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斗，迴梦
心羽一路穿桥过廊，欲离开希望宫城。可穿花拂柳之间，却渐渐感觉事情不对劲。
来时的路径好像发生了变化，在第四遍路过相同的地点时，她明白她遇上鬼打墙了。
此刻的吹来的清风不再舒朗，而是带上了阴邪的气息。暗影摇动，鬼声桀桀，花月也因此而染上了几分阴森。
心羽在一座栽种了不少莲花的水湖石桥边暂停下来，思考对策。
“嗯……此时正适宜用天师的驱邪术法啦。喝——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神雷天威，驱邪化魅，我去。”心语运起道家驱魔手印，驱动术法降下天雷。
顿时几道紫金电弧如蛇吐信，爬行半空，似要撕裂黑夜天幕。在一声轰隆巨响后，雷霆绽放，在几道雷击星火中，奇诡阵法被击破了！
地面受到余波影响，也是震得石桥碎裂出痕，水波炸起四溅。
在漫天雨洒之中，蓦然，一道鬼魅身影倏忽出现，持剑刺向心羽。
那人速度极快，心羽不及反攻，只好拔出腰间的折扇刷的展开以充作盾牌，隔开这剑刺凌厉之势。
黑衣人的剑身滑着心羽的折扇扇面倏忽而过，两人极快错身。
随即，两人急速转身错手又扇剑交接了几招。
心羽一扇挑开黑衣人凌厉的剑式，旋身轻飘飘落在水湖石桥墩上。
“你是宫城的人？”
黑衣人不语，抢剑快攻而上。
水湖石桥十分狭窄，落脚地有限。不过一会儿，封锁了大部分经脉的心羽便因为无法抵御黑衣人绵密的剑招而被逼离石桥。
心羽如燕子抄水，足尖轻点涟漪，轻盈身形急速掠过湖面，最后停在湖中一片莲叶之上。
弱叶颤巍，在荡开几圈涟漪之后，终于承受住了本不该承受的重量。
“如果你不是宫城的人，那就与人行个方便，我会记住你的恩情；如果你是宫城的人……”心羽语未尽，突然她横扇扫过湖面。
湖面受扇风影响掀起倾涛波澜，如大潮般直扑石桥。“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拈指凝冰。”心羽在扇出波涛后又屈指连弹几下。
黑衣人立步竖剑向前一劈，将扑面而来的浪潮分割两半。岂料，本该分潮而去的潮水波浪在途径黑衣人身侧时却从中射出几枚冰针不意袭来。
“嗯哼……”黑衣人中针闷哼出声。
他剑身倾拄，半跪在地。
“怎么样，收手吧。”见黑衣人中招，心羽劝告道。
黑衣人缓了一下，随后沉掌向地。霎时，水湖石桥在黑衣人强大内力摧破之下崩溃碎裂成无数石块，沉入湖中。
黑衣人在毁桥之后也跟着石桥沉入湖水中，遁去身影，消失不见了！
“嗯？”心羽扫视过湖面，四野一片平静。随着黑衣人水遁而去，湖面一时陷入了安静凝肃的氛围。
他一定会从水底下突破而出。
心羽心想，思索他可能出现的地点。随即，她望向自己站立的脚下……
只见不知何时，莲叶下方缓缓浮现出一张鬼魅面孔。状似恶鬼僵尸，骨销形毁，四肢扭曲，颊上只余稀稀几片黑青血□□挂不挂。
似感应到心羽的注视，它猛地睁开眼与心羽对视，随即破水而出。
“草！”
心羽急踩莲叶，运起轻身术，顿时身影扶摇而上。
岂料，不过下一秒，莲叶丛里鬼唳尖啸，湖水下伸出无数骷髅白手，其中几双更是抓住了将要离开的心羽的足尖脚腕，不断拉扯，欲要将心羽扯落湖底。
湖水剧烈的震荡开来。
“去你的！”心羽被骨手扯下，半空又难以借力，眼见就要落入湖里。
危机间，她运使内力，在足尖点到湖面的一刻，湖水面上急速冻结凝冰，止住了她下落的趋势。但是此时，被骨手拖延的心羽已失时机，恶鬼已经攻到她面前了！
恶鬼出爪凌厉成风，直欲将心羽撕成两半。
心羽袖手翻转折扇，顿时狂风大作，激起千浪。
“凝！”激起的风浪水花在半空中被尽数凝结成冰，随着一声“去！”，冰浪如机关弹药般纷纷被心羽一扇狂风扫送，径直淹没了恶鬼的身影。
碎冰浪潮在心羽内力加持下，利似弓箭，重如坚石。恶鬼不敌其威，暂时被打退了。
“呃……”心羽半跪在湖面上，微微喘息。一时间她运用内力太过，毒药无法得到有效的压制，瞬间反噬了她的经脉。
她感觉到手指渐渐有些无力抓握了！
可惜的是，恶鬼刚退却不容心羽喘息，马上又有了下一步动作。
它尖啸一声，口中发出无形音波，将心羽凝结出的冰块震碎，随后更是有无数骷髅身影纷纷从水下跃出，直扑心羽。
看见漫天的骷髅白影，心羽紧紧抓住折扇。“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此情此景，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后继无力，毒药很快就要爆发，心羽决定豁一把，一招解决掉眼前所有的问题。
只见心羽折扇一挥，借助风力升在半空。随后折扇被其丢出，她瞬时掐动手印，顿时源源不绝的内力冲开经脉倾泻而出。
“风——笼！”
随着话音落下，心羽身前的折扇受力不断旋转。在术法加持之下，每旋转一圈就扇出一道剧烈的风团。倾刻，便有数十风团笼罩在宫城上方。
其中，有数个风团聚到一起，形成小型的龙卷风，不断旋转的强劲风力源源吸纳着周围一切它可以吸起的东西。
随着风龙的形成，希望宫城霎时飞沙走石，草木摧折，随着湖水一波一波被卷到天上。
恶鬼见状，终于萌生了退意，但临走之前，它一声尖啸，命令水下所有还在藏匿的骷髅，恶灵齐齐而出，阻拦心羽。
“去！”心羽发带衣袖被风吹的狂舞，她剑指一挥，随即自风团中射出无数暴风之箭射向骷髅们。
