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为正义
伊文口中的“他们”明显便是指高台上的青雉三人。
鹤平静道：“如果连卡普和战国联手都无法战胜金狮子的话，那么无论是谁出手都没有用了。”
“明白了，参谋大人。”伊文回答。
也是。
如今的大海上真的有人能够以一敌二地对抗卡普和战国吗？
青雉也搭着腔回应：“少年，我们也是有任务的，就是防止金狮子逃跑。如果被他逃出马林梵多，前往海贼王的处刑地大闹一番的话，可就糟糕了！”
原来如此。
伊文心中默默点头。
如果金狮子铁了心要逃跑，应该大有机会。
毕竟他可是飘飘果实能力者，只要将整座马林梵多漂浮到天空后，再找机会解除果实能力，完全可以制造措手不及的空档离开。
或者示弱后，借着被攻击的势头逃走，发出“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的狂笑。
不过想来理论和实际完全是两码事，卡普和战国应该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青雉三人更不会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而且，史基作为和罗杰、纽盖特齐名的传奇海贼，也被名声和自傲所累负，恐怕更不允许自己就这么狼狈逃离吧。
伊文注视着下方的战斗，脑海中思绪不断闪过。
如果不仗着自负闯入海军本部，而是选择重新招兵买马，金狮子日后在大海上的割据势力不见得会比白胡子弱。
但又仔细想了想。
金狮子拥有过连罗杰都无法抗衡的海贼舰队，已经到达了海贼势力的顶峰，哪怕是日后的四皇，也不见得会比他在艾特·沃尔海战之前的势力更加强大。
如果不是那场命中注定的风暴，他甚至能够改变世界线。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罗杰超出一切的认同感才会促使着他向这群“无能”的海军宣泄着怒火吧。
不受拘束，肆意妄为，崇尚着力量便是一切，这就是海贼吗……
伊文此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加深了许多。
战场溢出的力量卷起一阵阵大风，将高台上的伊文吹得不由眯起了眼。
回望着下方的战场，无论看多少次，伊文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双方每次看上去险之又险的攻势都会被对方用各种办法化解。
并且在瞬间形成了攻守交换。
没有固化的套路和技巧，完全靠着无数次战斗的经验累积形成了本能在战斗！
这种顶级强者的战争，看得他热血沸腾，
总有一天，他也要站上这样的顶点！
……
天色不知何时愈发暗沉。
马林梵多亮起无数灯火，如星色棋布在各个街道拐口。
在未分出胜负之前，马林梵多各处的士兵和将官保持着警惕的同时，也正在等着指示。
这不仅仅只是金狮子和卡普、战国二人的较量。
而是【海贼】与【海军】的战争！
无人能够幸免！
“你困了吗，小家伙？”鹤用着温和的语气询问伊文。
伊文忍住没打出哈欠，连忙摇了摇头，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自己大概已经进入梦乡了吧。
不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我们处在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能够后退的选择，身为正义，纵然无法清扫所有的黑暗，但必须要背负与之抗争的觉悟……”
鹤的语气从容而深长，“如果连我们都无法维持大海上的秩序，那么这个时代，将会彻底变成无休无止的乱世。”
鹤的话并没有刻意强调海军的正义，但令人深思。
伊文顿时困意全无，思绪也不停翻涌。
何为正义？
这个问题对他很难，他并不愚昧地认为海军便一定是正义的。
但相较金狮子之流的海贼，海军所有的军事行动都至少遵循着“正义”的法则，而非完全凭着个人心情和喜好行事。
在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道德圣人的思想绝不会成为主流。
做到守序，确实能够称作正义了。
“海军所发动的战争，都是为了争取今后的和平，小家伙，你明白吗？”
“是，参谋大人。”
伊文咀嚼着鹤说的话。
然后进入片刻的沉寂。
伊文抬头侧目望向身旁的三道人影。
楼台上不知何时被点起的灯光打在了青雉、赤犬和黄猿的脸上。
脸上的神色分别是热切、冷酷和慵懒。
想来当初他们也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和扫清寰宇的志向才加入的海军。
而逐渐形成如今的正义观，或多或少也是接纳了鹤的这些思想吧。
但对身为穿越者的伊文而言，他也有自己的思想。
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存在，也不能单纯地在海军或海贼身上贴上正义或邪恶的标签。
他要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一切，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这被他自己标榜为【成长中的正义】。
不过在此之前……
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细雨淅淅沥沥，逐渐停止，乌云却久久不散，仍然密布在天空。
直到东方的鱼肚白透过乌云，洒下了一丝晨辉，所有人才发现一夜已经过去。
三人的战斗仍然未分出胜负，但战斗波及的范围却更广。
马林梵多的残破景象也比昨日更甚，十数艘破损的军舰也因为金狮子的飘飘能力被砸落在了城镇上的各处，几乎看不到完好无缺的房屋了。
驻守本部的海军将官不眠不休，全部严阵以待着。
高台上的青雉三人仍作壁上观着，直到现在，金狮子都没有暴露逃跑的意图。
“狮子.千切谷。”
金狮子身形肆意摆动，手中的名剑樱十和木枯随之起舞，数十道金色的斩击气流杂乱无章地飞向卡普与战国。
每一道斩击气流都有着能够将本部主楼如黄油般切成两半的磅礴力量。
即便是战国，也不得不考虑自己如果躲开的话，身后的本部主楼会碎裂成多少块的问题。
之后的重建，也许要花费数年时间。
一想到这，战国的身影瞬间化作了巨大的金色佛像，浑身上下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他双手合拢，掌心前方出现强大的冲击波，与数十道金色的斩击气流剧烈地撞击在一起。
周围地面因为经受不住这股力量的碰撞，开始一层一层向外崩毁，又被形成的乱流粉碎成无数碎石沙砾。
巨大能量交织在一起，释放出无比瑰丽的光芒。
几乎是同一时刻，倏然出现金狮子上空的卡普捏着缠绕着霸气的拳头，重重地朝下落去。
察觉到危险的金狮子，举起双剑交错防御，但因为卡普铁拳上的强悍力量，仍然被砸在了地面，撞出巨大深坑。
“封锁金狮子的退路。”
与此同时，鹤参谋终于发出了指示。
黄猿一声不吭，化作无数光点，出现在了本部主楼最高处的尖顶。
青雉和赤犬跃下高台，各自朝向左右方向奔袭疾驰。
战斗……快要结束了吗？
伊文虽然没有看出战场局势明显的变化，但此刻打起了万分精神，他丝毫不怀疑鹤的判断。
等一切都归于平寂，金狮子拉开了与卡普、战国的距离，站立在深坑的另一端处，嘴角溢出了鲜血。
败相已经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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