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堂奥
“你到底要对……玲央她，做些什么呢？”
尖锐的沉默。
诸伏景光只觉得有点可笑，对面那个男人，白色头发带着眼罩，深蓝色看上去就毫无衣品的外套裤子也是相同颜色导致看上去就像——连体服？漫不经心的笑容，说话的时候特意拖长的尾调，还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吗？不爽，怎么看都很不爽——
灾难日。他在心底里对今天这么评价，不管是出于某种担忧跟上来看看小姑娘的做法还是看到这个从不知名地方跑过来的男人对着女孩子调笑就脑子一热冲上来的举动——统统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那个、我没事情啦，诸伏先生，”他听见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小姑娘这么说，“说实在的，五条先生和我也不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不会发生什么，诸伏景光听见自己在内心里反驳，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怎么办？
似乎是彻底平静下来了，完全不顾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彻底安静下来的两个人——而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似乎根本就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只是自然的拉起诸伏景光的袖子：“总之，先进屋聊吧。”
“虽然有一段时间不在这边来着，不过招待用的茶水前几天有买哦。”
……
…………
两个男人平静的坐在客厅里，你随手拿了一罐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茶叶，五条悟在你身后大声的喊：“玲央，可以喝鲜榨果汁吗——”
你：我就知道……
平静——平静——你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一时激动就反手把手里的茶叶罐扔在外面人的脸上，心里默念几句大悲咒再想一想明天还要在游戏里写书，你好像瞬间就不生气了呢。
“唔，虽然说家里确实有新鲜水果来着，”你努力垫垫脚够到了在最上面的榨汁器——幸亏它够显眼，“但是我记得五条先生是很微妙的那种甜党吧，鲜榨的话会有点苦，不介意吗？”
“嘛，当然完全不在意，”他的手臂大大咧咧的搭在沙发的边沿上，就差没翘个二郎腿顺带哼首歌，“虽然需要糖分来补充消耗的能量，但是天天吃甜食好像也不太好。”
“我很高兴您认识到这一点，五条先生，”你无奈的叹气，“如果下一次见到您不是在深夜的甜品店就好了。”
“喂喂，你还说我啊，玲央，明明自己每天晚上赶稿子的时候都会去楼下买咖啡？”
没搭理在一旁煽风点火的五条悟，你端着盘子上来，给诸伏景光端了一杯茶：“请用，诸伏先生。”
诸伏景光朝你点了点头，他看上去很沉稳，不同于看上去就有一种微妙的不靠谱感觉的五条悟，他带着一点很致命的，成熟的温润感。坐的很端正，露出优美形状的背脊和肩胛骨，‘有点像是雪松’你想，大概是惯常于正常的，到别人家里做客——说实话，客人的礼仪这么好也多少让你有点头皮发麻，毕竟你八百年没有接待过一次正常客人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额，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姜茶缓缓的倒入自己的杯子里，暖雾袅袅的升起，无端让人联想到‘雨天’或者沉默的波涛，红白相间的城镇，你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用来掩饰自己略微发散的思维，[游戏里那就更古早了，自从海贼王，火影和猎人的资料片陆续更新，谁还会玩战斗系数低于138的普通校园地图呢。]
[都变成过气男团了啊。]
有点感慨的想了一下曾经新手教学里分外友善的攻略地图‘恋制作人’和三个初始校园地图里面的‘杀人网球’，‘杀人篮球’和‘居然不能杀人的排球’，你就听见五条悟开始隔空试探你了。
“说起来真是巧呢，”五条悟壮似感慨的开口，“玲央今天好像遇见了我的后辈来着。”
“诶？”你有点怔然的看着他，“……是七海先生吗？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过路的好心人来着。”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轻飘飘的递了一个眼神，倒是诸伏景光若有所思的开口了：“说起来我对先生您的姓氏很感兴趣呢。”
“一开始有点匆忙没有注意到，现在仔细想想‘五条’好像是个比较稀有的姓氏来着。”
……
…………
“一开始有点匆忙没有注意到，现在仔细想想‘五条’好像是个比较稀有的姓氏来着。”
嗤，本来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吧，五条悟仗着自己带着眼罩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被他介入呢？今天会变成什么样？五条悟想，毫无常识，人际交往过分浅薄，一直以来都被他人尊崇着，喜爱着，保护着的小女孩儿，遇见一个和他一样居心叵测的大人……呵。
彻彻底底的十八禁一样的故事走向呢。
五条悟有点不耐烦，血液里像是有某种物质在极具技巧性的让他的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说实话，他十分明确并且坚定今天来的目的——
好吧好吧，原本是这样的，但是一切都突然反反复复的开始失控就像火车惨案一样惨烈，有些蠢过头的行为他决定今天晚上睡觉之前就忘掉免得留到明天心烦，他尚存的理智告诉他‘离开，告别，如果不是因为她突然莫名其妙的使用了反转术式你也根本不打算和她再接触’，他的自我告诉他，‘打架，拔除咒灵，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学会逃避，你一直以来不都做的很好吗’，他的情感，以及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怎么觉醒的本能则在让他冷静，让他被束缚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观感里。
