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今天是袁一诺高中开学第一天。过了一个地狱般的初中后，庆幸一诺的中考成绩还挺不错，因此，一诺难得过了一个轻松愉悦的假期。
早晨，袁一诺和先生一如往常默默地自顾自地吃饭，初中之后，餐桌上除了先生偶尔找个话题聊几句，其他时间只会剩下咀嚼和刀叉碗筷碰撞的声音，清冷的像每个清晨的空气。
何叔走了进来，为他们端来了一些面包，一诺冲何叔甜甜地笑道，“谢谢何叔。”
刚掰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对面先生的声音突兀地想起。
“下午放学我去接你。”先生头也没抬，认真地盯着手底正在切的煎蛋说道，这话更像是对盘子亦或是叉子说的。
“啊？为什么特别说这个事情？”一诺心里惊讶无比，但表面上仍然极力克制，尽量显得从容淡定地看向先生，心脏还是不明所以地突突跳了两下。
‘先生不是经常接我下课吗？’一诺有样学样，学着先生喜欢说一半想一半，‘今天为啥特别说呢！不会是有什么幺蛾子吧！’一诺非常之警惕。
“仪式感。”仍旧是淡出水的声音。
仪式感！！
平淡无奇的三个字钻进一诺的耳朵里却掀起了万丈浪花。她难以想象这三个字是从先生嘴里说出来的，她认为先生肯定是脑子被门夹了，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照样是何叔开车送一诺上学，经常的，何叔会同时送一诺和先生上学上班，“先生再见，何叔再见。”
送走先生和何叔，一诺看着眼前码得整齐的暗红色教学楼，这里就是一诺未来又要奋斗三年的高中。
高中对于一诺来说，没有任何的新鲜感和期待，虽然初中假期时“回光返照”般有过片刻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她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明白高中只会是另一个初中，甚至学习压力更大，不知道这三年先生又是怎样的魔鬼式教育模式，想想就极其不安。
转眼间，高中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新的老师、新的学生、新的课本、新的教室……也是新的起点，但不变的果然还是紧张的学习环境。一诺再次环顾着这个教室，将来要奋斗三年的地方，但是一诺总感觉还提不起劲头。
放学，未走出校门，远远的就看见接她的车又停在门口等她。一诺泱泱地走过去，对即将到来的仪式感没有多少期待。
但拉开车门的时候，一诺却有些惊讶，因为没有看见先生的身影，“何叔，先生呢？不是说要来接我嘛！”一诺非常纳闷问道。
即使今天早晨不太习惯先生要来接她的事情，但是先生说了之后，她已经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设，准备好跟先生完成传说中的仪式感，先生却毁约了，先生一直是说到办到的啊！既然今天早晨说要来接我，怎会失约！
何叔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黎先生临时有事，让我带您先去酒店，黎先生定了你最喜欢吃的酒店，庆祝你高中第一天。”
“好吧。”果然没什么新鲜花样。
在酒店包厢等了半个多小时后。
“先生怎么还不来？”一诺渐渐地从惊讶变得有些纳闷，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也让她等得有些急躁。
“阿诺，黎先生说让你先点菜。”何叔居然又抛出了这样一句话，一诺更加奇怪，先生不仅迟到，还迟到那么久，甚至先生今晚都不会来了。
一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先生这么有计划的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放她鸽子，一诺心不在焉地翻着菜谱看呀看，往日令她垂涎的菜今日都变得不香了。“何叔，先生今天晚上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不过来了？”
“黎先生没交代，你先点菜吃，别饿着。”何叔催促的话让一诺更加没底，先生不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吧，但是不知道先生在哪呢，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呢？
“自己吃没意思，咱们回去吧！下次和先生一起再来。”一诺已经站起来准备出门却被何叔再次拦住，像极了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一诺知道的样子。
“阿诺，不急，吃完再回，多点些……”何叔的反应给了一诺提示，看来先生在院子里了，那应该是什么事情把先生绊住了没法履约？！一诺想不出，因为在一诺心目中，先生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先生解决不了的，也没有什么困难是先生解决不了的。
‘莫不是，先生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想到这，一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中蹦出一个念头：我要回去找他、帮他，甚至救他。
