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请问，这里有人吗？”娃娃脸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除了太宰之外，还没在酒吧听见过这么年轻的声音，织田作之助有些愣神。
他从椅子上扭头看向来者，金发碧眼的少年眼角微微弯起，本就减龄的金发搭配上娃娃脸，让他带着稚气未脱的少年气。
——长得好像个高中生，是未成年吗？
“这里没有人。”织田作之助开口。
“那太好了。”侠客笑眯眯，“老板，要一杯牛奶宾治。”
牛奶宾治由波本酒调制，度数不高，但奶香很重。
这并不是侠客爱喝的，牛奶也好，甜食也好，他不喜欢这些，但既然自己在织田作之助眼里有些像是高中生，那这个假面就可以暂时保持下去。
还真没想到学习团长的伪装技巧，挺有效的。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侠客看向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空位的话，你们应该不会再有朋友来吧？”
随后他没有丝毫客气的坐在了二人中间。
无赖派三人组里还有一个太宰治，但就是太宰治今天来了，他现在也不会把位置让出去。
他的任务完成度必须赶超飞坦和科特。
【哈哈哈哈，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笑死，为什么蜘蛛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激起莫名的胜负欲。】
【这就是蜘蛛腿之间的竞争吗？宇宙震惊猫猫头jpg。】
日本未满20岁，禁止饮酒。织田作之助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对面的少年，加了冰块的牛奶宾治被端在了少年的面前。
“你……”他看着还在冒寒烟的牛奶宾治，开口劝诫：“高中生的话，还是不要饮酒比较好，会影响第二天的课程。”
尽管是低浓度酒调制而成，酒精还是会让人上头。
侠客笑眯眯道：“是吗？”
本以为这个年纪的学生会各种叛逆，没想到对方一反常态，将酒推给了自己，“那就听这位先生的好了。”
“就当是我请这位先生喝的。”侠客的笑意加深，“为我们的一面之缘。”
“你——”织田作之助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毕竟他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还是一位未成年的高中生。
虽然织田作之助不太喜欢牛奶宾治的味道，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拒绝，“谢谢。”
安吾扶了扶眼镜，选择保持沉默，作为三方间谍的他，再加上刚刚经历了和异能特务科高层的会见，他自然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谁。
流星街的人，即使是未成年也没有那么简单，不能论外貌判断强弱。
“这位？”侠客笑眯眯瞥向坂口安吾，“也要来一杯吗？”
？？？
这有我什么事儿，吃瓜者被挑，发现自己才是瓜吗？
本来还想观察对方有什么目的的坂口安吾，一脸恍惚。
目前的他是mafia的专属情报员，异能特务科关于侠客的消息全面封锁，不知道他是蜘蛛才是常态。而且看对方的态度，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坂口安吾的面上不显，态度平平淡淡，微微点头示意：“你好。”
“暂时不用，谢谢了。”
“不~用~呀~”少年狐狸般弯起了他那双碧色的眼，“那好吧。”
“我还以为，这位才是最需要‘牛奶宾治’治疗的。”
“？？？”坂口安吾以为自己在幻听？？他只觉得好笑。
即使自己需要治疗也不是这种所谓的饮品，酒精更多的是麻痹大脑。这种低浓度的饮品甚至称不上酒精，连麻痹大脑的作用和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你看起来很疲惫啊。”侠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尾，“牛奶刚好可以缓解疲惫，有助眠的作用。”
透过圆框眼镜，坂口安吾有些错愕，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过被他说对了，他最近确实很疲惫，作为一方间谍，已经属于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更何况他还是三方间谍，知道的越多，反而越要谨言慎行。
越来越高的发际线和眼尾的青黑，在外表上就直接反应了他的疲惫。
“人为什么会疲惫？”
金发少年垂下眼，昏黄的灯光下，看不透他的神情。
“比如，知道了太多的秘密……”
“知道的秘密越多，要保守的秘密就会越多。”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你说对吧，这位先生。”
