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月光×替身
天空有些灰暗，四周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模糊之中。
屋子里暗沉的没有一丝的光线，床上躺着的男人低低咳嗽着，接连不断的喘，接着愈发的剧烈。
窗帘牢牢遮住里外面那一丝的光线，把屋子衬得愈发的压抑。
男子翻个身，他似乎没预料到自己已经翻到床边，一个不稳，整个人栽下去。
发出“咚…”的一声。
一楼都可以清晰的听见闷响，钟裘侧目往二楼看去。
他神色带着些困惑。
“你屋里有人？”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哑。
身上的白衬衣，把身形衬得修长，他习惯性的转动几下自己手腕上的表，看着蒋奕的脸。
对方温柔的面上出现苦恼的情绪，似乎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抿下唇，又不动声色地开口。
“一个朋友…生病了，在家睡觉。”
他话才刚落下，就听见二楼卧室门开的声音，接着从屋子里走出一个清瘦的少年，眉目间带着疲倦。
苍白的脸，整个人像一朵颓败的花一般，他苍白的指尖按在扶手上，目光带着凉意扫过来。
“蒋奕。”他开口，声音温软。
“他…是谁？”
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傻子也瞧得出其中的不寻常。
钟裘收回视线，他盯着自己的手背，眼神不敢往那处放。
那人瞧着虚弱至极，像是已经被什么恶疾缠身了许久，走两步都要被风吹散一般。
可偏偏就是带着高不可攀的一股子圣洁。
对一个同性别的男人，他觉得高不可攀。
抿紧了唇。
蒋奕眼神里飞逝过去一抹不耐烦，他冲钟裘点点头:“刚回来，我们好好聚聚，你等一下，我和我朋友谈谈…他一向是不乖的。”
说罢，他起身，直接往二楼去，脚步没停，似乎格外担忧，可眼神扭转过来，突然就阴暗的脸色却是可以瞧出此时此刻情绪的变化。
游陌懒散地靠在门框边，他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百无聊赖地纠缠在一起，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身上的宽松衬衣不仅把人凸显的愈发消瘦，苍白。
他在等待着那人怒气冲冲的质问。
白月光在我家楼下，许久未见，曾经两小无猜，可偏偏在你不在的几年我由于思恋过度，便找了个同你相似的替身，但我还是喜欢你的。
呸。
简直扯淡。
多情且渣就是本性，还扯什么道德绑架，爱你撕心裂肺的。
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沾花惹草找一大堆借口罢了，既然找得了第一个便就不会断。
渣就是渣。
脚步声愈发的靠近，四周的安静把着带着怒气的声音凸显的愈发清晰。
游陌掐准时间抬起脸来，他纯良地眨巴几下眼睛，眼尾慢慢浮现一丝红。
“蒋奕…”
轻轻喊着。
原本已经酝酿着狂风暴雨的男人在此刻被一盆水浇头灌下，淋了一身，嚣张的气焰一一退散。
他顿了顿，眉毛狠狠皱着，他知道游陌一贯身子不好的，现在瞧见那人红彤彤着眼眶，再联想到之前他在楼下听见的一声闷响。
“摔着了？”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
楼道间回荡着他们的声音，一侧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转动着，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脆响。
呼吸可闻之间，游陌强撑着，站直的身子微微软下来，肩膀靠着一边的门框，已经这般虚弱了。
他搞不清这去身体的状况，似乎只要稍微多走几步，浑身便会无力，接着就伴着轻微的胸闷。
浑身上下开始难受。
明明是在做一个大总裁的替身情人，可边边好像活的一文不值一般，身体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没有得到对方一丝的怜悯。
倒有些可悲……
在对方伸手过来要扶他的那一刻，游陌轻轻避开，他眼眶愈发的红。
“是你朋友嘛？”他问。
眼神里渴望着能够被对方介绍，哪怕只是带到楼下去，随意开口提点的一句。
这卑微的样子让蒋奕愈发的愧疚，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厚道，在此时此刻，对方的身子正是最最糟糕的那一刻，他便毫不留情的将人抛弃下。
总归怎么说也是不好听。
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回国，为表忠心，他又不得不将一切都挑明开来。
“那是我曾经跟你提过的人。”他开口。
“他叫钟裘。”
声音落下去，最终飘荡在空气里，逐渐沉寂下来。
几乎安静了一个世纪，才听到游陌低低地应了的一声。
“哦。原来是他呀。”
似乎像在感慨，却带着无尽的落寞。
他微微侧头往楼下看了一眼，在与对方对视上的一瞬间，冷静而淡漠的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我屋里去。
“明天我会搬出去。”
只留下一句话。
蒋奕身在半空中的手落空，他的指尖微微收缩，到最后搭垂下来。
他的内心，有一根弦正在慢慢的绷紧，他察觉不到导致他崩紧的原因，只引发的内心一阵又一阵的绞痛。
