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实的肃默

自从二殿下出发后，暄阳每天也要辅助天正帝，基本上是日暮才归，但这晋华宫却是更加热闹了。那赫丹国的使团像是一点不着急回国似的，反倒三天两头往晋华宫跑，变着法子逗太后娘娘开心。太后也喜欢肃莫这小孩，他与贺展乔同岁，自小两国交好，赫丹王来大承一定带着他，让他见见太后。在太后眼中，肃莫伶俐又耿直，时不时犯点傻逗自己开心，是个好孩子。

        新月的日子过得更是充实，常与礼部侍郎之女林淼相约。新月见林淼聪慧善良，把林淼当自己妹妹一样疼爱。礼部侍郎是文官，平日里也只教林淼琴棋书画这种取悦男人的无聊玩意儿，近来，新月陆陆续续教会了林淼箭术、骑马，还跟林淼讲坊间各种各样的新奇见闻。

        这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中秋，因太后寿宴刚过，中秋宫中一切从简，以家宴为主。今年二殿下不在京城，太后匆匆从家宴上露了个脸，便早早离开。似乎除了二殿下，太后与皇帝及其他皇子都有隔阂。前些年孙儿展乔在北境受苦受累，太后心疼，终日深居简出，连家宴都不去，皇帝派人来请，直接回斥，铺张浪费不知廉耻。那几年的宫中，鲜少有大型宴会，就连祭祀祈福，都一切从简，后宫妃嫔更是不敢有奢华装扮，为的就是怕太后不悦。今年太后破天荒肯露脸，已是莫大的转变。

        追月这日，林淼如往常一样入宫来跟太后娘娘请安，新月出门来准备接上林淼，凑巧，撞见了肃莫。

        “新月姑娘！这么巧呀！”肃莫远远便看见新月，特地跑了过来与新月说话。

        “见过世子殿下。”新月敷衍地行了一礼，便想离开。

        “怎么还在生气呢！”肃莫一急，侧身上前挡住了新月的去路。

        “铁娃娃的脸是气口热水融化了表面的蜂蜡和油彩堵住气口里面的人喘不上气所以败了肃莫世子不是想要知道这个吗这下清楚了吧告辞。”新月以为肃莫是还想知道当晚东岐武士的原理所以才穷追不舍，于是一口气匆匆说完懒得再理他。

        “原来如此……哎！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肃莫差点，差点就被敷衍掉了。

        新月站定，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们不是都道歉了吗？新月姑娘要怎么才肯原谅我呀！”肃莫除了耿直以外，还挺固执。

        “肃莫世子何错之有？再说被冲撞的也不是我，是那三秋阁的姑娘，要道歉应该向那三秋阁的姑娘道歉才是。”新月不依不饶，就是不松口。

        “那就向那三秋阁的姑娘赔礼道歉。”二人回头，说话的正是回到晋华宫的暄阳。

        “行！可以！现在就去！走！”肃莫难得见到了暄阳，瞬间就来劲儿了，非常的爽快。

        “去哪儿呢？我也能一齐去吗？”不知何时，请安回来的林淼也加入了进来。

        于是一行四人，便就真的出发去了三秋阁。

        林淼毕竟是高官长女，出入清阁难免不方便，于是新月便与林淼一齐着了男装，一行四人来到了三秋阁。肃莫的确是说到做到的人，当即便向当日那位姑娘赔礼道歉，说自己只是不懂大承规矩，所以冲撞了姑娘。

        新月这才算满意了，暄阳建议大家共饮一杯，此事就算一笔勾销了，至此，新月才算原谅了肃莫。虽然皇家中秋宴一切从简，但民间中秋节还是十分热闹。从迎月到追月，城中的花灯节一直持续三天。新月暄阳一行四人并未在三秋阁久留，离开以后，新月带着林淼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看花灯去了，暄阳跟肃莫则是跟在后面。

        “近来多亏肃莫世子担待了，暄阳替上官氏谢谢肃莫世子。”暄阳开口，道出了一些新月暂未知晓的事情。

        “哈哈，谢字从何而来呀？我与上官氏唯一的交集便是这三秋阁一桩糗事。”肃莫一惊，连忙尴尬一笑，摸摸脑袋想要糊弄过去。但奈何他并不是善于撒谎的人，所以反倒显得笨拙。

        “世子与二殿下交情颇深，想必让世子来天都也是二殿下的意思吧。”暄阳被肃莫笨拙的回应逗乐，笑着往下说，眉目间已是看穿了一切的清明。

        “暄阳姑娘是如何得知……”肃莫彻底服了，虽然听闻过上官氏见微知著聪慧过人，没想到能出色到这个地步。

        “凤翼团精通情报收集，况且世子与二殿下的交情虽然不张扬，但也非什么难以企及的机密不是吗？天正二十四年，贺殿下在北境历练的第二年，赫丹东南有部落骚乱，世子带兵平乱却不慎中计被困在一废城之内，是练兵路过的二殿下用巧计助世子突围，并一起平定了骚乱。从此之后二位便是惺惺相惜的兄弟。三秋阁那场戏，恐怕也是故意演给朝中有心之人看的对吧。”暄阳看着前面玩得正开心的新月和林淼，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姑娘果然聪慧过人。但此事希望姑娘可以保密。”肃莫没想到暄阳竟了解得如此透彻，但贺展乔与他联系时特意叮嘱不可让新月知道，于是他与暄阳说话时，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新月所在的方向。

        “放心，此事暄阳定会保密的。世子选个花灯吧，就当是暄阳送给世子的中秋礼。”暄阳与肃莫停在一个灯谜摊前，上面挂着各种精美的灯笼。

        最终肃莫提着个大花灯回的府，用肃真的话形容他当时的心情就是兴高采烈，像小孩一样。那个大花灯在肃莫眼中成了无价之宝，别人碰都碰不得，自己一个人对着花灯傻笑了半夜。第二天还专门画重金给锦鲤定制了个琉璃盒子，专门放这纸糊的花灯。

        如果说当初来天都暗中照应上官氏是二殿下的嘱托，那现在，肃莫已经是心甘情愿留下来成为上官氏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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