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局（7）
泽殊被绑住了双手，带有电流的镣铐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到不是很舒服。何臻的脚因为被他打断现在整个人疼得直冒汗，也是莫名其妙被拉着一起来了。
“泽殊，你一天天惹的什么人啊？我靠！”何臻咬着牙，依旧嘴巴张个不停。
一旁的工作人员直接说了句：“保持安静！”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地下，眼睛还被注入了暂时失明的针剂。
泽殊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带到了一个环境较为幽闭的空间，甚至有人还接近自己，气息有些平缓还带有香水味。他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你现在居然还有脸嫌弃我？”女人的声音传入他耳边。
“哟，这不是代号‘恒’的女士吗？几年前还是一个小小的实验体现在还攀上位倒开始仗势欺人，几年不见这德行还是一如既往令人作呕。”泽殊嘲讽着。
恒没有回应只是吸了一口烟，烟雾也轻吐在了泽殊的面前。泽殊咳了几声。
“看来，你混的也不怎样？”她撩了撩自己鬓角的发丝，艳色的口红跟那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将她的美艳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向旁边伸出手，接过一份报告册。
“我记得三年前你还是其中一名研究员来着吧？那究竟是为什么你要辞去这份工作。”恒一页一页翻开那本报告册，上面详细地记录着每一份实验体的报告单。
她的指尖停留在了001实验体的那一册。上面标注着血液样本来源为：肖薇。
“这份报告并不是每一位研究员都能有。要知道海阁可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机构，当年不少人员想从你这捞到一点儿信息可要耗费不少精力才能知道。”
“呵，所以呢？”泽殊眼睛的药剂此时已经过了大半，模糊的视线让他盯住了面前这位女人。
“你也知道，当年海阁的能源系统出了点问题，甚至造成了一些实验体从这逃出。我只是想让你把这些销毁了的实验报告给重新修补回来。”她看着报告上那些被烧毁的一小部分还有撕毁的地方时手指尖也有些抖。
“好处？”
“我会让你从系统上除名，当然，你不答应我也可以采取强制措施。阁德尔雅博士的恩情也希望你不会忘记。”
“阁德尔雅博士只是我的临时寄养人而已，当初确实是他收养了我。不过你也只是他创造的实验品，不过有点儿血肉关系还指望用这个威胁我？”泽殊头沉沉低着，垂落的发丝遮挡住他的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色有苍白。
“看来你现在很需要这个。”恒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泽殊没有听，只是感觉自己尝到了一点儿血腥味儿，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只是为了让自己从毒劲中缓过来。
“噗，你也就现在能撑罢了。当初你若不逃出研究所，现在也不会成这样了。你身上的药所剩不多了吧？”她笑了笑，转过身往前走去。
那是一个大型水箱，里面看不清有什么怪物在里面，他有着似人的躯体却有鱼的尾巴。身上的尖刺从尾尖突出然后顺势到脊背。
他似乎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绕着水箱玻璃壁还反复拍打着。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癖好？有兴趣养这儿玩意儿，除了脸好看身上那些奇怪的器官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咳咳。”泽殊
泽殊强撑着意识，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就像一头狮子用最后的意志守卫着自己的领土。
“我觉得蛮好看的，这个实验体可是跟001号实验体同时期出生的，他们的基因都来自同一个女人。噢，对了，你其实还不知道，这是001实验体的复制品，他们的智力跟力量几乎能达到同一水平。”
望着她引以为傲的作品，这只是她窃取的而已。这款劣质的复制品不过只是她自身的心里安慰罢了。
当年的女人早已将从自己肚子里出生的孩子给带走，但浑然不知的是，一些研究员为了培养完美的实验体甚至多保存了一份她的基因与鱼进行了融合。