沉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钟裘恰好抬头，他和那清瘦的少年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尾泛着红，眼睛前像盖着一层浓浓的雾气，轻飘飘的扫过一眼。
接着毫不留情的转身，在安静的客厅里，突然想起几声滴滴的咳嗽声，接着愈发的急促，撕心裂肺一般。
沉默的收回视线，他不明白蒋奕和那人的关系怎样，但他在听见那接连不断，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之后，马上响起来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少年身体似乎极为不适，而这位看似跟他关系亲密的好友，却将他一个人撂在了屋里。
“不带他去医院吗？他看着…很不舒服。”钟裘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面上，就在此刻，他口袋里的手机接连着震动了好几下。
刚接起电话，那头就响起了杂七杂八的叫喊。
“你回国了？出来玩啊！！”
“…大家都在这！等你来！！”
“蒋奕那小子可是自你出国，就在我耳边念叨了…你先去找他呗，顺路将人捎过来…唉！似乎他家还有个小朋友……”
话说在这时便止住，电话大头的安静了片刻，接着是一众人又响起了哈哈哈的笑声，将尴尬掩饰过去。
钟裘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楼上紧闭着的房门，他站起身来，将一边沙发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取下来。
“我去和他们聚聚…你要去吗？”
他话语里没有带着要有挽留的意思，可偏偏在对方耳朵里就传达出的是另一种意思“你要一起去”“你必须一起去”。
“去。”蒋奕开口，他冲钟裘点点头。
“我去楼上换身衣服。稍等。”
说罢便转身往楼上去，可就在他快要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那一刻，钟裘的声音还是响起来。
“你…确定不带他去看看？”
蒋奕抿紧唇，转身的那刻表情变换了些许:“啊…你说什么？”
“…没。”钟裘开口。
无论是从哪种角度出发，说一次便就够了，总归是多说无益。
到最后来倒是讨的自己里外不是人。
游陌额头上都是汗水，他此刻像是承受着某种格外煎熬的折磨一般，可导致他承受这样折磨的罪魁祸首也是他自己。
他正在艰难的从衣柜底下拖出他的行李箱。
门就是这个时候打开的，蒋奕从屋外走进来，看见他的动作，伸手一把在行李箱从衣柜底下扯出来。
两人之间都沉默的没有说话，无可厚非，在他们这段感情短短相处的一年的时间内，无论是单方面还是双方面来说都是比较轻松自在的。
没有顾虑，也不必害怕。
或许说两个人谁也没有料到此时他们的感情会僵硬到这样的地步。
“对不起。”蒋奕开口。
“不怪你，我们当初说过了的只要哪一方先动了感情，一定要跟对方说…我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你提了，我便离开……”
游陌蹲在地上，他缓了片刻才将一脑子里乱飞着的星星点点都平复下来。
将行李箱拉链拉开:“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何况…我这副病殃殃的身子也陪不了你多久……”他自嘲的笑笑，低垂着脑袋。
由于蒋奕站得比较高，没有看清他脸上稍纵即逝带着笑意的表情。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四家乱蹿的不安分因子在叫嚣着。
“我会给你补偿。”
“不…我不是这样的人。”游陌依旧低垂着脸。
“你收着我会安心。毕竟我们相处真的时间，我很快乐。”蒋奕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他早就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里面已经放了许多的钱，足够游陌安静惬意地过完这一生的。
他用一张银行卡，一笔巨大金额的钱财，收买了游陌这一辈子的爱情。
“你……”他被半强迫的塞进一张卡，双手无措地摆动几下，最终没忍住。
一滴眼泪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灯光开的很亮，那一小滴亮晶晶的水珠反射着头顶的光线，照进蒋奕的眼睛里。
有些刺目……
在这边一切都准备好，打算出门的那一刻，钟裘还是不放心的望望屋内。
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低低的咳嗽。
“他……”
“走了。”蒋奕催促，没解释的意思，语气带着不耐烦。
就在大门合上的那一瞬间，门摔上的震动，连带着二楼门口的门框都跟着一起震。
游陌慢慢抬起手，他将自己脸上慢慢滑落下来的泪水擦干，颤抖着手，点开了通讯录的第一条电话。
“嘟……”
那头响了一瞬，接通后，一阵魔音穿耳。
“怎么了宝贝？”
里头的声音带着吼。
“我解放了。”游陌开口。
“我有很多钱。他给了我一大笔。”
简单粗暴，直接了当。
“……”
“潮歌…过来。”
游陌起身，舒展一下胫骨，从衣柜里掏出一件无袖紧身镭射骚紫色亮片上衣。
“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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