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赴约
一早给祖母请过安后，楚安虞便向练武场去……
今早洗漱时听阿姐派来伺候她的丫鬟说，阿姐已经起床了并且和祖父在练武场比试，到了练武场果然看见祖父与阿姐在那里。
两人皆身着劲装，一人持把大刀另一个人持剑在练武场上比划，祖父的刀挥得是虎虎生风，杀气腾腾，阿姐也丝毫不落下乘，一把软剑在手竟也能接得住祖父的招式且不落下风!
楚安虞和两个家丁一个丫鬟站在场外，目不转睛的看着场内的比试，心随着练武场中心日渐白热化的比试七上八下……
也不知道是场中比试已分胜负还是祖孙俩人见楚安虞来了，才交手一个回合便停了下来。
场内边沿忽然响起掌声，楚安虞这才看见在靠近老国公和楚安然比试五米外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只见那中年男子反手将手中长毛枪脱手而出，长毛枪直接凌空跃入场外的武器架上。
中年男子脸上扬着豪爽的笑容走向老国公和楚安然，一边拍手一边笑道:“大小姐的武功是日渐进步神速，老国公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当真是老当益壮!哈哈哈……”
楚安然接过老国公手中大刀和自己的剑一起放进武器架上，谦虚的道:“陈叔叔过奖了，小侄还得再努力才行。”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目前自保还可以，与陈叔这样成名已久且从战场上摸爬打滚上阵杀敌的名将比，还是远远不够看的!可是她不急，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必须做什么，所以必须努力达到并且一直朝这个方向前进!
看着楚安然谦虚又目光炯炯的样子，陈忠云目露赞赏，朗笑道:“好!不亏是将门之后，楚家儿女!”
楚安虞看着场内的阿姐与陈忠云还有祖父，回顾前世恍然发觉，虽然前世的阿姐名满京都，号称是大家闺秀的名门典范，是京中贵妇人们争相给家中嫡子求娶的贤内助，但是怎么看她都觉得今生的阿姐更好更耀眼!可是望着阿姐脸上的汗水，她莫名的有些微心疼，也不知道这心疼感从何而来。
老爷子单手抚着须白的胡子，听陈忠云对自家孙女的肯定，褶皱的脸上满是骄傲，年近古稀之年的人身体还是很健朗，精神矍铄的朗声大笑:“陈将军过奖了，她还差远呢！不过我楚家儿女岂有差劲的，何况是老夫的孙女!”
“祖父!”楚安然哭笑不得，前边说她差劲，后面怎么还自夸了!
陈忠云再次笑了起来，显然是赞同老爷子后面的那句话。
“傻站在那儿看什么。”楚安然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渍，见楚安虞站在场外目无焦点的望着场内。
老爷子擦好汗把毛巾给旁边候着的家丁，负手在背浅笑道:“别不是摔傻了哟～”
楚安虞早在阿姐唤自己时就回了神，听闻老爷子此言不满的哼唧着:“我要真摔傻了，祖父你就伤心去吧！”
“傻不了，你若真傻了就没人逗我开心也没人让我担心，还不时收到百姓的举报信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啦！”老爷子虽然嘴上笑着调侃，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庆幸，庆幸大孙女的机智果敢，小孙女的平安无事!
“祖父我哪有那么不乖的!”楚安虞汗颜，今生她未重生时所发生的事情虽然记不清，也不知道是否仍如前世一般，但是前世她在这个年龄段好像是做过许多对女子来说是荒唐，对男子来说却是无伤大雅的事!
至于百姓的举报信，那还不是祖父曾经对外言若自己在外调皮捣蛋欠账逃款的，均可到国公府对门房言明，然后由管家伯伯和祖父禀明，不然又有谁敢到国公府闹!
“以后我一定乖乖的，再不给您惹事儿”
楚安然见她悻悻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扬起了抹笑意；几个家丁丫鬟也都低着头憋着笑意，要不是他们微微耸动的肩，楚安虞还真看不出来!
楚安虞感觉自己被嘲笑了，有些不高兴的抿嘴角，可是想到陈忠云还在，怕闹出笑话给祖父丢脸，遂朝陈忠云福了福礼:“见过陈叔。”
这一福礼可把老爷子和楚安然惊着了，更别说陈忠云和几个家丁丫鬟了!
楚安然眼里闪过惊疑，老爷子则想着小孙女经历生死变得懂事了不少，一时间不知道是欣慰小孙女终于懂事了还是恨庙会上刺杀他孙女们的刺客!总归是心里不好受!
