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安法达贝第一要拉拢的就是自己的老熟人海德尔，海德尔会作诗，会评文，还会拉几首小提琴曲，不过他的小提琴水平比较糟糕，这也是他本人经常受到嘲笑的一点。

        不过安法达贝觉得他的水平还不赖，指法都到位，按照那帮“专业人士”的评点观点，海德尔的琴声缺少感情，技巧平庸——既然是在鬼魂面前演奏，气氛凑到就足够，哪还用得着什么感情不感情呢。

        “海德尔老兄？”

        “海德尔老兄你在吗？”

        安法达贝来到海德尔住的地方，敲了一阵子门没动静，透过窗户往里看，没人，再退出去几步听楼上的动静，像是一首新的小提琴曲

        “海——德——尔！”

        他的扰民噪音重复了四五遍，沉浸在音乐世界的海德尔终于听到了朋友的呼唤，推开窗：“哎呀，是你啊。”噔噔噔下楼开门，“今天我请了一位小提琴老师来指点我，练习得太久，都忘记别的事了。”

        安法达贝咳嗽两声，勾肩搭背：“嗯……说实在的，老兄，我这次来是因为有一桩事想请你帮忙，可能需要你来演奏。”

        “演奏？这……我的水平可不够在别人面前演奏。”海德尔连连摇头。

        “海德尔，我话还没说完，这个派对很特殊……”安法达贝对他嘀嘀咕咕了好一会，说请他来演奏的是一帮不懂乐艺的客人，对琴艺要求不高，不错音漏音就可以了。

        “这是帮怎样的客人，为什么还要你一个表演者来请人组织乐队？”海德尔很是疑惑，“他们有钱搞派对，没钱去请乐队？我想任何一个手艺人都不会接受完全免费的表演吧，就算朋友邀请，也会给朋友一杯美酒、一桌美食作为犒赏。”

        “美酒和美食都会有的，我保证兄弟。”安法达贝信誓旦旦，“现在我需要至少三个人才成凑成一个乐队，你一个，我一个，还要有一个……”

        “海德尔先生？”楼上探出一个脑袋，“海德尔先生，这是你的客人？今天还练习吗？”

        “练习，当然要练习。”海德尔回头一指楼上，“上去说吧。”

        海德尔的小提琴老师看相貌还是学院学生，笑容腼腆，安法达贝看着他灵机一动，择时不如撞时，眼前这个小伙儿看上去就很好骗：“这位先生，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时间参与一场特别的派头？”

        “嘿！”海德尔眉毛竖起，安法达贝没理睬他的表情抗议，一脸期盼，“怎么样怎么样？”

        年轻的小提琴老师犹豫了下：“是什么样的派对？”

        “一群法师组织的假冒鬼魂派对！”安法达贝信口开河，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现编瞎话能力，“就是一帮法师，他们要切磋变形术变化成鬼魂的能力，并且在饮酒后还不能露馅！”

        小提琴老师的表情像是在看傻子：“还有这样的派对？”

        谎言编起了个头，接下来再编下去就容易得多：“哎，你知道的，法师往往因为潜心研究魔法，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怪癖。假冒鬼魂派对也是他们一时心血来潮的产物，既然是派对，怎么会缺少音乐呢，我正要找优秀的乐手来参加这一派对。”

        或许安法达贝一本正经的表情增强了这个荒唐派对的说服力，小提琴老师有点信了：“那……我还是有点疑问，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聘请一个好的乐队？要请你？”他注意到他的精灵耳朵，好奇的神色更浓了。

        “因为我正好和派对的一个参与者认识，他们希望参与派对的人最好都是自己的朋友，再不济也得是自己朋友的朋友。他们不乐意自己的小众派对暴露在大众视野下。那可是假冒鬼魂的派对，一般人光听到就吓死了。”

        “噢……”小提琴教师连连点头，“我对这个假冒鬼魂派对有点兴趣，但是，朋友，我的小提琴教学价格是一小时半克朗，为派对演奏，一次出场五克朗。”

        尽管他的开价不算非常高昂，安法达贝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自信的紧张，并非源于技艺上的自卑，而是不确定自己的开价是否符合行情，会不会价格太高了。

        小提琴教师的开价还算正常，熟知行情的安法达贝无意坑骗他，只是他现在可不敢随便立下任何金钱上的许诺，本来兜里就没几毛钱，笑道：“参与派对的收获可不仅限于金钱，还有别的，法师的馈赠……嗯，先生，你有兴趣吗？”

        小提琴教师认真考虑起除去金钱外别的报酬：“法师的馈赠会是什么？”

        安法达贝继续认真地胡扯：“这是不能事先说的惊喜，事实上，我也也不知道他们承诺的馈赠会是什么，但他们都是讲信用的人，给予的馈赠绝对不亏。”

        小提琴教师犹豫起来，与确切的能拿到手的金钱比，未知的丰厚馈赠听着很有吸引力，还是过于虚无缥缈了。

        安法达贝也知道自己的承诺是完全没影的事，耐心地劝说了好半天，再三保证，总算把小提琴教师半信半疑地说动了，答应和他们一起去那个派对为假冒鬼魂的法师们演奏。

        “你可以叫我乌迪内斯。”终于谈妥了，小提琴教师主动伸手与安法达贝握了握，“还有，那个，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虽然有点不礼貌，但是从你一进来时我就想说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安法达贝挑起眉毛：“有什么要求是这么难以启齿的？说来听听。”

        “嗯……”乌迪内斯犹豫了下，终究是没抵抗住强烈的好奇与渴望，“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哈？”安法达贝傻眼了。

        “精灵是都是尖耳朵，我很好奇尖耳朵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和人一样也是软的吗？为什么耳廓是尖的呢？真的，这个问题从我了解到精灵时就一直在好奇了。”他挠着头，“就是大多数精灵对人类反感，根本没机会接触，哪怕那些酒馆的□□也对摸耳朵很抗拒……”

        难得碰到一个对人类态度友好还是雇主朋友的精灵，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太可惜了。

        安法达贝憋了半天没憋出什么话来，本来他从未思考过自己耳朵的问题，被他一提起来，忽然对被摸耳朵也开始本能性地抗拒起来了。因为好奇被当作宠物一样触摸耳朵……怎么想都不对吧！

        海德尔摸着下巴思考，看安法达贝半天没出声，觉得这样的身体接触可能对精灵来说确实太不礼貌了，咳嗽两声：“嗯，我觉得，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乌迪内斯摇摆不定的意志反而坚定起来，机会难得，他委婉地说：“如果实在不可以，那我也很遗憾，我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忙……”

        安法达贝万般无奈，这下真是下了血本了，非常勉强不情不愿地说：“好吧，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摸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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