但暴风形成的利箭能击溃有形有体的骷髅，却无法对无形无体的恶灵产生伤害。
眼见恶灵即将扑到脸上，心羽大皱眉头，随即转换手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神雷天威，驱邪！”
霎时，云动翻涌，雷霆再次乍现，带着强大的破坏力与飓风一起不仅将恶灵瞬时击溃，更是狂扫过境，摧山破水，裂屋倒房，将宫城地面的一切物体吞噬殆尽了！
看到宫城被摧毁无余，心羽终于停止了内力的输出。她挥去术法，缓缓降落到地面，折扇也跟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落地，心羽就吐出一口朱红洒在地上，给黑黄的土地染上了几分凄艳的颜色。
“呃啊……”心羽无力的委顿在地，只感觉全身经脉剧痛，脑中天旋地转。
好晕……
不一会，心羽身体里的毒药彻底爆发，在意识挣扎间，彻底昏迷了过去。
恶鬼什么的，不要追了……
还有愈者，愈者……
……
在一片死寂中，黑衣人重新踏上这片废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现在的你再也没有反抗我的能力了，嘿嘿嘿……”。
他缓缓靠近昏迷中的心羽，欲伸手接近。
就在手指即将接触到心羽的前一秒，黑衣人忽然涌起强烈的心悸，一股难以忽视的危机感在脑海中隐隐约约，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女人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发现？
蓦然。
“心羽……心羽……”远处传来一道男人的呼喊声，声音十分洪亮，而且还在急速的靠近此处。
有人来了，而且还是那位天师，不妙……黑衣人又看了看心羽，决定先走一步。
这次的机会只能遗憾放弃了，等下次，他摸清她的底细后，他一定要周全更好的计划，势必拿下她。
哼……黑衣人拂袖而去。
“心羽……心羽……”。
“心羽……”。
一道熟悉的声音仿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隐隐约约，极度失真。
是谁在叫我？
心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心羽……”。
“愈者。”自黑暗中睁眼，眼前是熟悉的面容，一袭蓝衣的医者正眼神关切的看着她，似有几分担忧。
“嗯唔……我睡着了吗？”说完她稍稍伸了个懒腰。
“你钓鱼，钓着钓着怎么睡着了？”挹天愈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
“鱼一直不上钩，我等了好久，不知怎么我就睡着了，嘿嘿……”心羽讪笑几声，对挹天愈露出无辜的笑容，祈求逃过批评。
愈者说要去处理一下事情，她就坐在原地等人的同时起兴要为午饭加点餐。刚好他们停留的地方有河流，于是她自制了一根简易的竹竿要钓几条鱼。没成想，等着等着，她就不小心打了个盹睡着了。
“你——看你这样，被鱼拉到水里恐怕也不知道醒。”见心羽态度不正，挹天愈稍微毒舌了她一句。
“哪有那么夸张！这里的风景很好，风吹的也很舒服，就不小心，眯了一下。”心羽拉住挹天愈的袖子撒娇道：“好啦，不要说我了。你看，我给你钓鱼吃，怎么样？”
“不要企图讨好我，在这荒山野岭，你该知道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在你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一定要保持相当的警惕，知道吗？”挹天愈语气严厉道。见心羽露出愧疚的神色，他放缓了语气：“虽然我在周围布下了防范，但是你的身体不佳，比一般人更容易出现意外。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不要太迷糊了。”
“嗯，我知道了。”听完愈者的批评，心羽神色变得有些低落。
随着现场气氛的持续走低，不忍见心羽继续难过的挹天愈转移话题，“那你钓到几条鱼了？”
“唔……”心羽沉默。
“嗯？”
”这里的鱼可能比较聪明，所以，所以……”心羽的语气变得有些扭捏。
“所以，在我处理事情的这段时间，你一条都没有钓到。”挹天愈平铺直叙事实。
“嗯……”心羽的声音更低了，几不可闻。
“那今天还能不能吃上你钓的鱼。”挹天愈摸了摸下巴道。
“我会努力的。”听到愈者期待的话，心羽终于振作起心情，望向愈者的眼神重新变得闪亮。
挹天愈笑了笑，“现在是冬季，鱼应该都睡着了？”
“可是今天的太阳很温暖，温度也挺高的，鱼儿应该会浮上来晒晒太阳吧。”
“那你放了什么饵？”
很自然的，心羽被转移了注意力，两人就该放什么鱼饵钓鱼讨论了起来。
冬日暖阳，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宜钓水。
心羽将鱼钩重新甩进水里，“这次，我有预感，我会钓上一条大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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