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昭然若揭的心思
再次睁开眼时，就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高三生总是要起的很早，估计再过半个多小时肖河的闹钟就要响了。
程也揉揉眼睛，转头看了眼肖河还在熟睡，安然的表情仿佛昨晚并没做过噩梦。
程也浅笑了一下，拿起床边的拐杖，轻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肖河的卧室，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透过厨房的窗户，天色刚蒙蒙亮，下了一晚上的雨终于停了，但外面的一切都还是潮湿的。
简单洗漱过后，程也来到厨房，试图在冰箱里找些食物来做个早饭。
但肖河平时只从外面打包回来，几乎从不自己做饭，所以程也只在冰箱里勉强找到了几个鸡蛋，还是程也上次在肖河家做饭时剩下的。
桌子上还有几片面包，勉强够吃…
站到炉台前，拄着拐似乎有些操作不便，于是程也把拐杖立在一旁，搬过来一个椅子，把左腿跪在上面以保持平衡。
把面包片裹上蛋液，放到锅里刚翻了两下，肖河就打开卧室门出来了，正巧看见程也在厨房。
肖河看程也一条腿站着，一条腿跪着，随口道，
“你也不用这么身残志坚吧”，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含糊和软糯，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你不还是闻着味出来了”程也翻着面包，侧过头调侃道，“你是小猪吗？”
肖河小声骂了句“滚”，拿起毛巾赶紧去洗漱了。
或许是有人借住的缘故，肖河今早起的比平时早了些，不像那般争分夺秒，还正好有时间吃个早饭。
等到肖河收拾完，程也已经把煎好的鸡蛋面包片端到餐桌上了。
平时早上都与时间赛跑，今天却吃上热乎的早饭了，肖河心中暗暗觉得有点温馨…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如此温暖的早晨，程也心满意足地吃着面包，悠哉悠哉地打开手机，连上网，却忽然看见郭一豪昨晚连续轰炸的那几条消息：
什么情况了？肖河没事吧？
什么时候回来？（打哈欠的表情）
人呢？？？不会真出事了吧
？！
明早再没消息，我就报警了啊！
短短的几条消息，足以表达了郭一豪一波三折的心情变化…
程也昨晚走得急，没带手机充电器回来，肖河家也没有适配的，于是程也便把手机关了机想省着电量，结果今早刚打开就看到了郭一豪的消息轰炸，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完了！
昨晚到这就把郭一豪忘的一干二净了！
程也有些面露尴尬，手机屏幕一直停留在和郭一豪的聊天界面，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拨通了郭一豪的电话，准备迎接暴风雨。
嘟…嘟…
“喂…”
郭一豪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正睡着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程也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昨晚把他忘了这回事。
“老程？你没事吧？”郭一豪又追问道。
“啊…没事”程也终于出声，语气里充满了心虚的感觉。
确保了程也没出什么事之后，郭一豪开启了暴力输出：
“你大爷的！没事你tm一晚上跑哪去了？！”
“连个动静都没有，我还白在这等你一晚上！！”
“除非你去拯救世界了，否则回来看我不揍你的！”
程也识趣地把手机拿远了点，直到郭一豪骂完才柔声下气道，“别急啊，我马上回去”，然后趁着郭一豪还没发起第二波攻势，赶紧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肖河在一旁问道。
程也匆忙把盘子里的面包三两口地塞进嘴里，含糊道，“我先回去了啊！”说完便拿起拐杖走到门口，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穿鞋。
肖河见程也要走，早饭还没吃完，也追到门口去，“我送你下楼吧”
毕竟昨晚从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肖河心道。
于是直到把程也送上了出租车，肖河才又回来吃完剩下的早饭，准备上学。
毕竟昨晚把郭一豪一个人忘在了医院，所以程也为了赔礼道歉，在回到医院后，还特地在楼下的早餐摊买了份早餐以示诚意。
但是买完把早餐拎在手里之后，程也愣在了原地。
带着早餐，要怎么拄拐呢？
程也原地思考着，买的粥很容易洒，拄着拐杖走路肯定不如平时那样平稳，若是洒了就更难处理。
揣兜里？挂脖子上？要不还是吃了算了？
片刻后，程也做出了选择，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给了郭一豪。
“喂？”郭一豪强忍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程也倒是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在楼下早餐摊，下来接我”
“呦！”郭一豪像是听见了什么新鲜事一样，阴阳怪气了起来，“您都能自己跑去河西，现在怎么需要人接了？”
