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说不出口的话就不必说了吧
陈时又拉着老同学边吃边聊了会天，等到送走最后的这位客人，也已经快八点了。他花了一个小时收拾了一通小店，准备好明天要卖的东西，拉下卷帘门就准备回家了。食材除了蔬菜都买足了三天的份量，这个天气放冰箱也不用担心保鲜的问题，只是口感难免会打一些折扣。
等客流量固定下来了之后，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供货商每天定期送货，只靠自己骑三轮一天一趟地跑也实在太累了。陈时双手插着兜，边往家走边想道。
他很享受这样的散步时间。晚风轻抚着面颊，似情人在耳边呢喃低语。路灯笼罩下影影绰绰的树，悠长安静的道路，对面偶尔走来一些陌生男女，擦肩而过，又很快远离。
不用注意形象，不用维持表情，不用做任何动作说任何话，只需要放松下来认真走好自己的路。他仿佛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用来思考，其实，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第二天，天气晴。
一过六点半，陈时就把玻璃门推开了，陈记也开始迎接清晨的第一批客人了。
早上开店前，陈时特意去巷底那家粉面馆看过了，门关着，帘子拉着，但是歇业的通知已经被撕掉了，今天应该会正常营业。他叹了口气，果然，好运气可遇不可求，只希望今天准备的那些还能被卖得差不多就行。
早上的生意果然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是也没陈时想的那么坏，还是有不少昨天吃过的客人进店吃饭，连带着也有不少新客人上门。吃过饭的陈时在准备完下午卖的东西之后就准备关门休息了，却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来了。
“学长！”家里有家具厂的那个学妹站在店外对着陈时喊道。
“汤颖学妹？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时既震惊又尴尬，震惊的是这个地方对于学妹家而已算得上很远了，尴尬的自然是他当时是以朋友开店的名义让学妹帮忙的。
学妹很聪明地没提当初这档事，只说：“我刚好路过这里办点事就看见你啦，真是太巧了！”
陈时心想，巧个鬼。这话听听得了，骗谁呢，就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哪个兄弟或者室友把这消息泄漏出去的。但他当然也不会反驳，“要进来坐会吗？”
学妹乖巧地点点头，“好哇。”
进店后，她忍不住想要四处打量的目光，陈时也很坦然地任她看，就是心里不住腹诽，这妹子这会来找他到底想干嘛，不是他冷漠，实在是招架不来这种类型的女生啊。
原谅陈时单身二十多年，对于女生一向敬而远之，不敢靠近，与女生打交道更是少之又少，鹅信上聊几句顶天了。或许这就是互联网上的社交牛x症，现实中的异性社交废。
“马上就到十一点了，留下来吃午饭吧。”他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讲的。人家大老远跑过来看他，总不能真的让人饿着肚子喝点水就走吧。
学妹回道：“啊？不会打扰你做生意吧？”
“我卖的是面点，中午不开门，反正我也差不多要吃饭了。要不你先随便看看，我去炒两个菜。”
学妹也没想到这家店竟然是陈时自己当厨师，显然她对现代男青年的厨技并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那我可就期待一下啦！”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陈时报以微笑。
陈时略思考了一小会就决定下来了做什么菜，招待妹子当然和招待汉子不一样，特别是本地妹子口味清淡，吃不得什么辣椒。于是他打算做糖醋排骨和白菜豆腐汤，外加一道清炒油麦菜。
糖醋类的菜品绝对是大部分女生的真爱，而糖醋排骨则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道传统特色名菜。
首先准备已经洗净切块的新鲜猪小排放入锅内焯水，加葱结、姜片、料酒烧开后炖煮十分钟。汤可以留着放到一旁，排骨捞出，用料酒、生抽、老抽、香醋（不是白醋）、少量盐腌渍十五分钟。
做这些的时候陈时顺带把白菜豆腐汤做好了。这道汤品用料简单，选用嫩豆腐400g，切块后放入淡盐水中烫几分钟，去除豆腐的豆腥味。
然后将娃娃菜洗净切片，鸡蛋打散备用。
锅内放底油加热后，倒入鸡蛋快速翻炒，接着放入葱末炒出香味。加入适量排骨汤，大火烧沸后放入豆腐和白菜，接着加盐和味精调味，最后撒上少许白胡椒粉。至此，这道菜就做好了。
这时，排骨也腌入味了。陈时将排骨取出冲洗干净上面的佐料，控水备用。热锅热油，下排骨，炸制微微金黄，锅内肉香味四溢，扑鼻而来。
倒入剩余排骨汤汁，再加入少许酱油、两勺糖和大料炖煮，大火烧开后加入一点盐调味，转小火焖十分钟后再用大火收汁，最后加一点香醋，撒上些许白芝麻，出锅。
把两道菜都放到灶上保温，陈时开始做最后那道清炒蔬菜了。
