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进入新的副本
酒馆事件以叶鹅鹅强行给每个怪物杯子里都添上怪物汤而告终。
添完汤后，她坐在吧台上，看着汤底几个叉叉眼睛的怪物玩偶发愁。
扫了一圈酒杯，发现杯口都太小，不能把玩偶强行塞进去。
脊骨提醒她：“你可以带走，挂在窗口晾干。晾干后的怪物零件依旧可以正常交易。”
叶鹅鹅恍然大悟。
并且进行了沉痛的反思，认为她自己对深渊的生活常识了解实在是太有限了。
她抬着大锅回了出租屋，接下来几天都关在屋里硬背草稿本上的内容。
脊骨没见过这种应试教育制度下的填鸭式学习方式，大受震撼，想要吐槽，但考虑道宿主脆弱的神经，又把槽吞了回去。
叶鹅鹅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几天。
期间并不是没有失去法律约束的人想要打劫一波，通过欺负有潜力的新手来成全自己在法治社会不能宣泄出来的黑暗欲望。
但都被她挂在窗台上的一排叉叉眼睛玩偶吓退了。
偶尔叶鹅鹅拿着玩偶出门换食物，只觉得她所走的街道都有一种奇异的冷清。
就好像整条街都被清场了，所有措施都只为她一个人服务一样。
因为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她背草稿纸，叶鹅鹅只困惑了一会儿，很快把这些事情清出了脑海。
然后把珍贵的脑容量用于记忆常识。
当她背到怪物零件的作用的时候，她拿起她得到的第一个怪物零件，想试试吸收掉这一个能不能得到什么技能。
动手之前，她得到了脊骨的真诚建议：“吸收了它，你得到的大概率是幻觉方面的技能。你真的可以构造幻觉吗？”
叶鹅鹅：“试试就知道了。”
脊骨：“好，你闭上眼睛，告诉我，你能在脑海里成功构建出现在你住的房间吗？不能模糊，要真实。”
叶鹅鹅坚持三秒钟，放弃了。
叶鹅鹅：“说不定我能构建出其他东西，比如一根针，或者一张纸。”
脊骨：“针多粗？纸多厚？你能具体思索出来吗？”
没有空间感的人就这样被打败了。
她看着具有纪念意义的第一个玩偶，决定完全把它当做纪念品。
至于窗台上挂着的那一串叉叉眼睛的怪物零件，出自一重深渊没有攻击力的怪物们，完全没有吸收的价值。
倒是怪物零件的另一种用法让叶鹅鹅眼馋了一瞬。
那就是把数量足够多的怪物零件交给特殊的手艺人拼凑起来，变成新的怪物。
新的怪物只听玩家的命令，还有攻击技能，如同游戏里的跟宠。
叶鹅鹅眼馋完，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有了脊骨已经过得够热闹了，再来一个跟宠，精力完全不够用。
所以这些怪物零件只能拿去换一日三餐了。
脊骨：……
总觉得它被分配到了奇怪的身份。
就这样，叶鹅鹅在宛如备考的作息之中度过了一个星期。
到达一重深渊的第七天，叶鹅鹅书背得差不多了，正坐在简陋的房子里发呆，忽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动，连带着地面都在抖动。
她转头一看，只见窗外停了一条皮革僵硬、肋骨外露的尸龙。
叶鹅鹅推门出去，只见一具中式僵尸坐在西方画风的尸龙头顶上，叨念道：“快上来，今天是送你上路的日子。”
叶鹅鹅没有反应过来，默背草稿本上的内容，还在疑惑找不到这一条。
脊骨适时道：“是你去下一个副本的日子。”
叶鹅鹅明白了。
这就是个交通工具。
她抠着尸龙僵硬的外皮爬上龙背，数了数前面的人数，足足有十七八个人。
叶鹅鹅：“这次跟我同一个副本的人这么多？”
尸龙背上的人都互相戒备着，没人答叶鹅鹅的话。
叶鹅鹅也不气馁，毕竟很多时候她会疑惑一个事情自己到底做过没有。
她又问了两遍，才安静下来。
除了她以外，尸龙背上只有玩家们浅浅的呼吸声。
很快，又上来两名玩家。
尸龙加速跑了起来，忽然张开破烂的翅膀。
叶鹅鹅坐后排看不见，但前面的玩家都惊呼出了声。
接着，她感受到了失重感，视线被迷雾所笼罩。
尸龙跳进了一道弥漫着迷雾的深渊。
很难说清迷雾是如何散尽的。
最终，叶鹅鹅站在长着一丛丛苔藓的老旧地面上，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看到了超出她理解范围的事。
于是记忆变得混乱，许多细节颠三倒四混在一起，理不清顺序。
系统的声音随着她的出现响了起来。
由于叶鹅鹅依旧没有做好倾听的准备，这次她只听到了炮什么。
想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上一次也没听清楚，但并不影响游戏通关。
而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玩家到了。
叶鹅鹅不喜欢盯着别人看，目光扫过他们，落到水泥地里冒出来的苔藓上。
另外两人似乎也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所有人各沉默各的，互不干涉。