这条人鱼，按基因来说居然还属于肖靥的弟弟。
泽殊看着这条人鱼的脸，有些地方与肖靥有着神似，但面露的表情却从未从肖靥脸上出现过。他似乎有些慌乱，鱼尾也敲打着玻璃。
他一对上泽殊的双眼便开始反复张着嘴说着什么。
他的发音很拙劣，但还是依稀可以辨认出口型。
“看来他想跟你说几句话。”
泽殊抬眼瞧见那人鱼的双眼，跟肖靥有着七分神似。只是眼尾有片鱼鳞显得有点突兀。
恒走到水箱前，人鱼像被什么东西惊吓了一样，迅速往后缩去。她已经见怪不怪，点开了按钮。
水箱被强行打开，人鱼被迫顺着水流冲出了水箱。鱼尾到了地面根本不能行动甚至还被眼前这个女人踩住了鱼尾。
高跟鞋的后跟扎穿了鱼尾，流下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水。鞋跟一抬脚，人鱼痛苦地摆动着身子，嘴里发出呜咽声。
但没过一会儿，鱼尾就很快的自愈重新恢复了生机。
“看到了吗？”她甩了甩脚，似乎有点儿嫌弃那股鱼腥味儿。
“不过是实验体001的复制品，自愈能力再强也只能生活与水中。”泽殊不太喜欢这件劣质品。
这款劣质品甚至达不到肖靥的水平，连基础的语言表达都不会，甚至躺在地板上跟任人宰割的死鱼也没有任何区别。就算自愈能力是肖靥的4倍，却达不到最高的实验体的成果。不能完美的重塑人身，也不能像肖靥一样在海陆上自由活动，也只是一个次品罢了。
“所以我只是想让你把实验体001带回来，明日计划需要他的基因，那可是我们几十年新培育出的技术。可你，将他的每一个数据都给销毁了。人类的资源渐渐枯竭，陆地早已不能承载，海洋的空间将会为人类而打造出新的世界。”恒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条人鱼。
没有人会知道人类的未来将会走向何处。没有计划好的一切将会来不及拯救这一切。人口的暴增将会进一步导致人类集体陷入混乱。
世界是块易碎的玻璃饰品，它没有稳定的支点只是每一种生物与它自我本身将自身平衡。而如今，生物的过载将会让这个饰品支离破碎，只能通过新的研究带领他们逃出“舒适圈”。
“你们的明日计划听着就令人嗤笑，什么新的技术，只不过是优胜劣汰罢了。实验体为什么只有001一个成功也该明白，地球上的人进行你们这个基因改造能活下来的估计是两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几年了，实验并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趁早放弃。”泽殊撑着脑袋，扫了一眼地上的那条人鱼。
这简直就是失败的实验……
“对，但是如今的能源已经快要耗尽，只能采取这唯一的办法维系人类的发展跟血脉的延续。我需要你为我提供001实验体的资料。”她俯下身捧住人鱼的脑袋温柔地抚摸着。
“噗哈哈哈……我告诉你，你不可能会得到001实验体的任何资料信息。你们拿我妹做实验害死了她时我就把资料清除得一干二净。阁德尔雅博士养出你这么一个畜生可真可悲。”
没有人会原谅那帮无药可救的畜生，也没有人有义务替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去原谅害死他的那些人，更没有人会愿意为了别人的未来交出自己的一切并托以付出。
“呵，我们知道你早就把001实验体带到了游戏中，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他。你就为你的愚蠢付出该有的代价吧。”恒将那瓶药丢进了硫酸液中，举起□□对准了泽殊的脑门。
泽殊没有动静，只是微微歪头。
他居然被自身突发的毒给杀死了？
不，并没有，泽殊的笑容挂在嘴边，他满嘴的血腥味儿冲上了他的大脑。甚至眼神中藏有一丝杀意，血丝也布满了眼白处。
“你可真不把我当回事，就凭这种破基地的毒也想毒死我？”
泽殊手上的镣铐早已松绑，他起身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脸上带有一丝疲惫。
“这毒都是我发明的，你觉得解药我会没有？我陪你玩到现在也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而已，现在我知道了。果然是无药可救的废物，你说你想要黄金财富说不定我还可以满足你，不过你居然向我要我的人？”他垂着头，烦躁似的挠了挠头，还不停地剁着脚。看起来有点儿生气。
“你……”恒有点儿发愣，面对眼前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泽殊在来到阁德尔雅博士时，恒就存在于培养皿里面，只是小小的胚胎根本不值得他去在乎。他对一些不敢兴趣的东西并不是很在乎，阁德尔雅博士就是最初提出明日计划的其中一员，而恒也只不过是以他基因培育的人罢了。