油麦菜是他很喜欢的一种蔬菜，这边餐馆里也很常见。做清炒选用的油麦菜必须是嫩的，这样才不会发苦。洗净后用手掰开后用刀切段，一簇簇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起锅热油，先下大蒜粒爆香，再直接放入油麦菜迅速翻炒至断生，加入少量盐和味精，继续翻炒均匀就可以出品了。
三道菜和两碗米饭一起端上来已经是一点钟了，学妹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情，反倒是陈时有些不好意思。
“久等了。”
“哪有哪有，辛苦你了，这菜颜色都这么好看，肯定好吃。”学妹笑眯眯地对着陈时说。
“那你快尝尝吧。”
学妹夹起一块颜色油润鲜亮的排骨放入口中，肉质鲜嫩，不硬不柴，味道酸甜适中，不油不腻，让人忍不住口舌生津，就是拿汤汁来拌米饭也是绝了。她有些惊喜于这道糖醋排骨的美味程度，配着米饭连吃了好几块才放下筷子。
她脸有些红地说道：“学长，你这道菜还蛮好吃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就像是少女心中暗藏的那股情愫一般青涩甜蜜。只是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犹豫了。
面前的男人是她大学时期追逐的那道光，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陈时确实是在她最捉襟见肘羞愤尴尬时从天而降的救赎。
说来简单，不过是她大一那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被人误会偷了钱。
无法言说的委屈夹带着被同校学生鄙夷眼神注视下的羞恼几乎压垮了那个刚进大学还不善言辞的女孩。
陈时就在这时挺身而出，虽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但他却成功将她带离了那个被人群包围目光封锁的难堪之地。后来也是陈时帮忙要到了监控，自己这才顺利脱身。
一番打听，让女孩知道了这是位即将毕业的大四的学长，也成功加上了他的鹅信。
后面她也尝试着约过他几次，都只是得到了各种推辞之词，送去的礼物也都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就连之前要她帮忙也都是明码标价，以正常市场价格拿下的那批做工小有瑕疵的桌椅。
她如何不知道呢，陈时对她压根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人总是贪心的，总是喜欢去追求一些注定得不到的东西，犹如飞蛾扑火。
学妹对着陈时笑了笑，端起碗喝白菜豆腐汤的时候顺带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一点眼泪。汤暖融融的，咸淡适宜，豆腐嫩滑可口，带给人的感觉就如同陈时一般，干净又温暖。初恋真好，初恋是他真好。
放下碗的同时，她也仿佛放下了心里的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和她有些不舍的心思。
一顿饭吃完，学妹就提出了告辞。陈时有些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送走了她。
洗完碗后午睡一小会，就又到了下午开店的时间。这次刚打开店门就见到了昨天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原来他们接完孙子孙女后一直等在这里，小孩子们先去玩耍了，他们就在这等着陈记开门营业好打包一些面点带走。
陈时热情地招呼他们，把他们点的都打包好后，还一人送了一个烧麦。
何靖在六点刚过的时候也过来了一趟。这回因为是他的晚自习要赶时间，再加上陈时店里生意还不错也没空说什么话，所以就匆匆吃完走了。
四个高中生今天又来了，还带来了那个舍友和另外几个同学，他们那桌一直热热闹闹的，吃了不少东西，也给陈记增添了不少人气。
秋意渐浓，气温骤降。
早起的陈时已经换上了冬天穿的棉服和毛线帽，还戴上了口罩和眼镜。
迎来送往，不知不觉小店已经开业一周了。在这一周里，他收获了固定的几桌客人，有老人小孩，有妈妈孩子，有中学生同学，还有老同学。
当然，他也获得了自己第一周的收益，八百块钱。
陈时之前那个工作月薪六千，在这个小城市已经算是比较高的应届生水平了。只是平时上班虽没现在这么忙，但为别人打工和为自己打工，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现在经营着陈记，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心里比那时候踏实了不少，也充实了许多。陈记步入正轨，只要好好经营下去，总会有周营业额破千的时候。
他边骑车边想道。今天要不要加点新的面点呢，时间还早，要不上点新品吧，总吃几样东西顾客也会有吃腻的时候。
于是在买菜的时候，陈时买了两把新鲜的荠菜。十一月是荠菜最后的季节，再不吃就可惜了。他准备做荠菜饺子和荠菜鸡蛋包，而前者将会成为店内第一样带汤的热食。
兜兜转转，陈时又买了一斤红豆，原因无他，红豆可以磨成豆沙，用来做包子粽子都是绝美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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