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欧洲小镇（兽人）
即使这么多人，但伊斯确定他的妖精大人是在对他笑，他痴迷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忽略旁边叭叭个不停的尘。
“喂，刚才是对我笑了吧，太可爱了！哈哈哈哈。”
他没有应声，也没有眨眼，他怕错过少年哪怕极小的一个动作，倾慕的种子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树根扎进心脏的每一个角落，融为一体，上面写满了他想对他说的话。
手揪紧了胸膛的衣服，他注意到了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的少年，大多数惊艳赞赏的目光中偶尔闪过几丝淫/邪的下流东西。
阴暗的想法如雨后春笋不停冒出来，栏杆被他捏地滋滋作响，音乐将其掩盖。
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的，世界太大了，总有人热衷破坏美好的事物，他看见过太多了，加害者趾高气昂的姿态，永远是那么令人作呕。
臭虫太多，繁衍能力又很强，他们不停地制造更多的臭虫，他们贬低善者，宣扬恶道，像蝗虫过境一样蚕食掉所有，真的很晦气。
他那时候真的在用尽全力恨这个世界，自怨自艾，都说神爱世人，可是神明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创造的是一个多么可悲的世界啊，他像一条狗蜗居在破烂漏雨的屋子里，没有饭吃，饿到动都动不了，骨骼发育的痛折磨着他。
隔壁有个男的出去乱搞得病烂死在床上，带回来的不分男女，他的耳朵终于清净了，不用再听到一些恶心的声音了，这些个种马为什么不死光呢？
门外还有一截猫的尸体，腐臭难闻，冬天下雪好冷，被子是薄薄的一层，不过好过没有。
他对世界的认知停留在善良发放食物的老头被一群混混刺死，胖胖慈祥的大娘被家暴致死，屁大点的小孩嘲笑他是个来历不明的杂种。
不如都死完算了，他有时候会这么想，他也不想活了，负面情绪充斥着还未长大的他的脑子。
他全靠一股恨意支撑着，直到他遇到了他的少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巷子里，他看见混子在骚扰一个看上去十岁不到的长发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不是这里的人穿得起的高档衣服，露出来的胳膊腿嫩生生的。
长得漂亮极了，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眼前那个笑得猥琐男人要对他做什么。
伊斯赶走了那个混混，代价就是身上几条小刀划破的伤痕，有一处差一点就划到大动脉了，他却不怎么在意，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出这一带地区，到了人多安全的地方放开手转身就走。
他告诉自己他不是想做什么大好人，他只是看不得蛆虫作恶。
可是伊斯刚要离开的时候，一双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不到肩膀的小孩抱着他的腰仰着脸做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的心跳乱了一拍，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他们的缘分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开始了。
后来他没有那么恨这个世界了，因为他要忙着爱他的少年，分不出感情去恨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关心的渣子上，他要爱自己所爱。
黑白的世界有了色彩，是黯淡无光地狱里唯一的霞光，他甘愿臣服，做他神明最忠诚的信徒。
少年每次出海都和他分享遇见的故事和稀奇的东西，他也每天都会到港口盼望。
再后来，少年长大了，从海上救了一个橙发的人，沉默寡言，满身厉气，看谁都凶狠，像一条未驯服的狼。
狼慢慢学会伪装，想要得到他承认主人的喜爱，与伊斯不同，尘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好相处，其实谁都不在乎的人，比他还拽。
祈舞以少年举起手臂指尖的一束火苗燃尽结束，他的鼓掌声淹没在人群，但这没关系。
祭祀很快又要继续下一个环节。
舞台高三米，没有台阶，他的神明大人看向他们的方向，少年摘掉头上的羽冠朝人群中扔，德克家族的人也开始按习俗撒金币，人群化作一团乱疯抢。
尘拨开人潮后退跳起接住了羽冠，伊斯手撑着栏杆轻松翻了过去接住了跳下台的少年，明月奔他来，他想要的只有这个，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只要怀里的人属于他。
他们相拥，在旁人看来像一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侣，大人看到露出会心一笑，感叹这是青春本来的模样呢，似乎透过他们瞧见了当年年轻的影子。
巨大的篝火升起，欢快的音乐响彻，人们起舞，享用美食，把烦恼丢掉脑后只管快乐。
