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暂别
尼克尔将左右手手同时放在了两人的肩膀上“茉德莉拉，你就不疑惑我一直称呼你人类是为什么吗？”
被这么问，茉德莉拉表情先是一惊，接着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因为你分不清么？”
听到她这么说，龙使脸抽动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在茉德莉拉心里原来是这么看自己的“你是有多小看我啊？我可是龙族啊！”尼克尔语气有些歇斯底里。
“是我疏忽了。”茉德莉拉笑了起来“那你说吧，为什么？”
尼克尔的表情在僵了几秒后变得严肃了起来“其实原因很简单。”他转头看向帕琳达“因为你的确是人类。”
人偶听到这话，眉毛一扬“哦？”
“不仅是你们所称呼的精灵，还有矮人、地精都是人类。”尼克尔说着左右手一用力将茉德莉拉和帕琳达靠在了一起“严格的说，你们只是人类的一部分，就连现代人类也是真正人类的一部分。”
“真正人类？”茉德莉拉听得有些晕，因为话题很新奇她也不顾及此时和女王的姿势了，只是专心地往下听。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真正的人类了，你们都是他们的一部分。”尼克尔试图解释，但是两人越听表情越疑惑。
“打个比方吧。”龙使一脸的无奈，这的确不好表达，他举起一根手指“真正的人类如同一个罐子，你们这些种族都是这罐子的一块碎片。明白了么？”
这么一说，两人的表情有所缓和，看来是理解了。但很快，她们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紧张。
“人类是真正人类的躯壳，精灵是他的寿命，矮人是他的体质，地精是他的智慧。你们各个种族的特点结合在一起才是远古时期的人类。”
“地精代表智慧...”帕琳达又皱起了眉头“这听起来真让人难堪。”
“我们到底是怎么会被‘打碎’的呢？”茉德莉拉追问道。
“诅咒。”尼克尔说到这捏紧了手“其他的我不能再说了，如果你不想去触碰禁忌的话。”
“我明白了。”点点头，茉德莉拉退了一步“那我们该走了，龙王快苏醒了吧，我希望你能在那之前把我们送回船。”她侧脸看了看帕琳达一脸不满足的表情，接着掂量了下自己，知识的诱惑力非常大，还是尽快离开得好，她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忍不住。
回头看了眼父亲，此时龙王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尼克尔点点头“好吧，请跟我来。”
就在这时，帕琳达又说话了“今天我经历了很多，龙使，如果今天一别，我希望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憎恨对方了，虽然...如果这黑暗再次降临，我希望你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太多的不确定性让女王不安，顾及到种种利益相关，帕琳达决定不要和龙族结仇，特别是现在唯一的龙使。
尼克尔看着帕琳达“我...不会原谅你。但是我也不会因此而拒绝帮助你们抵抗黑暗。”龙使叹了口气，表情上有些不甘“如果必要的话。”
“那么之前那个见死不救，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女王特意提醒了他。
“不会了，我保证。”尼克尔许下了诺言。
——————
回到船上之后，众人立刻启程返回大陆。进入龙巢里发生的事情，茉德莉拉和帕琳达都只字不提，其他人也不敢多问。
转眼间，路程就到了一半，在赫娜拉的魔力下，船的速度依旧很快，也许是归心似箭，速度好像还提升了。
不过茉德莉拉的身体状态也在迅速地变差，自从龙巢回来之后的当晚，茉德莉拉就摔倒在了地上，并且再也站不起来了，身体结构
没有问题，但是人偶的状态却一天不如一天。
今天在她的房间里，茉德莉拉瘫痪在床上，帕琳达正坐在她身边。
“居然让女王陛下亲自来看望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茉德莉拉如今的声音显得相当苍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声线了。
“瞧你说的，难道我之前是个无情的王么？”帕琳达的脸上带着微笑“还喝的了东西么？”她端着一杯茶。
“别客套了，女王陛下，我已经没这个心思了。”茉德莉拉动了动眼睛“直接说正事吧。”
“那好吧。”女王点点头，她将手里这杯茶自己喝了一口“你还有多久？”
“坚持不到回去了，可能下一秒就不行了。”茉德莉拉表情此时有些哀伤“不死鸟的力量让我强行多活动了一段时间，但很快要到极限，我不得不陷入沉睡了。”
“一年？”帕琳达之前听她这么说过。
