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关初雪的传说
“不对吧！”程也起身，质疑道“刚刚你们玩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尺度啊？”
“哈哈”
沈泽狡黠地从身后掏出另一组牌，摊牌道，“因为我们给你换成了加强版的大冒险啦！”
“怎么样程也，你亲不亲？这次可别再扫我们的兴咯！”旁边的几名男生起哄道。
程也扶额，有些为难地看向肖河，肖河同样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但身旁的同学们不肯罢休，推搡着程也到肖河面前，还有几名女生一脸激动地拿出了手机拍照。
在同学们极力起哄的氛围下，程也终于俯身下来，缓缓向肖河靠近。
两人的眼神对上，睫毛微颤，好像在彼此诉说着什么。周围的同学们都安静了下来，气氛随着程也和肖河距离的接近而变得紧张又暧昧起来。
程也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盯住肖河粉润的双唇，心跳快到好像要跳出来了。
终于在已经到咫尺的距离时，程也蓦地起身离开了，走到桌前迅速倒了两杯酒，咕嘟咕嘟地喝完了。
“又喝酒！程也你是不是玩不起”沈泽在一旁失望道。
程也把酒杯放下，狡辩道，“亲吻是两个人的事，等肖河输了再说吧”
包间内一片哀嚎，为没有看到这场好戏而感到可惜。
后来直到聚会结束前，肖河都没有再输过，这场暧昧的闹剧终于被同学们抛之脑后。
聚会散去，同学们在ktv门前互相告别。
程也要回家，而肖河要回河西的出租屋，两人并不顺路，但此时还是一起走在了去公交站的小路上。
冬天这条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偶尔行驶而过的车子。夜晚的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雪花，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昏黄的路灯下，程也和肖河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沿着路边缓步走着，陷入默契的沉默中。
直到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来，肖河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把大衣又裹紧了些。
而程也注意到了之后，连忙拉住肖河，然后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用细致又温柔的动作帮肖河系上。
围巾上还残留着程也的体温，让肖河瞬间温暖了不少。
“你围着回去吧，我不冷”程也体贴道。
“嗯”
肖河本想说谢谢，但终究还是觉得过于客套了。
来到公交站之后，程也留下来陪着肖河等车。
又是一阵沉默。
但没过多久，肖河等的那班车就来了。程也远远望见公交车的身影，才打破了沉默道，
“那我走了？”
“好”肖河小声回应道。
程也迟钝地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但脚步放得很慢。
直到他听见身后的公交车开门、关门、又缓缓启动的声音，才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过去。
却发现肖河还站在原地，没有上车。
程也正想问，却被肖河一句话打断。
“你喜欢我吗？”肖河问道。
程也一下子愣住了，有些惊诧地眨眨眼。
没想到肖河问得如此直白，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或许他平时的表现真的太过明显了
但内心的混乱仍然让程也下意识地逃避问题，于是他转过身故意不正经道，
“当然！你长得帅学习好，谁都会喜欢吧！”
“可是郭一豪家里根本没养猫，你也从来不撒酒疯”肖河一语戳破程也的伪装。
好吧看来已经露馅了。
程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他的心跳不要那么快，但好像没什么用处。
半晌，他向前走了几步，回到肖河面前，棕褐色的眸子温柔又认真地凝视着肖河那双桃花眼，终于缴械投降道，
“对，我喜欢你”
但很快，程也的眼神又垂到一边，强调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想”
“你在怕什么？”肖河反问道。
“我”
程也双手抚上肖河的肩膀，低着头好像很为难，但终于还是诉说道，“怕你被人议论、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歧视因为毕竟、我是男的”
“这一点也不像你，程也”
肖河的声音温和坚定，细数着程也以前的种种行为，“比赛规则、班规、校规，你都不在意，怎么现在反而墨守成规了起来？”