苏小曦上一秒还在接过莱卡先生小烟花，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好像穿越到了梦里的场景。
但他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掌控行动，宴会，人群，祭祀，还有长得和伊斯布尔，胡季尘很像的两个人。
画面一转，周围的人都消失了，欢笑的声音瞬间不见，诺大的广场只有德克家族的人坐在席位上，每个人的五官都是模糊的，诡异奇怪，他穿着祭祀用的白金礼服站在台上。
柯斯达好像变成了一座空城，连海鸥都无，安静得可怕，夜晚只听得见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坐在台子下的人没有动。
苏小曦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联想到那天海底发生的事，所以他可能碰到鬼……了吧？
“新神的火种照亮尘世。”
他们没有嘴而声音依旧，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蒙上了一层布，古怪阴冷。
“自此天下有了光。”
十几个无脸的人一齐看向他，虽然没有眼睛但是苏小曦直到他们在注视自己，他的鸡皮疙瘩都要被看出来了，脚底升寒，不妙的感觉扩散到全身。
“………。”
“………。”
“交换是双向的，我们供奉神，神便会降下神迹，保佑我族兴久不衰。”
“是高贵的统治者，是新生的荣光，崇高的血脉是身份的象征。”
“玷污我族血脉的蝼蚁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被神选中，作为神使这是你至高无上的荣幸。”
“应该为自己能够献身感到骄傲。”
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念念有词地大声对他说，话语间充斥着傲慢与偏见。
“我宁可不要！”
苏小曦听到自己说。
他感到愤怒，他悲哀这一切，他想逃离这里，他厌恶这腐朽吃人的家族。
“你说过做完这个会放我走的！！”
“胡闹！！你忘了身为德克家族的荣耀了吗？！整天跟着那些下等人出去像什么样子，我们家族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才是应该为流着德克的血感到丢脸！”
老人被气得拍椅而起，指着苏小曦的鼻子大骂道。
“给我住嘴！！你要为不敬神明而遭到鞭刑！！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个混账东西！”
这时候坐在左侧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安抚老者，假意好心地对他说。
“如果你断了外面的关系，乖乖下跪认错跟我们回去，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你犯下的错。”
沉默过后，他听到他这么说。
“做梦。”
男人嗤笑。
“这可由不得你来做决定。”
华丽的服饰被变大的身体撑破，有人肥肉横飞吨位庞大，有人则身体细长皮包骨，衣服破烂，高度腐烂，肉挂在骨头上要掉不掉的样子，脸部焦黑，一股浓烈的烧焦味从他们身上传来。
在发现自己可以掌控动作之后，苏小曦看着向舞台上爬的奇行种，拿起脚边点燃的木桩子朝头踢过去。
火焰一碰到怪物就迅速蔓延，怪物在地上打滚不断发出凄厉的嚎叫，火焰烧完之后受伤的地方又复原，狠狠地向他扑来。
特地绕开了篝火，其他怪物也绕开了篝火，一点都不愿意粘上。
苏小曦也没打算用一个木桩子拖住这些怪物。
广场太空了，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作为一个从不看恐怖片的人，头一次就近距离面对这些只有在电影宣传片里面特效才能做出来的可怕东西。
苏小曦吓得小心脏砰砰直跳，他总算正真理解了系统说的扮演npc是什么意思了，果然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系统，系统，你们包复活套餐吗。”
他怀着希冀地侥幸心理呼唤系统，他很有自知之明，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么多怪物的包围下完好无损地逃脱。
“不包，但有痛觉屏蔽。”
“那调低吧。”
“需要宿主申请。”
完犊子了，他最痛的一次经历就是手骨折，他都不敢想象被撕开或者吃掉有多痛。
“不过商店和无限世界互通可以购买道具。”
“用钱吗？”
“用积分，积分在宿主过完任务后发放。”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苏小曦心累。
“建议宿主撑到白天到来。”
他看了看离天亮还很远的天空，还是很感谢系统的温馨提示。
“谢谢。”
“不用谢。”
木台摇摇欲坠，肥胖的怪物一脚踩破地板，连带四周的几个一起掉了进去，艰难地往上爬。
趁着这时候苏小曦从另一边跳下去，踉跄几步后往居民区跑。
“左边。”
系统冷不丁地出声，苏小曦侧身躲过极速飞来的一把椅子，擦着腿边过去带起来的风吹起衣角，力道之大摔落在地就粉身碎骨，木屑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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