陈忠云愣了一下，豪爽的挥手道:“小小姐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想着半个月前闹得整个京都都知道的庙会刺杀事件，关怀的问:“腿上的伤可好利索说来也奇怪，何人如此大胆竟意欲谋杀国公府的嫡小姐。”
“好多了，我现在都可以随便蹦跶了!”至于谋杀国公府的嫡小姐，除了六皇子还有谁？不过这事也没法说，且不说人六皇子的本意是英雄救美。
“不过是些谋财害命，受人之托的刺客罢了，陈叔不必在意。”楚安然浅浅一笑。
陈忠云背手在后，朗笑道:“说的也是!”
楚安虞看着和陈叔谈笑自若的阿姐，心里头的那股怪异感又涌了上来，转而一想阿姐这样未必不好，至少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阿姐你和祖母进宫赴太后的宴，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逛逛”楚安虞拿着个橘子在手中抛转着，她从醒来就一直待在国公府有些闷了。
要不是昨日侍候在身旁的丫鬟和她说，林将军府的大小姐在她受伤时曾多次拜访国公府，还差人送了好些药材过来。
那时候她重伤卧床，林大小姐又与她素来要好，在她昏迷的几天一直守在床前，听丫鬟说最后是祖母让人不用如此奔波，待自己好了再稍人告知林大小姐。
林大小姐乃自己闺中好友，林老将军的嫡孙女林慕兰；想到前世，因国公府一事牵连甚广，在六皇子登基后林老将军递交手中兵权，求一道归乡旨便带着林大小姐回老家云州。
临行前一日，林慕兰曾支身到杨府寻她，那时她已经孤身一人，林慕兰告诉她:自己要回云州了，日后怕是不能再相见，如果……
如果什么，她没说自己也没有问，但是那个时候林大小姐的眼眶很红很红，那时候她们都不再任性也不复张扬，那时候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杨晗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果你想与他和离，我祖父应是有办法的，你和我们一起回云州，我……”
林大小姐眼眶通红，满脸急切和无措，说话都语无伦次，彼时她还未交出国公府的兵权，祖父祖母,阿姐和平儿姐都已去了，她只觉得自己孑然一身，除了为国公府正名什么都想不到，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还以为你性子真的静了下来，才安分不到一个月就本性暴露了!”楚安然放下手中的刺绣，略带调侃的看着楚安虞笑。
楚安虞眼眸闪了闪，端正好坐姿双手托腮朝她嘿嘿笑道:“阿姐不在府里，平儿姐也要进宫去，我一个人也无聊那就去赴慕兰兰的约，我与她都好久未见了。”
“想去便去，别闯祸就行了!再说，你平日出府玩乐也没见找我报备过。”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轻轻抿一口，楚安然道。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重来一世她要做个乖乖女，当然要听阿姐的话了!
“少贫嘴！”楚安然一边拿起刺绣一边暗想自己之前想的多了。
“那我走啦！”楚安虞将橘子放进果盘里，她好久没见过京都了。
“你说她这性子像谁”望着拱门处渐渐远去的背影，楚安然也没了刺绣的心情，朝候在一旁的贴身丫鬟问。
“许是随了老夫人吧！”云月见自家小姐脸上扬着的浅笑，目光里满是对小小姐的溺爱，遂想起了母亲曾与她私下说过的话。
“是吗？”楚安然也想起了祖父曾说过的话，说小妹的性格像祖母，性格张扬了些许，却是没啥心眼的，自然是该宠着就宠着……
楚安虞虽说要去赴林慕兰的约，可毕竟入了秋，今儿个又恰逢天气较冷，遂回自己的院子里换了套较厚点，适合出府玩乐的衣裳。
换好衣服后，楚安虞在阿姐派来伺候她的丫鬟落星和晚霞身前转了一圈，轻眨着眼笑问:“怎么样？”
因还未及笄楚安虞未戴任何簪子或头饰，便单单用上好的红色发带绾了个双髻，着一件桃粉的衣裳，真真是个美人！再披上红色雪绒短披风帛，倒也起到很好的保暖。
落星和晚霞互视了眼，双双笑了起来，在楚安虞眨巴的目光下回道:“好看!”
楚安虞满意的点点头，急切的道:“那我们走吧，慕兰兰该等不及了!”
楚安虞到酒楼门囗的时候，就见林慕兰倚靠在二楼雅间的栏杆边朝自已挥手。
挑眉轻笑，暗叹这人来得真早。
楚安虞在店小二的引路下，到了二楼林慕兰所订的雅间，屏退了店小二后，让落星和晚霞先去就食，然后自己去逛逛不用跟着她。
轻咳了声，抬手推门而入……
“这是哪家的小美人，竟独自一人在此倚斜栏，可需小生作陪？”
蓝衣美人回首，秀眉微扬，颇为肆意的打量着来人，哼哼娇笑:“我道是哪里来的小生，却原来是个小娘子，你要如何作陪”
“慕兰兰！”楚安虞如翩跹的鸟儿般飞入林慕兰的怀里。
林慕兰刚站起身，被楚安虞突然的投怀送抱撞得后退了半步，差点站不稳。
“楚小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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