如果真是被诅咒了也挺有趣的，他这么想，正是因为从未体验过，所以新奇，所以想要彻底占据，所以想要拥有，耳边不知名的，陌生男人的声音真的很让他火大啊。
——希望他彻底闭嘴。
说实话，这个想法一出来先把五条悟自己给吓了一跳，随后他很快意识到这种想法不太正常，不太合理，他若无其事的看向了正在一旁安安分分喝茶的望月玲央——
她真的就喝茶啊……连点什么特殊的举动都没有。
“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特殊的姓氏，”五条悟说，“比起这个，你身上的枪袋更让人在意呢。”
“啊，您是说这个吗？”诸伏景光自然的解下来，“说来挺不好意思的，只是随身带了个枪袋吓唬吓唬可能出现的劫匪什么的，毕竟东京的犯罪率……看上去就不太安全。”
“对了，玲央，”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少女嘱咐到，“虽然这片区域里真正的高危犯罪区域还远，但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万一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人也要注意保护自己。”
——哟，搁我这儿指桑骂来了？
说不清楚内心的感情到底是愤怒还是好笑，大概就是‘被讨厌的猫挠了一下’的程度，因为他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具体的伤害，也只能玩玩这种手段……
“诶，是么？”真正令人火大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五条悟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却只看到望月玲央认真的对着对面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人承诺着，“我一定会小心的，谢谢诸伏先生。”
很好——
现在他的感觉，已经成功的从‘被猫挠了一下’进化成为了‘被隔壁京都咒术高专校长乐岩寺嘉伸强制要求一起去摇滚’。
“看上去诸伏先生对于‘犯罪率’这种知识很有见解呢，不知道有没有曾经和……深入交流过呢。”
“确实没有，下次五条悟先生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我和玲央一定回去捧场。”
“看上去很温柔靠谱呢，是对谁都这个样子吗？”
“当然不是，五条先生呢，难倒对女孩子一直那么轻浮都没有人提出指责吗，稍微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啊，五条先生在附近上班吗？说起来我的朋友说他没有在附近见过你呢。”
“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自愿留下来的，不过你的那些朋友可真是闲，平常居然有时间对一片区域的人进行勘察。”
“说是勘察就有点过了，只不过是因为比较受欢迎，所以周边的人都愿意和他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呢。”
“……”
“……”
一片沉默中，他们企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最后望月玲央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
“唔，茶都喝完了。”她轻轻的站起来，裙摆微微晃动，露出一小片好像被牛奶泡过一样肌肤，她的头发原本梳成了一个松松的髻，现如今因为起身的动作散了大半，冷薄荷色的衣服紧紧贴合身体的曲线，镣铐一样的张力让他感到一种不妙的束缚感，压迫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阴天或雨更适合现在的场景，五条悟想，望月玲央合该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在鳞片一样铺满乌云的天空下面，把刀抵在人心口——
刺下去，同时在那人的唇角落下一个轻的像羽毛，分开时还会带着颤音的吻。
“我去再倒些来。”
诸伏景光摁住了她，没费多少力气。
“不用麻烦了，”平稳而缓和的嗓音，听上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今天真的很麻烦你了……我和五条先生就先告别了。”
“啊，这样啊。”她彻底的直起身，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表情，“那我送你们吧。”
来不及阻挡，她披上松松垮垮的羽织外套，打开了门，凉风习习，五条悟竟然久违的感受到了‘温度’的含义。
“下次再见啦，玲央。”他听见自己发出和刚才男人别无差异的，冷静的口吻——不，正是因为正常，所以才——
“做个好梦。”他补充到。
……
…………
走在路上的时候，诸伏景光彻底的冷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起五条悟和望月玲央的关系。
穿过下一个路口的时候，电光石火间，他突然觉得现有的，一切的线索都可以连成一条线。
[第一，五条悟的确是‘那个五条家族’里的人，]，手指敲打着屏幕，发出沉闷的的声音，他快速的又浏览了一边望月玲央的身份资料，[第二，他认识望月玲央，看身体动作，语言和对互相的称呼来看，时间可能不会太长]
[第三，望月玲央……很信任五条悟。]
以及……诸伏景光将视线移动到了望月玲央资料里的父母的那一栏上——
少女信誓旦旦的说着‘我和五条先生不会发生什么’时候的样子。
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手机屏幕的冷光打在他脸上，苏格兰目光上移到少女拍证件照时毫无所觉的沉静表情。
只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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