腕上的伤痕是死者自己因为精神疾病而留下的，也可以证明死者是一名精神患者。咳咳，并且，并且死者生前对泽医生有爱慕之情还进行过尾随行为。”法庭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被告方律师轻咳了几声本来打算继续讲的，却被原告方律师打断了。
“贞少爷确实爱慕着泽医生，我从他父亲那的资料可以得知，贞少爷甚至为泽医生写了一整本爱慕的日记，甚至经常拦截泽医生。但是，我国宪法中提到a级人员杀害a级人员将会以轻重进行处理，再者，我已经找到证据可以充足地证明泽医生对贞少爷进行了分尸。”
“噢～说来听听！”泽殊依旧不屑地看着那律师逮着个嘴使劲叭叭的样。真像吵个不停的老鼠。
“我们在泽殊先生家的厨房找到了一把钝了的刀，上面还残留着人的血液，只不过先前被泽殊先生在进行血液测验时跟狗血进行了掉包，并且还有人员进行指认。我们在泽殊先生家附近询问了领居，而恰好的是有一户领居家的狗被残忍地毒死了，我们从狗的胃中找到了一块肉，鉴定为贞少爷的。”
贞渊岢直接被吓得魂都没了，应声倒地，腿直接瘫软在地，而泽殊没有一点儿悔过之心，看着贞渊岢的蠢货行为在那憋笑。
“领居当场指认自己喂给狗的肉是泽医生送的，并且自己还煮来吃过，并且当场呕吐了出来……”律师说着说着冷汗直流，看着泽殊带着笑意看着他，不禁哽咽了几声。
泽殊的残忍行为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但他依旧笑得十分坦然，当法官实在受不了准备判刑时，泽殊这边的律师终于发话了。
“泽医生不应该进入监狱，他早些年就已经被诊断为精神患者，只不过因为家庭原因不好跟自己唯一的妹妹交代，一直隐瞒，而当时泽医生确实受到精神刺激做出了下意识的行为，这就是精神报告单。”
“那被告方律师，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理才合适呢？”泽殊笑道问。
“送去特殊机构，【kskm】，但首先得安排在精神病院加以严制看管处理。”律师对上他的双眼，那双眼睛就这样盯着他，让他踉跄了一下。
而那个特殊机构将是游戏“明日”的开始。
“明日？”在场的人都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恩，明日这个机构可是专门收这些犯罪分子跟特殊人物的，里面的规则毕竟在座的a级人员们都知道，那里既可以是某些人的天堂又可以是地狱，为了让各位都没有损失，这个选择何尝不会更好？”律师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位人员，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这提议听起来还不错……”一名a级审判官发言道。
贞渊岢狠狠地瞪着泽殊，当泽殊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后会有期”，他更是气愤，直接大声冲着法官喊道：“给我关死他，让他不要从明日那活着出来！我要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被折磨死在那儿！”
法官点了点头，敲了敲木锤：“此次宣判，因被告人员泽殊犯我国第132条刑法，误杀他人并使用残忍手段将其抛尸，受害人为同等a级人员，经商议决定，判被告人泽殊进入特殊机构明日进行清除计划！可有异议？”法官看向了泽殊，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泽殊突然开了口道：“好啊，可以，比起无聊透顶的监狱，我可更喜欢那个乐园，哈哈哈哈，希望我们后会有期吧……”泽殊嘴角扯出一点儿笑，随后被警方拖出了法庭，上了车。
……
肖靥撑着脑袋趴在窗台边，望着病院里各病人悠闲的场景，碎碎念道：“这精神病院，也不像电视里演得这么疯。”
“请问您是肖靥吗？”一名警察敲了敲俩下门，看着笔录问道。
“是我，有什么事？”肖靥转过身，那张面瘫一样的脸死死盯着那名警察。
“噢，是这样的，前几日你所发生事故只有您活了下来，其他人都失血过多而亡，对于那天发生的细节您可以与我做个笔录吗？”
肖靥直视着他的双眼，往他身后一瞥，外面还站着两位警察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清了清声儿说道：“嗯，可以，不过我记不大清楚。”
“没问题，感谢您的配合。”那位警察走向他，拉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请问，当时为何发生了冲突？”警察
“我们当时4个人走在巷道时有说有笑的，我跟他们也是刚认识，但还算聊得来便约好一起喝酒。后来是酒醉惹到人，起了冲突……”肖靥
警察看着手中那份尸检报告，确实查出酒精。
“为什么你身上没什么伤，那死去的三人身上几乎都是伤，还骨折多处，后颈的大动脉也被割开了？”警察
“我酒量不好，一开始没喝多久就醉了，被他们一路扛着，可能后面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只是把我甩在了一旁。”肖靥
“你看见了几个人发生冲突？”警察
“不太清楚，不过迷迷糊糊看见了一个黑色卫衣的小子拿着一把匕首，他还朝我捅了一刀，我这个记得。”肖靥
病房的门打开着，外面凑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议论的时候也纷纷看向肖靥。肖靥此刻看着那群人，而旁边的警察问得他也越来越焦躁。他拽了拽被子，打断了警察的问话：“那个，打断一下，能请你关下门吗？谢谢……谢”
警察起身将门“咔嚓”一锁，又走到他的身边：“继续我们的问话吧，我在医院档案中得知您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肖靥没有回答他，反而偷偷地从枕头下握住了一把匕首。警察见状皱了皱眉，又重新问道。肖靥这时也开口了：“一般般吧，不是很严重，我个人觉着自己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样啊……撕，那个黑色的卫衣跟你的那件黑色卫衣差不多嘛？”警察低头看着报告上的图片，那件沾着血迹的黑色卫衣也正是肖靥的。
但此时，肖靥见着低头的警察，从背后缓缓拿出匕首。“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肖靥给它塞了回去。
一名面生的护士敲门进来了。
“？”肖靥有点疑惑，这名护士不是苏筱贝。
“噢，护士啊，你是来送药的嘛？”警察起了身，将椅子放回了原位，转头对着肖靥说：“有发现我会联系您，谢谢您的配合，那么我先走了。”
那人走时，肖靥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心，死死盯着眼前这位面生的护士。“之前的护士呢？”肖靥问道。
“您说的是那个叫苏筱贝的护士吗？”护士
“嗯。”肖靥
“她去参加明日了，不会回来了，那地方可没多少人可以安全回来。”护士叹了口气，放好药后正打算走了。
“明日？现在是多少号了？”肖靥
“4月15日，后天将是明日第一场开始的时间，而今天她就跟着自愿报名的人上了机舱，马上就……”护士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肖靥手上拿了一根麻醉剂，刚刚也正好用完。他突然听到门口有对讲机的声音。
“我们已经堵住门口了，等会儿一起冲进去。”
肖靥听着这声音，抱着护士放在了床上又用被子完全盖住了她。
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该跑路了。
他踩上了窗台，警察刚好破门而入，一颗子弹直直打中了他的胸口，从病院6楼头朝下，应声砸向地面。
“目标已被击中，无生命迹象。”对讲机发出声音。
所有警察绕着病房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看地上摔得头只剩一半的尸体，便围了个警戒线又退了出去。
但没有人可知，死去的尸体并不是肖靥而是无辜的护士，肖靥在她身上安装了一副换容器，当了个替死鬼。而肖靥才是那个被警察安慰着的小护士。他身上披着毛毯，装作受到惊吓一般，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当房内的人都走完时，他关闭了换容器，两人的容貌都换了回来，肖靥也混着报名的人群上了机舱。望着追过来的警察们，得意一笑。
舱门缓缓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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