“因为我见过”
程也终于抬头，眼眶中已经闪着些泪光，哽咽道，“我知道流言有多可怕，我不想让你也遭受这些万一他们”
“我也喜欢你”
肖河用明确的陈述句打断了程也的担忧，然后双手轻轻抚上程也的脸，回应着程也不安的眼神，继续肯定道，“我不怕”
程也的眸子微微颤动，眼眶里的泪水有些模糊了视线，但依旧盯着肖河，像是在询问和确定肖河刚刚说的话。
许久。
程也才哑着声问道，“想好了吗？”
“想得不能再好了”肖河答。
如释重负一般，程也一把将肖河拉过来紧紧抱住，头埋在肖河的肩膀上，一只手轻轻在肖河的后颈处摩挲着。
刚刚一直忍住的眼泪此时顺着眼角流了一滴出来，落在肖河的外套上。
而后程也才松开，捧住肖河的脸，视线扫过肖河的眼睛、鼻梁。最后垂眸，盯在肖河的唇上
“那现在可以大冒险了么？”程也低沉的嗓音道。
“什么”
“唔”
程也闭眼吻了上去，十分温柔又小心翼翼，轻轻地吮吸着，不会给肖河带来丝毫不舒适的感觉，绵软而悠长像是在轻声诉说
一二三四五刚好五秒。
是刚刚在聚会上欠的那个吻。
吻过之后，程也嘴角微勾、目光柔和地看着肖河稍稍泛红的脸颊，不知是冻得还是害羞
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越来越多，有几片刚好落到肖河的头发上，被程也轻轻拨掉。
“今晚又不想回家了”程也撅嘴，故意耍赖道。
肖河抬眼看向程也，无奈地伸出手指戳戳程也的脑门，残忍道，“由不得你”
果然，两人话音刚落，程也衣服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程也接起来，妈妈的声音随即传过来，“小也，什么时候回来呀？”
“呃”程也不舍地看看肖河，直到肖河摆摆手示意了一下，才回复道，“很快就回了”
“嗯，好”
挂断电话之后没多久，肖河回河西的公交车就又来了一班。
这次两个人互相释然地微笑着，程也抬手摸摸肖河的头，把肖河脖子上他的围巾又系紧些，才不舍道，“到家告诉我哦”
“好”肖河这才转身上了车。
目送着公交车逐渐远去，程也站在原地，先是低头抿嘴笑。
而后又向周围打量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于是干脆就傻笑了出来，绕着公交站牌转了好几圈，一路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回到家，程也脸上还带着第一次恋爱后特有的青涩和甜蜜，正巧碰见妈妈兴致勃勃地往圣诞树上挂彩灯，才发现家里被布置的灯光闪闪，极具节日氛围。
“什么好事儿啊，这么开心？”妈妈一眼就看出了程也溢于言表的开心。
程也赶紧收敛了一下，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向周围打量了一圈道，“这是干嘛”
“过节嘛！”妈妈还在忙活着。
程也回到房间，发现他的屋子居然也被布置了，看起来不太适应。
说到底，程也是第一次见家里这么热闹温馨。从前他回到家大多都是空荡荡的，偶尔在半夜才听到爸妈回来的声音。
晚上，妈妈竟然还订了个圣诞节蛋糕。一家三口难得坐在一张餐桌前。
只是程也一边吃着蛋糕，还一边盯着手机里和肖河的聊天框傻笑。
妈妈看着程也满心欢喜的状态，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了，调侃道，“谈恋爱了？”
“没没有”程也立马将手机收了起来，装作正经的样子。
程也爸爸在一旁听见，脸色立马严肃起来，正想苛责，却被妈妈一下拦住了。
“孩子要是有喜欢的人，就让他谈嘛”妈妈劝说道，“别影响学习就行”
自从生病在家之后，妈妈就更懂得珍惜和享受生活了，而爸爸也跟随着妈妈的节奏，整个家庭的氛围似乎不像程也以前感受到的那样冷冰冰。
从这种角度来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是肖河发过来消息说「卷子做了么？」
「别嘛~人家还想和你聊会儿~~」程也试图通过撒娇来蒙混过关，却被肖河无情拒绝。
「卷子没写完，别来找我」
程也无奈地撇撇嘴，心道：
看来老妈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恋爱谈下去，不仅不会影响学习，可能成绩还会突飞猛进
夜深之后，窗外的雪还在下。
程也趴在房间里的窗台上向外看，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安静祥和，雪花还零散地飘着，和今天在公交站路灯下的景色相差无几。
这大概是目前为止，程也度过的最令人幸福的圣诞节了。
「听说过关于初雪的传说么」程也向肖河发过去这条消息。
「什么？」
「据说初雪时在一起的恋人，会一直幸福」
「嗯你卷子做完了么？」
「肖肖你对浪漫过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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