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一旦气氛被打破，就很难再回去了。
沈白坐立不安地强行扯话题：“我们班的谢师宴，今天中午。我上q看一下地点在哪。”
尽管心里百转千回，有无尽的想问余乐航的话，更想让他接着前面没说完的继续说下去，别停。
但是她太慌张了，不知道再如何才能回到刚刚的话题。
沈白握着手机的手打滑，她蹭掉手掌上的细汗，划着手机看消息，在群里说明情况道了歉，说自己的中午会去的。
群里被她的发言炸出来不少的人。
她在班上的人缘很好，和大家玩得都不错。
大家纷纷插科打诨调侃她的失踪，对她考砸了的事只字不提。
沈白笑着，记下地址。
余乐航望向窗外，窗外的风景，还是一栋和自己家这栋别无二致的水泥房子。
他在心里惋惜，还是没能一鼓作气说出口。
余乐航偏过头看低头打字的她。
突然觉得错过这一次也没什么，人还在眼前待着。
余乐航说：“你们谢师宴在哪办？”
沈白给他看地址。
离这里距离不近，打车都还得好一段时间。
沈白站起来，手掌搓搓短袖下摆，说：“我现在差不多就要出发了，公交转地铁，要花不少时间。”
余乐航抬头看她，问：“晚上还能一起跑步吗？”
沈白郑重点头，说：“当然。”
余乐航笑了，说：“行，我送你下楼。”
沈白和辅导的小孩子家长继续请了下午的假，家长们纷纷表示理解，让她好好玩。
她到酒店的时候十一点多，班长按照人数订了好几桌，忙前忙后招呼着上菜安排人落座。
见到了她，热切地来和她打招呼。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让我不安好久，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
沈白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最近有点忙，没有登q|q。”
班长谅解地点头，说：“来了就好，快进去吧，外面怪热的。”
沈白用视线搜索她同桌，想和她坐一起。半道上被班主任逮到，被拉到了一群老师们坐着的那桌，坐到了班主任的右手边。
那桌坐满了各科老师，还有几位平时很活跃的同学。
沈白视线望向同桌，示意让她坐到自己这边来。
同桌坏笑地耸耸肩，一摆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性，教物理。戴着窄框眼镜显得很严肃，班上的人无一不怕她雷厉风行又严厉的作风。
沈白也忐忑不安，毕竟自己这次发挥失常，成绩比平时少了至少十几分。
班主任举起茶壶，给她倒水。
沈白连忙接过，说：“老师，我自己来。”
化学老师笑着插嘴：“这个时候哪有喝水的道理，机会难逢，只此一次，当然得喝酒啊！”
他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平时上课就笑眯眯的，和学生们素来打成一片。
班主任说：“也对。”
沈白平常根本不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几许，但也不好拂了老师的意，和大家一样倒上了啤酒。
菜上齐了，老师同学也都落座了好了。场面开始热闹起来。
她们这桌不断地有学生来敬老师酒，来来往往的没停下过，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中，沈白也喝了不少。
酒过几巡，班主任脸色变都未变，倒是沈白满面绯红。
语文老师坐在她的右手边，她给沈白夹了一筷子牛肉，说：“别光喝酒，容易醉的。”
她声音轻轻，语气温柔。沈白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语文课，语文老师博学多识，总是能娓娓道来，引经据典，很是让她佩服。
沈白乖乖地吃掉碗里的菜。
她站起来，有点突然有点猛，脑子没跟上速度有点发晕，身子跟着晃了晃。
站定后，她直接撬开一瓶酒，举着对在场的老师说：“老师，我敬您们一瓶。谢谢您们对我三年的栽培，不论学习有多少艰苦，对这个结果有多少悔意，我都非常地感恩您们。谢谢老师！”
沈白对嘴吹瓶，有没咽完全的酒水顺着脖子滑下来。
周围热闹纷纷，沈白喝着酒，心里有许多的难受。
难受没考好辜负了老师的期待。
难受这是最后一场和老师与同学的宴会。
难受自己要告别这段青春。
难受时间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眼泪从眼角滑下，和酒混成一团，流进脖子里。
数学老师想劝阻沈白的行为，被他旁边的化学老师拉住。
一瓶空，沈白抹掉脸上的水流，她笑着说：“老师，我们都会奔向美好的未来。”
