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欧洲小镇（兽人）
就像点点红色颜料沾染白板，是这片空旷土地上绚丽的光影，镜头框拉远屏幕对准正片的主角。
这里有莱卡的草地，羊群，还有被阳光吹拂的心上人，岁月静好。
如同爱情电影里美好平静的午后，他和他的小妻子一起打理他们的牧场，他幻想这一天太久了，让莱卡慌神间笃定他等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的来到。
苏小曦慌乱地捻起一根羊毛上的草屑遮掩，扯成两半又两半，眼睛左右转动，不经意地问说出口。
莱卡把最后一个钉子钉好，一只手拿工具箱，一只手顺其自然地牵过苏小曦的手朝房子走去，嘴角微翘。
“德克家族是柯斯达一百二十前的一个大家族，掌控整个小镇的经济脉络，不知何种原因，一场大火摧毁了所有。族人消失，宅府残破，那此以后，德克家族极速衰败，后人变卖家产离开了这里。”
“不过德克家族的宅子保留了下来，废墟现在成了年轻人探险的冒险岛，就在废弃的北区。”
用冷水擦拭干净脸，接过莱卡先生递来的毛巾，苏小曦望着镜子里靠在门框边的男人说。
“莱卡先生知道塔尔节吗？”
“这个节日很早就被取消了。”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两边，看水池里形成一个小型漩涡，然后顺着水管流进水道里，他大概猜出一点了。
苏小曦转身，说。
“我想去那座宅子看一看。”
莱卡不问原因，带他换上衣服就走，北区藤蔓丛生，枝叶缠绕房屋，车不好过去，他们把车停在区外，徒步走进去，这里房屋破旧，还依稀可以见百年前的影子。
灰尘遍布，设备陈年失修，老鼠蟑螂横生，树藤挡住了阳光，路径狭小，下午的太阳火辣得很，这里却非常清凉，踏上小路的那一刻苏小曦就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尤其是到宅子门前的时候，大门前脚印新鲜，显然是有人常来的地方，铁门一根根的栏杆扶手断裂，过人不成问题。
宅前的院子寸草不生，土地焦黑，正门破洞大开，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也是一样破败。
苏小曦听到从屋内传来若有若无的尖叫声，脑海里也有声音叫他离开，这两种声音撕扯得他脑袋疼，庞大的宅子像隔绝了所有光，阴森可怖，他似乎看见了血，很多很多的血将他淹没。
回过神来就看见一脸焦急的莱卡捧着脸唤他名字，莱卡看着无神眼里流露出脆弱的少年，脸色苍白，心都揪起来了，联想到这一路上的不寻常察觉到了可能是这个地方不大对劲，他握紧少年的手，想让身上的热量温暖他。
男人拉着苏小曦打定主意离开，刚迈出一步，身边的场景就换了天，握住的手不见踪影。白天黑夜颠倒，红月当空，破烂的宅子也焕然一新，好像重回到了当年的辉煌。
明明是晚上却灿若白昼交接，昏黄的灯光摇曳，奢靡颓唐，尽显贵气。
宅子前人头攒动，各个身着华服，举止谈吐间自诩上流的矜持傲慢。
“城主大人请。”
一个长着蟹钳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弯腰邀请，讨好地夸道。
“城主大人的到来是我族的荣幸，希望我们能和以往几代一样合作愉快，愿兽神保佑您。”
莱卡脑子里涌入很多陌生的画面，他快速筛选当下要应对的信息，眼睛一睁一闭调整状态，再张开眼时表情玩味下车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厌烦地敷衍一声，众星捧月般走进宅府。
看似高傲，实则高度紧张，莱卡用余光扫视周围的环境，尽管退役多年但是侦查已经溶进血肉变成本能。
这里的“兽”身上都沾染了一股死气，他暗杀过的数目太多，堆起来可以成山，对这股死气了然于心，那股喷再多香水都掩盖不了的腐尸臭弥漫全场。
他挥手像赶苍蝇一般散开人群，独自一个人走到二楼的看台上眺望下方，就算有人过来敬酒也灰溜溜地在他看垃圾的眼神下难堪走开。
贵族的服饰袖子太大领口紧穿得他很不自在，莱卡直接把胸口的两颗扣子解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长烟斗云雾飘散，升起的烟烘焙了面容，看上去忧郁神秘帅气，蒙面的妇人小姐拿起羽扇，偷偷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性格古怪的新城主，贵老爷也在想要怎么和他搭上关系，免下税收好赚大钱。
新城主似乎高傲地对所有东西都不感兴趣一样，既不跟旁人交流，也不爱听阿谀奉承，猜不透他到底喜欢什么。
莱卡现在想的是他要怎么才能从几百人的注视下成功走人，更何况他要先找到苏小曦，在不知敌人底细的情况下打草惊蛇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做法。
窗口外的庄园黑雾飘渺，封死了直接离开的可能性，他漫无目的地向下看，直到目光移到角落里的时候定住了。
少年在一个犄角旮旯里面吃小蛋糕，甜食让他开心得圆眼都惬意眯起，趁没人发现多夹几块喂给旁边侍卫服的橙色头发。
“尘，这个好吃，甜甜的。”
尘咬了一口把不怀好意偷窥少年的目光挡在身前，少年拒绝了再一个男人明里暗里的邀请，无聊地坐在椅子上喝果汁，戳着另一边伊斯布尔的手嘀咕。
“等会我们就溜出去，好不好？”
“嗯。”
伊斯布尔反手捏起少年的手，目不斜视地回答他。
周围人群窃窃私语，声音逐渐喧嚣，躁动愈加强烈，身旁的两人也站拢挡在前面，苏小曦抬起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双修长待着指环的手递到他眼前。
“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同名贵乐器的低音部一般，声音缠绵悱恻，像是爱人间的私语。
仰头望进一潭天蓝色的湖水，光影重叠金蓝交融，冰眸微溶于他，半长棕发的男人动作优雅，骨相立体，俊美绝伦，高大的身影把灯光全遮了去，在阴影处也异常吸引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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