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个音符

会馆音乐厅内灯火流光照亮繁华大厅，充斥的暖气将暮冬末夜晚的冷气隔绝在外。

        连绵水晶灯如光锻般坠在大厅顶端，人来人往间很是热闹却丝毫不吵闹。大多来观看的人们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素养这块都是较高，不会如在电影院观影有时碰到吵闹聒噪的人般。

        郑智友与男友、郑号锡三人位置连在一起，随着进场观众早已缓缓入场，三人的到来显得姗姗来迟。好在演出还未开始，三人刚刚落座，顶上的灯光便熄灭暗下。

        无人注意前排或身边的人是谁，昏暗厅内唯有台上落在钢琴上那一簇明光。郑号锡将口罩摘下随手放进衣兜里，帽子却是未摘，转动一下略感酸胀的脖颈，这才抬眼如同身边所有观众般望向台上。

        灯光下的女人仪态端庄优雅，轻挽裙摆坐于那架三角钢琴前，发下半遮半掩的侧脸有种若隐若现的朦胧感，伴随醇厚琴音响起，举手投足间皆是艺术美感。

        郑号锡其实并不太能懂古典乐界如何判断技艺是否高超，只是觉得此情此景，眼前的画面很美，琴声有种舒缓人心的力量，很好听，不知不觉间便是入了神。

        李斯特与钢琴相伴的一生中曾创作出许多名曲，《爱之梦》也许不是那一首最有技巧的曲子，确实他绝对赋予许多感情色彩的曲子。

        他的一生是充满传奇色彩的，在后世也被人们成为最伟大之一的浪漫主义钢琴家。可无论是谁，总是会经历离别，不知那时的这位大艺术家曾几何时经历了怎样不舍的离别，创造了这首曲子。也许正如诗人般，叹息着世间的爱与别离，然后在怅然间创作下满怀那时心情的作品。

        全心沉浸在音乐之中，宋恩怜总是感性地会想起那些交杂错乱的分别画面，与亲人与好友，不舍却不可奈何只为未来更好相遇的短暂离别。

        离别不是书页末章，而是下一本书的序页，只为未来的某天，可以轻描淡写地与昔日旧友说一声“好久不见”

        指尖流动在情感与琴键之间，畅快又饱含情感抒发一腔未说的话语。在舞台上，在弹琴时，宋恩怜无疑是此刻此地最吸引目光璀璨的存在。

        两小时的演奏，也不过是短短须臾。人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会场，带着宁和的情绪，也许今日会做个香甜的美梦。

        宋恩怜在台下接受着人们的祝贺与鲜花，温柔的眉眼有细碎静好的岁月光星，怀中抱着几捧素雅花束，俏颜藏在花后，人比花娇。

        “恭喜啊，恩怜xi第一场个人音乐会完美落幕”是宋恩怜初中时的一位同学，如今也已然成为成熟的成年人，没了昔日学生的稚嫩。

        “谢谢你来，我很开心”宋恩怜笑着说道。

        -

        后台往来的人不多，大多也是安静，放轻声说话，就连搬运东西也是放轻了声音，和打歌后台完全不同的氛围。

        郑智友和男友并肩走在一起，身后是戴着口罩安静的郑号锡，三人被莉亚带着往宋恩怜所在休息室走去，

        门被敲响，随之里面传来一声“请进”，莉亚按下门把手推开门，身后的郑智友等三人进入休息室。

        最后一场末章音乐会，也是用心准备。场地布置细致且低调优雅，细枝末节的地方被方方面面做得到位。身上的演出香奈儿高定礼服延续前几场宋恩怜的柔美婉约风格。

        白金色的一字肩长及小腿，蓬松软绵的软纱像极了晨曦最初朝阳升起时晕染上浅金的云朵，绸缎在腰身处环绕一圈在身后系成结，盈盈纤腰可一握。好看的肩颈线条流畅笔直，没有一丝倦怠气。

        露出精致锁骨，上面点缀一条莹润珍珠项链，那片肌肤被珍珠衬得莹白温润，就如这珍珠般润泽雅致，没有染上□□，只感赏心悦目。

        闻声转头看向门口，垂落在颈间的墨发随着动作而在空中飘起小弧，如黑珍珠般的眸子在看见来人时，一捧星光被揉碎洒落，稠红的唇勾着弯，让人会被这不经意展露的风情晃花眼。

        “欧尼！”

        “还有姐夫和号锡xi”

        她像一颗拥有绝对吸引力的钻石，又不似钻石那般奢华耀眼平添距离感，如珠如玉，莹润皎辉半掩半藏在夜云后的弯月，银辉朦胧皎洁。

        郑号锡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有磁性般地移不开目光，清亮的女声喊道自己名字，才让他懊恼地察觉自己的失态。

        “恭喜，演出顺利结束”郑智友将手中的铃兰花束递给宋恩怜，满含笑意真诚祝贺道。

        站在郑智友身边的男人与她一同上前祝贺，脸上挂着同样真诚笑容，不因眼前人如月辉明亮美貌而心动，只有看待妹妹的慈爱。

        休息室里并不只有他们三人，目光定定，环视围绕簇拥在宋恩怜身边的人，才发现今日来得人不少，也有郑号锡所熟悉的，吴浩贤与弟弟吴俊英同样在这儿。

        相比簇拥上前祝贺与宋恩怜交谈的众人，郑号锡站在圈外离开一些距离的位置，显得有些怪异。

        宋恩怜倩然巧笑着，从郑号锡进门时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到眼前完全用盈盈目光注视着他，微微偏头，耳坠随她动作而轻微摇晃，穿过人群，就那样温柔浅笑看着他。

        “号锡xi？”

        鸭舌帽下有粉发露出，略正式的卡其色大衣即使搭配着牛仔裤球鞋也不显突兀，纤长的身形是穿什么都好看的身材。男人捧着一束桔梗花，稍有少年感不失成年人的气度。

        而此刻的郑号锡稍稍红了耳根，衬着发色，并不明显。微下垂的眼尾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润感，几年艺人生涯让他无论身处何种场景都可以恰当管理好表情与情绪。

        勾起的微笑是适宜的笑容，就如所有人般真诚只是庆贺并无不同。踏步上前，将怀中花束递给宋恩怜，不显亲近也不疏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笑着道：“恩怜xi，恭喜演出圆满收尾”

        这样的话，这样的花，分明收到不少，这一束白色桔梗并不是最华丽娇美的，也不抵铃兰百合来得清新素雅，对于宋恩怜却并不同，或许可以说是她最为期待又喜爱的。

        原因并无其他，只是因为祝贺与话皆是来自眼前人。

        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束，放在怀中最贴近胸口的位置，又害怕其他花束挤压到这束桔梗，不动声色地为它圈出距离，低头轻柔细嗅淡到几乎要消散的花香，低头间滑落的碎发将眸中流转欢欣遮挡。

        再抬起头来时，再无异样。可熟悉宋恩怜的人，若是贝拉在这儿或许能发现她周身微小变化。像极了春水潺潺流动卷走落花的溪水，是夜莺遇见心上人时发出地婉转鸣唱。

        声音不着痕迹地带上些许真实的欢喜，是对怀里的桔梗，是对眼前的男人。

        “谢谢，我很喜欢，号锡xi”

        嗯，喜欢你送的花，喜欢你对我说话，喜欢你能来看我的演出，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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