懒得和郭一豪互呛，程也催促道“赶紧的”，随后就挂了电话。
两个人回到病房后，程也才解释了一通关于他昨晚没有回来的事情，比如雨下得太大了、时间太晚了、手机没电了等等。
郭一豪懒得继续听程也找借口，看在这份早餐的面子上，才勉强放过了程也。
程也回来后就开始收拾病房里的东西，准备等郭一豪吃完早饭，两个人就去办出院手续，争取下午就能回学校上课。
“下午回去多赶啊，明天再回，不差这半天吧？”郭一豪边吃早餐边劝着。
“怎么不差？高三的时间多宝贵”程也立马反驳，煞有其事地说道，“没准我就因为这半天，与北大失之交臂了呢！”
郭一豪听着程也满嘴跑火车，在一旁撇嘴表示不信，内心反而更坚定了关于程也一定是在学校有喜欢的人的猜测。
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郭一豪默默在心里吐槽。
没一会儿，郭一豪却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喝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这样思考了片刻。
不好意思说…不会是？
郭一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于开口，
“老程！”
“嗯？”程也回应到，此时他刚收拾完书包，正悠然自得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郭一豪对自己的猜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对肖河…感情不一般吧？”
程也本来悠哉游哉地躺在病床上，瞬间变得不太自然，僵硬地坐直了些，模棱两可道，“什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肖河？”郭一豪干脆简洁明了地问了出来。
这下程也更显得慌张了些，迅速把话茬又抛了回去，
“你、怎么这么说？”
郭一豪见程也不自然的反应，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有理有据地解释道，
“从前在学校总有人来找茬，都没见你这么担心过谁。昨天肖河只是忘了给你报平安，你就火急火燎地冲回去了？”
“而且你对他的态度，和对我们可完全不同”
郭一豪的一波推理把程也说的无所遁形。
其实这段时间对于肖河的态度变化，程也自己也有所察觉，只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感情经验的他，并没有深入地去思考什么。
能说是喜欢吗？
“没有吧”
程也下意识地先否认道，“我只是觉得他有时候挺可爱的，想逗逗他而已”
是这样的吧？程也在心中反问。
可郭一豪却不这么觉得，一语戳破了程也，
“觉得可爱、想逗逗他，不就是喜欢吗？”
“是吗”程也小声地自言自语，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喜欢”这个概念。
郭一豪见程也面色犹豫，提议道，“这样，我听说过一个办法，可以判断你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什么？”
郭一豪满脸坏笑地看着程也，“你去想象，肖河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牵手啊、拥抱啊、接吻啊或者更过分的事情？”
更过分的事？
程也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肖河昨晚睡在他旁边的样子，那伴随着雷声略带不安的表情不断地激起程也的保护欲。
但与此同时，肖河在睡梦中又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如果被其他人…
“不行！”
程也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语气中无不充斥着对于幻想出来的那个人的敌意，“谁敢？我打断他的腿！”
“你自己的腿都瘸了，还打别人？”郭一豪哂笑道，“而且你总不能打女”郭一豪忽然顿住了，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接着又缓缓开口道，
“还是说你刚才的假想敌是男生？”
程也不置可否，半天说不出话来。甚至他自己都才意识到，刚刚下意识想象出来和肖河在一起的人。
竟然是男生？
这下程也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了，他忽然想起昨晚看着肖河的睡颜，那时，他心里想的不是感叹肖河未来的女朋友有福气。
而是那莫名生出的私心，被他硬生生压下去的想法：
如果眼前这个人属于我，该有多好。
终于发掘到心中最深处欲望的程也，此时再回过头来看他过去的一些行为，都是那么的昭然若揭。
而他昨晚对于肖河的生理反应，更是算不上清白。
程也彻底慌乱了起来，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面对这种感情，唯一的办法就是逃避。
“你吃完了没有？吃完我们赶紧走！”程也刻意地催促着郭一豪。
郭一豪只好起身收拾起东西，“走吧，正好让你回学校好好想想”
两个人办完出院后，程也就匆匆赶回河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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