坂口安吾的手微微一顿，将滑落的镜框由鼻梁往上推，“嘛，谁说不是呢，可能这就是社畜的悲哀吧。”
“作为小孩子的你，还是不要接触黑暗的东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得比较好。”他抬起眼，神色平平。
“酒吧这种地方，是属于大人的世界。”
坂口安吾知道对方在试探自己，就是不知道对方知道自己多少秘密。
对方能得知自己秘密的渠道只有一个，通过异能特务科得知。
自己作为间谍潜入港/黑在异能特务科被列为机密，除了他的直系长官之外，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对方是怎么知道的？还是——
他在试探？
不管是试探，还是知道，坂口安吾都需要摸清对方的底牌。
他起身，背对着身边的好友，语气平平：“织田，我去一趟洗手间。”
织田作之助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好，小心，安吾。”
一个显而易见的、蹩脚的借口，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织田作之助作为对方的好友，能做到的就是维护对方的秘密，给出对方舒适的空间。
他们之间的友谊不参杂一切利益，就像坂口安吾和太宰治他们从不会过问和探究自己的曾经，自己也不会过问二人的过往。
他以为金发少年的目标是自己，没想到是身边的好友坂口安吾。
【主播，这是要摊牌了吗？激动激动。】
【哈哈哈哈哈，侠客这是跟团长学坏了吗？】
【笑死，这种二十几岁装未成年的行为叫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哈哈哈。】
【侠客，快告诉我你配的那把锁，哦，是我的心锁（狗头叼花）】
【只有我一个在意安吾的发际线吗？】
【22岁职场社畜表示：不用睡觉就可以不用起床了，不用上班就可以不用下班了。（狗头）】
卫生间内，整个屋子被‘圆’布满。
除了能听到手机按键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
侠客倚靠在墙上，双手拿着小恶魔手机，左右开动，饶有兴趣的盯着眼前的屏幕。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选择直接开口，他要知道对方到底知道多少，以及他找自己的目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坂口安吾，做个交易怎么样？”侠客笑眯眯抬头，“用你的异能力。”
既然从弹幕上确定了这位就是本人，那就好说了。
看着屏幕上对坂口安吾的异能的详细介绍，侠客越发觉得和飞坦这笔买卖不亏。
也就是派克若坦没在这，不然，凭着她的记忆念弹，提取记忆，他的进度更快了。
“啊，抱歉，我只是港/黑的一名普通职员……”
“嘛嘛，先别拒绝，不要听听吗？”
坂口安吾停下脚步，示意对方继续。
“异能特务科的高层已经找过你了，”侠客笃定，“因为你的异能力。”
“他们应该给你看了关于流星街的东西，但——”话音一转，
“这不是全部。”
“这不是全部真相。”小恶魔手机被他熟练地揣进兜里，“比如，流星街的来源？”
“没有人比流星街人更知道流星街的来源。”
坂口安吾沉默。
作为一名情报人员，搜集情报是最基本的能力，要想成为合格的情报人员，必须要有足够判断情报真假的能力。
如何根据现有条件，快速判断情报的真假，筛选有用的情报，是评判一个情报人员是否优秀的前提。
坂口安吾的大脑飞速转动，他在各种整合所有关于对方的信息。
侠客，自称流星街人，蜘蛛腿之一，年龄未知（反正居而不可能是未成年，这话织田相信就算了，自己决不相信。），能力未知，根据定位，是和他一样的情报人员，
在异能特务科中，曾阻止自己的同伴和银发武士的斗争，在组织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立场暧昧，对异能特务科释放善意。
综合自己的异能力来看，异能力堕落论并非战斗系异能力，而是通过接触物品得到上面残存的记忆。
更多的用处是获得情报。
也就是说，蜘蛛要做的交易是获得某个物品上的回忆，或者说去寻找某个人。
这个东西无论是什么，一定对他极其重要，或者说对蜘蛛们很重要。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获得它的线索。
所以，他要做的交易，是有关蜘蛛的交易，而非他个人。
“你需要我的异能力做什么？”安吾抬起眼，“我要问清楚。”
听到对方的问话，侠客瞥了一眼还在不停刷屏的弹幕，笑意加深。
——成了。
他有很多种方法让坂口安吾乖乖的听自己的话，比如，做成和藤川恭平一样的傀儡，这样的异能力搜集情报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考虑到弹幕上的观众，只好作罢，坂口安吾是无赖三人组之一，将他做成傀儡，只会遭受到观看者的反噬，虽然加快了进度，但积分会大大减少，得不偿失。
侠客：“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安吾反问。什么样的人需要蜘蛛这般寻找。
