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信我
周围墙壁上的火把被黑雾吞噬，洞穴内陷入一片黑暗。
许如清的神经在听到肖念说不对劲的那一刻瞬间绷紧，看着周围翻腾的黑雾，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冷汗顺着脖颈流到腰间。
这些黑雾看起来杂乱无章，但仔细看，其实是乱中有序，他们似乎是在设一个阵法。
“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既是在问肖念也是在问88，但或许是这个阵法太过冷门，许如清没有得到答案。
88：“小说内并没有提及到这个阵法，系统也查不到。”
肖念心中莫名其妙升起一股不安，这个阵法太过邪门，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个阵法不知道有什么用，安全起见，我们要赶紧在阵法未彻底成型前冲出去。”
肖念将手中“及时行乐”的折扇展开，那把普通的折扇在他灵力的加持下泛着淡淡亮光，风雅之物瞬间变成杀器。
他将折扇冲着他们刚刚进来的通道口甩去，折扇在半空中旋转，最后又再次回到肖念手中，在这一击下，黑雾被暂时打散，隐隐约约露出通道口，但就在两人准备过去时，周围的黑雾又重新聚集，将二人围得严严实实。
许如清和肖念又接连攻击了几次，但黑雾恢复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从黑雾中出去，时间流逝，黑雾更加浓重，甚至隐隐约约可以在黑雾中看到阵法纹路，这是阵法快要成型的前奏。
黑雾中的尖叫声愈发凄厉，还可以听到一些若有似无的说话声。
就在许如清准备重整旗鼓，全力一击时，他的腰忽然被人搂住，肖念贴着他的耳侧小声说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阵法不能单从内部突破，外部也需要有人接应，趁现在阵法未成，我们等会儿联手开个口子，我争取拖延黑雾恢复的时间，你抓紧时间出去，在外围找突破口，记住了吗？”
许如清皱眉，继续留在阵法中的人比出去的人要危险得多，而且肖念也只是猜测，如果这个阵法不能从外部破解呢？肖念一个人在内部能成功破阵吗？
“不行，你也说了，从外部破阵只是你的猜测……”
许如清的话没有说完，两人的距离太近，他比肖念稍微矮了一些，在刚刚转头说话时，他的鼻尖几乎快要擦到肖念的嘴唇。
许如清稍微有些尴尬，本想悄摸摸地往后退一些，肖念放在他腰上的手却紧了紧，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信我。”
许如清看到肖念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眼神炙热得几乎要把他燃尽。
忽然肖念松开了手，没有征得许如清的同意，手中的折扇便闪电般地冲向黑雾。
许如清没有来得及反映，下意识地也控制镜洺剑跟着扇子刺向黑雾。这次两人都用了十成十的灵力，黑雾的缺口也比之前的大。
许如清召回镜洺剑，身前却没有肖念的身影，忽然，他的后腰被人狠狠向前推了一把，这一推带着灵力，许如清毫无防备地向缺口冲去，最后几乎是擦着黑雾出去的。
“肖念！”
“……”
没有人回应。
阵法是在许如清出去，黑雾合拢的瞬间成型的，阵法将两人彻底隔绝，许如清稳住心神，在外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这个阵法。
“供给这个阵法的魔气好像并不在此处。”
许如清在面对紧张的困局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慌张焦躁，正相反，他在此时反而更加有条不紊，保持冷静才能抓住一线生机。
88在这一点上还是很佩服他的宿主的，也帮忙出谋划策，在系统出查一些资料。
“系统里也有记载需要内外部联手才能破的阵法，这种类型的阵法供给其运转的能量往往是在外部，外部的人需要找到攻击来源并把他切断，内部的人才能够抓住空子，逐步击溃，否则，阵法运转生生不息，内部的人会被活活耗死。”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到阵法外部供给的来源在哪里，这个阵法内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知道肖念还能撑多久，我们得尽快。”
许如清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黑雾，声音很低但语气中透露着坚定——
“信我。”
说完，便顺着感应，从通道内快步离去。
阵法内——
肖念面上波澜不惊，只有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抬手，接住飞回来的折扇，还顺带扇了扇，不像是在打架，反而像是在逛街市的公子。
“玖默，出来吧。”
肖念语气平淡，遇到曾经的老对手对他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他刚刚着急将许如清送出去，一方面的确是猜测这个阵法也需要从外部，另一方面是感应到玖默的气息，怕被许如清发现真实身份，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不愧是凌绝仙尊，这么快就发现了。”