她也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
泽殊掐住了她的脖颈，手上并没有用力，但他的身高高出她俩个头简直是一股巨大的压迫。
“告诉你，我很早就想杀了阁德尔雅这个老东西了，你的死也只是我给他的警告。我想得到的东西我会不择手段的去抢，如果有其他野兽与我盯上了同一只猎物，我会将那只碍路的家伙给提早杀死。”泽殊手上开始用劲，女人的脸也早已涨红，本身就娇弱的身子也不能进行任何反抗。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泽殊的右臂。
“咳咳……那你可就错了，猎物是会察觉出捕猎者的动静的，咳……而我已经惊动了他……哈哈……”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泽殊的肉中，甚至抓出了血痕。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垂下了手。
泽殊浑身充满着低气压，他转过身死死盯住那条人鱼……
紧闭的铁门封锁着。
何臻被扣在墙头强行注入了针剂。像被烈火灼烧般他感觉到自己快被撕裂了，却只能无力挣扎，只有刺耳的喊声穿透了四周。
“可以了，将他投回去。”
……
肖靥独自走着。
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参赛人员，只有那些发狂的野兽看到人会进行无差别攻击。
肖靥因为此时体温过高，动作稍微有些迟缓也受了不少伤。
刚开始伤口会慢慢愈合直到30多分钟后才完全愈合，直到他受伤次数的增多，他的伤口几乎能在2分钟之内愈合。
这是他从未发现的。
“谁在那？”肖靥察觉到不对劲，草丛处传出了沙沙的响声。甚至可以说越来越向他靠近。
突然一串锁链向肖靥袭来直接绑住了他的手并让他被迫丢掉了匕首。
冲出来的男人有点眼熟。
那是之前3组的男人，他叫王宇杰。是一位ex级人员以前是个b级人员。
“就是他！他就是跟那家伙一伙的，就是个叛徒。”王宇杰破口大骂，甚至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看起来甚至有些疲惫。
锁链勒破了他的手腕流出了血。他将手腕向后扯去又猛力一抓将攻击者给拽到面前。
但他的手段被另外一人看穿，直接被子弹打穿了膝盖。身体向前倾去。
王宇杰一脚踢在他脑门儿上，并一脚踩在他的脸旁。
“……”肖靥一路上几乎没有水可喝，现在出现了脱水的情况。他无力地倒在地上也不想做任何反抗。
“这家伙我看见过，那个人就是把他背出来的人。”
“果然，之前跟他的那人也不在了，估计也是被害了。”
“把他拽起来问问他。”
肖靥闭着眼，但双耳还是听得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已经懒得撑开眼，甚至被拽着领子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小子还在装死。”
“吵吵闹闹的像个蚊子似的，你有什么问题？”肖靥不耐烦道，膝盖的恢复速度比他想得快，他很快能直起身，然后用力把住了拽他领子的那只手臂。
“靠，什么情况？”王宇杰周围的人都很惊讶，因为那膝盖上肉眼可见的血洞就这样快速生长了回来。
“他是什么怪物？”
“离他远点儿……”
“他也是基地故意投放的怪物？不会吃人吧？”
……
各种议论纷纷让肖靥听着有些许不爽，他将王宇杰的手臂向后一折，他的骨头被掰断了甚至白骨暴露了出来。
惨叫声惊响了四周，鸟儿们纷纷飞起甚至还听到了草丛窸窸窣窣的声音。这种异常的动静让大家都警惕了起来。
森林中传来一阵怒吼，所有人被吓得落荒而逃。只有肖靥站在原地不动，他感受得到四周传来的动静有着相似的频率，很明显他们被野兽团团包围。
也许是那些傻子的掏窜引起了野兽的注意，肖靥的右侧方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当他要走过去逃走时，一只身穿人衣但被撕破开来的怪物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的皮肤像被什么东西撑开了似的，唯一能辨识的就是他那张熟悉的脸，除了多了几条青筋外都可以看出这怪物是李坊宇。
这名玩家就是之前炸毁一小片树林还毁坏肖靥摄像头的人。估计是被主办方利用注入了什么试剂才变成这个鬼样子。
肖靥捏住鼻子，一点儿也不想闻到他身上的异味儿。这像几百年没洗澡似的，能熏死人。
不仅有这只怪物被放了出来，还有其他失败的实验体也投入在了这，这下好了。
团灭的时候到来。
不过肖靥可不是个打团的玩家。
他发现眼前这只怪物变得像没有智商一样，只是胡乱地吵他挥着利爪，整个人显得异常笨重。
肖靥转头看着这些将死之人。
我可没什么菩萨心帮助这些蠢货。