“抱歉啊，坂口君。”侠客笑呵呵，“现在的你还没资格知道。”依旧是完美具有亲和力的笑容，只是话中蕴含着绝对的傲慢，强者对弱者的轻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破碎的布料，向坂口安吾扔了过去，“我要知道这上面的所有记忆。”
在确定好要来找坂口安吾之时，他就从中村明光身上撕下了一块碎布。
这本来应该是飞坦干的，他干这事儿比自己熟练，但谁叫自己欠他一个人情，需要他来帮忙做一场不合的戏。
“这是……”
“坂口君，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太多的好奇心会害死猫。”
坂口安吾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侠客，选择沉默。关于交易，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完全可以杀人解决问题，如今这个合作的局面目前是最好结局了。
他的右手放在布片上，名为堕落论的异能力发动，整个布片被白光笼罩。
死者死前的场景出现在脑海内，死者和对方发生争执，死者称呼斗篷人为大人，还有那位斗篷人的面容，由上至下，斗篷人转身，消瘦的身躯，无血色的薄唇，因营养不良而凹陷的眼眶，还有那双如红宝石的红眸，它如一潭死水注视着面前的死者，看着对方痛苦死去。
坂口安吾眼睛睁大，惊愕溢于言表，这个世界上红色眼睛的人太多，但如果同时具备红色眼睛和栗色头发的人，他的身边只有一个。
——新村集。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才刚刚离开。
他怎么会，他不是个普通人吗？
“怎么了？”侠客歪头，看着对方的表现，碧绿的眼眸笑不见眼底，“哦呦，看来是找到了，坂口君。”
坂口安吾的手从布片上放下，又握紧。
他联想到了很多，最近的港/黑底层人员大批失踪后，又在不远处发现他们的尸体。
这块布料的死者相同，身体没有遭受到任何外伤，失去器官而死。
关于凶手，不止他一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最近一直对港/黑袭击的蜘蛛，认为是新出现的蜘蛛成员杀了他们。
现在看来并不是，蜘蛛也在寻找他们。
坂口安吾想到了新村集离开时，和织田作之助的对话。
‘织田君，觉得生命的意义是是什么？’
‘在于未来。’
‘是吗？可我到觉得，生命本身，压根就不存在意义。’
‘生命总是在进步的，在往前走的，如果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未来，那在人生长河之中，等同于退回更远的过去。’
“所以，是谁？”侠客环抱双臂倚靠在墙上，手指在肘节处有节奏地敲打，“告诉我。”
侠客算是蜘蛛中好脾气的了，但也仅限如此，他对坂口安吾的耐心即将用尽。
“我只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坂口安吾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死者并未看到对方的脸，所以我也看不清。”
没有说谎。
侠客垂眸，碧绿眼眸是一片冷静，他判断出坂口安吾没有骗他。
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么——
可以毁约了。
侠客眼角弯弯，笑得像个小狐狸。
抱歉了，坂口君，流星街的真相，我们下次再说。
脑海中，接收到凶手信息的飞坦睁开了双眼，嗜血一笑，“哼，仅此一次，侠客。”
侠客：“嗨嗨嗨。”
——
此时，lupin酒吧前厅。
“轰——”爆破声夹杂着窗户破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糟了！
是酒吧前厅，织田还在前面！！
来不及细想，担心自己好友织田作之助安危的坂口安吾向前厅冲去。
他将掉落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眼前，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这里。
在一阵残垣断壁中，穿着骷髅头斗篷的飞坦，手拿红伞缓缓走来。
“我来找一个人，听说他在这里。”他的嗓音带着不耐烦，伞尖向四周身寸出，掀起阵阵尘埃。
大厅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疏散出去。屋内，只剩下还在等他的织田作之助。
“你来了，飞坦。”侠客将脚下的砖石踢开，笑眯眯走来。
“卖我卖的很愉快？”
“哎呀，那怎么能叫卖呢？”侠客歪头，“都没卖出价钱。”
“呵。”飞坦冷笑一声，拔刀，“别那么多废话！”
？？？
你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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