一诺不知哪里的冒出来的想法，还是突然间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英雄，亦或是好奇想看看万能的先生搞不定的事到底是什么。
但事实上，应该连一诺都没有发现，她的这个第一反应，是在心中一直把先生当成家人，家人有难，无论是不是英雄，不管有没有这个能力，都会想帮忙。然而，在当时她和先生的关系来讲，一诺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何叔，我去趟洗手间。”一诺只得把书包放下放松何叔的警惕，等到走出包厢后，一诺看着何叔没有跟来，立马快步走向电梯，向酒店门口奔去，虽然心里焦急万分，但还是保持着镇定，快步走而不是疯狂狂奔。
无论何时都要保持镇定，不慌不乱，这也是先生的教诲。
“新华路132号。”走出酒店，正好有辆载有乘客的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没等乘客下车，一诺已经开门钻了进去说出了地址，她怕再晚一会就被何叔发现她“逃跑”了，也怕晚了一会就赶不上为先生救困了。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别墅区外，她早已交了车钱，等出租车一停，就以竞走的速度往院子里走，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跑了起来，这时她心里只有先生，冷酷地罚她的先生，马路旁紧紧抱住她的先生，会牵着她手走的先生，温暖地笑着的先生……
推开大门冲进屋内的那一刻，一诺愣在了原处。准确地说是被一句厚重的男性吼声震住，定在了原处无法动弹。
“站住，你走出这个门试试。”一诺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此时，先生站在茶几对面，一副着急想要去哪里的样子，听到这句话本能地停顿了一下脚步，接着又义无反顾地径直往家门口冲去，却看见门口处愣住的一诺，先生眼中的担忧与焦急尽收一诺眼底。
先生看到一诺的瞬间也是一愣，随即全身放松了下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诺才看到，客厅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位男性老者，威严的气场充斥着整间屋子，压得一诺连呼吸都有些费劲。男性老者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一诺，带着明显的不屑和排斥。
一诺强迫自己偏了偏眼神不去看他，减少些压迫感，也让自己变得不那么窘迫。
男性老者旁边站着的那位女性却是极其的慈祥，这位女性正焦急地看着先生，并没有留意一诺闯进来，这个一诺可以确定，因为她发现一诺闯进来时脸上有惊讶意外的表情，随即弯起眼睛温柔地笑着看向一诺。
一诺被她看得害羞得不知所措，即使只有一个眼神的对视，一诺也发现她保养得很好，年龄看着并不是很老，比男性老者年轻至少十岁。
刚才把一诺镇住的那个声音显然正是来自坐在沙发上这位威严的男性老者，因为，他又发话了，带着比刚才更胜的怒气，“越来越能耐了，还不跪下。”
听到这话，先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倔强的表情，直愣愣地转过头去，面对两位老者径直跪下，膝盖磕到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噔”的一声闷响。
一诺此时的心情震惊到无以复加，罚跪这种事情一诺本以为是她的专利，没想到今天她竟然看到了先生也在罚跪，那么，这两位是——先生的父母吗？除了父母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强势到让先生下跪的吧！
一诺想起之前何叔提到的先生父母，提到的先生和父亲脾气不和，先生的父亲对他很严苛。但当这一幕真切地发生在一诺面前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现在的场面更加地尴尬了，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办？继续杵在这？显然是十分不合适的。退出去吗？显得好畏畏缩缩。
“回你自己的房间。”先生侧过脸皱着眉头看着仍然呆站在原地的一诺，用正常大小的音量喝道。
先生说这话时语气很严肃，但听在一诺耳中却多了许多暖意。‘幸好有先生解围。’一诺听到先生这句话如获大赦，如同小老鼠一样跐溜跑上楼。
“就是这个毛丫头，让你不回加拿大，留在国内整那些小打小闹。”那个威严的男性老者声音再次响起，瞬间吸引了即将钻进卧室的一诺的注意。
一诺双脚不听使唤地放慢了脚步，最后靠在二楼拐角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楼下的动静。站在那里侧过头，还能略微看到楼下的场景，一诺此时因为偷听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到喉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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