他跳上怪物的背，一跃落地然后趁乱跑掉。他也不清楚怪物追没追上来，只是朝着他感知的地方跑。
只是跑到一处平地他停下了脚步。
何臻？
他有点儿发愣，面对眼前这个人，说不出来熟悉也说不出来陌生。
何臻在哭，不对，他精神状态出现了异常。
肖靥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犹豫了一会儿上前扶住了他。
“何臻？”
何臻抬起双眼，他居然出现了重瞳。肖靥有点错愣，手也在不经意间松开了。
却被何臻突然拽住。
“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何臻哭着说道。
“什么？你先冷静，松开我。泽殊那家伙呢？”肖靥发现何臻已经用劲地将指甲扎入了他的手臂，甚至流出了血，而自己也挣脱不掉，他也只好忍住疼痛，想尽力平定他点情绪。
“对，泽殊，对，泽……对，就是他，就是因为他，一切都是因为他……”何臻的精神状态不太妙，甚至有点儿胡言乱语。
“什么？”肖靥听不太清楚。
没有人知道何臻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一天的时间，他整个人像变了一样。泽殊也消失不见。
“肖靥……，肖靥，肖靥，我错了……”何臻拉着他，自己的双膝突然跪了下来。他看起来很痛苦。
“我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参加这个明日计划了，因为我本身就属于这，是他造就了我，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克隆体……”
“什么？克隆体，你？你不是说你是监狱罪犯才来这的嘛？”肖靥后退几步，想试图挣开他的手。
“别，别，你先别走，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何臻有些急了，他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手也抓得更紧。他不允许肖靥做出任何动静。
“你……说。”肖靥停了下来，何臻也终于放松了神情，他眼神变得有些茫然。
像一位无知的孩童般叙述着自己的回忆。
何臻被抓走后，那些工作人员将他以往原本的记忆都归还给了他。
他自己最开始的记忆出现在一个培养皿中，自己面对的是一个跟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眼前的他穿着一身科研人员的衣服，手上握着一份报告。
那个他见着培养皿中的他醒了过来便敲了敲玻璃。
于此也有了相应的回应。
等到几天后，何臻被另一个他从培养皿中放了出来。
这时候来了一位新的人，他抬眼看着。
泽殊。
“泽，你来了，这是我制作的克隆体，怎么样？”另一个他对着泽殊问道。
“把他毁了，克隆体不可能能延续人类真实的本身，你死了，他活着也不是你。”泽殊的态度很强硬。
“泽，人不要这么悲观嘛，我们的基因组织近乎相同，我如果快死了将自己的记忆跟思想移转进他的脑内那还不相当于我活着？”
“你应该清楚，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要这么愚蠢，死了的人不可能活过来。”泽殊将报告册丢进了搅碎机。
另一个他的表情有些难堪。
“何清，去治病吧，你将他们害死全都是因为你的病，你不能继续进行科研工作了。”泽殊甩给他一份辞职报告，随后甩门就走了。
是的，这位长得像何臻的就是何清，他此刻坐在皮椅上，看着披着白毛巾的克隆体何臻有些恼。
他从包中拿出一张合照。
那是俩位老人跟一家四口站在一起的照片。
何清将照片放在心头，他忍不住地哽咽出了声。
“我想克隆他们，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要在家做实验，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在那个时候犯病，我真的不清楚……”
何清很自责。
那天晚上他在家做着实验，本以为不会出事哪想自己的老病犯了，他不小心打翻了那些化学用品，房间一下子燃起了火光。他扑不灭，因为他的哮喘突然发作。
他撑着身子，想去呼救却发不出声，只是在房间拼命翻找着自己的药。
他快窒息了。
死亡的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
却没想到，自己本身的病重的爱人拖着病重的身子打开了房间，然后她捂着口鼻。尽管一直咳嗽，她还是将倒在地上的何清从这个房间拖了出去。
火势蔓延得很快，俩人的力气都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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