沉默在两条银黑色通道打开时被打破。
一个通道里出来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着xx快运的工作服，表情有点茫然。
另一个通道里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小孩，原本正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却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明显瑟缩了一下。
系统播报又响了两次，叶鹅鹅只隐约听清了“老实人”和“坏小孩”两个词。
于是刚刚还摸不着头脑的男人瞬间就找到了某个可以安全发泄情绪的出口：“是不是你在搞鬼？你们老师说你在学校就不听话，聪明都不用在正道上。你是不是为了不挨打，花老子的钱买了什么老子不知道的东西，来整老子？”
“不、不是……”小学生瞬间憋红了脸。
男人自说自话：“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撸袖子：“今天就让你长点教训。”
小学生已经抱住了脑袋。
就在巴掌快要落下去的一瞬间，叶鹅鹅忽然踹了男人一脚：“吵着烦。”
男人被踹倒在满是苔藓的地面上，也没多痛，表情却一瞬间变得憨厚起来：“多有得罪。我家小孩不懂事，吵到你了。”
叶鹅鹅没有说什么。
倒是之前一直沉默的两个玩家中的一个，不阴不阳开口了：“进了副本起码也要有点命悬一线的觉悟吧？怪物还没出现，我们玩家之间就闹起了内讧，不太吉利吧？”
说话的人戴无框眼镜，发型经过很精心的打理，表情有着精英打工人恰到好处的克制与淡泊。
看得出来，要是没有进副本，应该在哪个公司干着中层岗位。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他的眼神却在叶鹅鹅跟某某快运男人之间梭巡。至于劫后余生松了口气的小孩，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他没有把从自己的通道进入游戏的小孩当成一个独立的玩家。
或者说，小孩太弱小，在他眼里是类似于炮灰的角色。
叶鹅鹅一般不把目光移到人身上，在各种意义上都无视了他。
反倒是快运男人被他身上一身气质震慑住，换上了老实的表情：“兄弟，你说的怪物是真的吗？”
精英男人一脸不耐烦，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
不是他们这几个围在这里的人的咳嗽声。
精英男人顿住，听到声音，转头看着背后。
只见一个银发、穿棕色旗袍、带木簪的老太太提着灯笼，用沙哑的声音道：“都来齐了？”
没有人回答。
好在老太太也不要人回答：“你们是今年来我们药店里工作的吧？随我来，正是接到大批订单的时候，我们缺人手得紧，你们来得正好。”
快运男人稀里糊涂道：“我不是……”
老太太停下来，转身盯着他。
男人莫名就气弱了，不再出声。
老太太道：“既然来了，做了我家长工，就不能再想东想西了。”
男人嗫嚅道：“好。”
老太太这才转身前行。
叶鹅鹅盯着脚下一丛丛绿色苔藓，不知为何，不想踩到它们。
老太太停下来的时候，叶鹅鹅脚步也是一顿。
她看到了老太太的脚。
那双脚上穿着崭新精致的高跟鞋。
与破败的水泥地、复古的装扮和语气，割裂成互不相容的三个画面。
叶鹅鹅摸出了笔。
老太太又开始走。
叶鹅鹅来不及拿草稿纸，就把发现的异常写在了自己掌心。
很快，老太太停了下来。
众人脚下依旧是长满苔藓的劣质水泥地。
有大树在这样的地面上拔地而起，遮住了阳光。
树身上的绿苔浓密得像是一层衣装。
树木底下是用石头围砌的院子，薄薄的苔藓从石缝里长出来。
石墙中间是两扇大木门。
老太太推开门，浓郁的腐烂木头的霉菌味便从门后传来。
好几位玩家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一身精致的老太太就站在门口，朝他们微笑：“诸位，这里就是我们的库房。以后大家都在这里处理药材。”
玩家们没有办法，只能跟在老太太身后踏进木门。
石墙之内，地面上已经积起了一院子水，将与外面同样的劣质水泥地面泡得发黑。碧绿的苔藓就在水中摇曳。
木楼便在这样的院子里三面围拢。
木头的下部已经发黑，中间长上了青苔，让人怀疑什么时候木头彻底腐坏，这楼就塌了。
木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是带挂锁的红漆木门，尽管是大白天，窗户里依旧黑洞洞的。
只有若隐若现的药味从里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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