肖念身后的黑雾逐渐汇聚成一个人的形状，那人周身包裹着黑雾，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显得挺突兀的。
肖念嗤笑一声：“魔尊过奖了，毕竟当初杀你时与你大战许久，自然熟悉。”
玖默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个老对手说话还是那么让人不舒服。
“仙尊在眼下这种境地还能如此冷静，着实是让在下佩服。”
“过奖。”
“仙尊怕不是没认清现在的局面，这个阵法可是专门为你们修士量身打造的，修为越高在这里受到的压制就越大，仙尊不会觉得现在还是我的对手吧。”
“难道不是吗？”
“……”
这人说话真是越来越膈人了。
肖念不明白玖默一个魔族头子说话为什么要文绉绉的，还阴阳怪气的，明明说不过别人还自取其辱，当年他能够杀死玖默，除了靠实力压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玖默那张嘴自己作的，被他气得半死还越说越起劲，真是嫌自己命长。
肖念侧身躲过玖默气急败坏的一击，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肖念！今日我便要为我自己报当年之仇！”
“魔尊大人还真是可怜，报仇还得靠自己。”
“肖念！你已是强弩之末，在这个阵法中你的灵力会慢慢流失，你不可能赢我，我已经能想象修真界那群愚蠢的修士为你嚎丧的场景了，一定很精彩！”
“魔尊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如想想自己是怎么魂飞魄散的，魔族又是如何节节败退的。”
“……”
两个死对头多年未见，这下子可是把之前憋的话全部喷出来了。
肖念再次闪身避开玖默的一击，他的腰侧被怨气灼伤了一大块儿，钻心地疼，刚刚玖默说了一堆的废话，但有一句的确说对了，他的灵力的确是在慢慢流失，像是被什么压制了一样。
肖念额间的汗珠已经滑落到眼睛里，酸涩酸涩的，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红血丝，身上的衣物也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这么下去不行，他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魔族一向崇尚武力，眼前这个前任魔尊当初就是靠武力坐上这个位置，但与他交手多年，肖念对这个魔尊可以算得上是了如指掌，空有野心没有谋略，当初若是有个有脑子的魔尊，那场仙魔大战他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地赢下来。
肖念与玖默拉开了些距离，故作镇定地摆摆手中的折扇，笑眯眯地看向那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魔尊，准备开始套路。
果然，这位魔尊一看肖念不躲不闪也不动手，也停在了原地，跟个大傻个似的。
“姓肖的！你笑什么？”
肖念勾唇，上钩了。
“我笑当年发动仙魔大战的魔尊，如今竟然沦为一介怨灵，还得靠这个阵法才能维持形态与我在此斗法。”
“肖念！”
“魔尊不觉得窝囊吗？连这个小小的阵法都得靠别人才能完成，这要是传出去，你的一世英名可就都毁了。
魔尊难道没有想过帮你设这个阵法的人有什么目的吗？本尊的老对手如今竟然心甘情愿地被人当刀使，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闭嘴！”
肖念将灵力汇聚在扇子上，生生挡住了玖默的一击，他被这一击的余威震得几乎站不稳，但还是强行撑住了，咽下一口血，装作毫无影响。
他刚刚说的话只是试探，他也不确定这个阵法的背后究竟是另有其人还是玖默神通广大，但看玖默的反映，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局真正的操控者还在幕后。
“玖默，你也看到了，这个阵法并没有影响我的灵力，你不会真的不清楚这个阵法的作用吧？”
肖念看着玖默握紧的拳头，心下了然，又开始胡扯。
“这个阵法对你的影响你也不知道？”
“……”
“堂堂魔尊还真是可怜，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与你无关！”
玖默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被肖念激得浑身微微发抖。
“既然如此，就让本尊来告诉你吧，这个阵法的确可以让你实力大增，而且也能将我困在里面，但并不足以让我灵力受到压制，但对你的影响那就大了，比如——”
肖念慢慢朝着玖默走近，拿着折扇的手在背后汇集灵力。
“比如——”
肖念朝着玖默胸前全力一击，同时也被反应过来的玖默一掌击中，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大口血。
与此同时，他们都感应到，供给阵法的魔气被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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