酒桌上的几位同学鼓起了掌，喝彩。
化学老师也一起参与进来，微笑地拍着手。
班主任拉着沈白坐下，没有松开拉着她的手。
她目光平静，说：“沈白，对分数不要太自责。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各方面都很优秀。不管考得怎么样，老师相信你，你都能绽放光芒。”
沈白笑着落泪，这番话正是刚刚她对余乐航心中的回复。
余乐航问她：“你相信吗？”
她深信不疑。
这种信任，班主任也给了她。
她怎么会都遇到这么多好的人。
好到她变得飘飘然，仿佛幸福地飘到了极乐世界。
沈白又喝了不少酒，已经开始眼神发直，盯着饭桌上的转盘不动了。
化学老师笑道：“完了，醉了一个。”
语文老师凑近问沈白：“难受吗？想不想吐，要不要去下卫生间？”
沈白愣愣地站起来，想往卫生间去。
语文老师作势站起来，要扶她过去。此时沈白的同桌接过沈白，说：“老师，我正好也要去卫生间，扶沈白过去，您接着吃。”
沈白被同桌撑着，脚步漂浮地走向卫生间。她晕乎乎的，站都站不太稳。
同桌一手搀着她，一手打湿纸巾给她擦脸，说：“怎么样啊沈白，能知道我是谁吗？想吐吗？”
沈白睁着眼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辨认是谁。认出人了，她顽皮一笑，捧着同桌的脸，大着舌头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同桌，我很好的朋友，晴晴。”
同桌把她脸上的水擦干净，说：“那还有点神智。你要不要先离场，我送你回家。”
沈白松开她的脸，摇头，说：“我不要回去。”
同桌说：“你现在醉成这样，接下来的活动肯定也参加不了。我家离得近点，去我家睡一觉？”
沈白又摇了摇头。
她突然嘿嘿开始傻笑，举着食指在同桌眼前，说：“晴晴，我，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同桌把摇晃的醉鬼稳定好，配合地说：“什么秘密？”
沈白收回手指，噘着嘴，说：“不行，不能说。但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告诉你吧。”
同桌叹气：“让你喝这么多。我现在真该录下来，当成威胁你以后为我任劳任怨的筹码。”
沈白听到她在说什么，但思考不了，她提起胯，示意同桌帮自己把裤子口袋的手机拿出来：“你把我手机给我，我告诉你，我的秘密。”
同桌半信半疑地把手机给她。
沈白接过手机，晃晃脑袋，企图眼神对焦在手机上小小的字上，但是失败了，手指不受控制地在乱点屏幕，密码开锁失败了几次。
她负气地把手机给同桌，气鼓鼓地说：“这手机不听我话啊！”
同桌好笑地接过，给她开了锁。
沈白脸放在同桌肩膀上，半闭着眼和她一起看屏幕，指挥道：“你打开，通话记录。打余乐航的电话。”
同桌奇怪：“余乐航？1班的学霸，你们认识？”
沈白在她耳边笑，说：“我们不仅认识，而且我告诉你哦，我喜欢他。他好像是喜欢我，好像是喜欢别人，哎呀，我也不知道，好复杂啊。”
她困惑地拧着眉，说：“你打他电话，让他过来。我今天非得知道，他的‘其实’后面到底是什么！”
同桌震惊无比，虽然不知道她在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但她已经获取到了关键性的信息。
这两人不仅认识，还在这段时间里打得火热！
同桌因为这个消息有些激动，找到余乐航的备注，给他打过去。
余乐航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沈白。”
同桌听到他的声音，彻底证实了这件事。她把手机举到沈白耳旁，示意她说话。
沈白犯着晕，哼哼唧唧地靠着同桌。
余乐航听到了动静，但没听到说话声，又说：“沈白？”
沈白奇怪地说：“嗯？怎么有余乐航的声音？余乐航，你在吗？你在哪？”
同桌苦恼扶额，说：“大小姐，是你让我打的电话啊，他人在电话里头。”
沈白咯咯笑，不答。
余乐航说：“你好，你是沈白的同学是吗？请你把她扶出来好吗，我在门口接她。”
同桌连忙应声，把电话挂断。她按捺住心中见证八卦的兴奋，扶沈白回到老师那桌，说先带着沈白回去了。
班主任告知她醒酒的方法，还有照顾醉酒的人要注意的事，嘱咐她们一路小心，就让她们走了。
同桌快步扶着人出来，余乐航正站在正门口等着。
身姿挺拔，身形高挑。
她小声地凑到沈白耳边提醒：“你喜欢的人来接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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