“至少一年。”茉德莉拉此时才是说实话“如果不那么乐观，两三年也是可能的，不过总比一二百年要好吧。”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啊。”听到这话，帕琳达很惊讶，如果离开那么久，她之前考虑的思路要全部推倒了。
“当着不死鸟的面我说一年那是在套她的话，至于之前和你说的一年那是在之前没召唤不死鸟的时候估计的。”茉德莉拉惨笑起来“那个召唤阵有点伤人…”人偶吐了口气“我的本体现在已经陷入了沉睡，我这是在做最后的坚持了。”
“如果三年…”帕琳达的眉头深深皱起“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可能发生了，我只是帕米拉的王，就算我有心也代替不了你。如果那个黑幕又弄新的玩意出来…”
“我知道。”茉德莉拉眼神黯淡下来“帕琳达，我不会请求你守护这个世界的，守好你的帕米拉，如果可以的话再帮邻国一把就可以了。”
帕琳达不言，这种交代和没说一样。
“我会让教会将重心放在南方大陆，作为我离开的替代，如果还不够希望你重启三国会议。”茉德莉拉还在出着主意。
“不够。”帕琳达很清楚“不够的，要么大魔导师回来，要么你别走，不然这个世界没有人守护得了，圣职者们看似强大，但是他们太死板，在黑暗面前只能坚守，而久守必失。”
听到这话茉德莉拉笑了“也许是命运吧…法修斯要走了，大魔导师已经走了，我也要走…琳德拉也没多久了。”
“如果这不是命运呢？”帕琳达皱起了眉头，她提出了一个很可怕的假设。
“还有你的侍女团…”茉德莉拉的语气此时变得恳切“帕琳达•乌瑟夫女王，我请求你，当这个世界再度陷入危机，请全力以赴，已经没有任何势力有足够的能力代替你守护你的王国了。”
帕琳达听这话，脸上不太开心“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一直在自己守护王国。”女王不喜欢茉德莉拉的说法，不过她理解这话的意思。
“那就好。”茉德莉拉又吐了口气，每吐一口气，她的状态就好像变得更虚弱。
“冒险者公会你要怎么处理？”女王此时将手握住了人偶的手“那是你的心血啊，你离开了怎么办？”
“他们会自治，就算没有我，
他们也能运作，只不过不能指望他们做其他事情了。”
“帕米拉国境内的这部分交给我吧。”帕琳达一脸正色地说道“如果可以这样，我就能…”
“女王陛下…”茉德莉拉笑了，虽然很艰难，但的确笑了“不管发生什么，冒险者公会必须保持中立，将它交给你，我的公会一夜之间就会不复存在的。”
“哈，你还不信任我么？”女王用起了玩笑的口吻。
“这并非信任的问题，这是立场，我不是将死之人，虽然虚弱，但不糊涂。”
“你这话真是…”女王笑笑不继续说了。
“我累了。”茉德莉拉闭上了眼睛“晚安，女王陛下。”
“那就祝你做个好梦，茉德莉拉。”最后一刻女王在人偶的额头亲了一下，如同母亲关照女儿一般“睡醒了，记得叫我。”
——————
龙巢之内，尼克尔已经将龙族战争的事情转告给了自己的父亲，龙王。
“我很抱歉，孩子们。”龙王听完这一切说出了这么句话。
“菲尼克斯大人…”尼克尔欲言又止。
“母亲一定是让我好好反省吧？”龙王点点头“这一次已经不是反省能够处理的了，我愧对龙族。”他的语气格外悲痛，睡一觉，全族就损失了超过一半，孩子也只剩下一个了，换作谁也承受不了。
“父亲，现在不是…”
“我知道。”龙王抬起头看向尼克尔“孩子，你现在是被龙神赐予了力量么？”
“是元灵与龙神的赐福让我继承了其他龙使的力量。”
“那你应该也看到了，那诅咒的真相。”龙王说到这眼睛闭了起来。
“说到这个，我一直不明白，父亲，这力量到底是怎么腐化你和塞西尔的？他怎么进得来？”
“孩子…”龙王看向尼克尔“你知道穿洞么？”
听到这个词，尼克尔眼睛瞪大了“穿洞！？那不是天堂的…”
“他可能透过某种方法接触到了父神体系的力量，侵蚀了这个世界的基盘。曾经他对此不屑一顾，如今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龙王回忆起当初那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那么我们这里随时可能被…”
“龙族已经不再会被利用了，而且他的力量没有那么多余裕。”龙王否定了尼克尔的想法“我会加强力量保护龙巢的。但孩子，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父亲，你要我去哪儿？”
“去找菲尼克斯大人。她不能直接干涉这个世界，但是你可以。”龙王此时表情相当不安“他现在虽然很虚弱，但是如今的人类也防不胜防，既然龙神大人取消了禁制，那我们必须全力帮助人类，这是远古的盟约，也是我们的职责。”
“我明白了，父亲。”尼克尔点点头“我现在就去菲尼克斯大人那里。”尼克尔说着全身泛起了金光，最后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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