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狗日的表姐弟
和皓月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哪能不知道周奇奇想问什么？说来她和江耀的“表姐弟”关系也不算担了虚名，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不在一个学校，高中又分到同一班。这缘分，即使亲生的表姐弟也要到庙里还愿的。
幼儿园时候的江耀有一点自闭，有说是天生的，也有说是江妈妈在月子里头亏了奶，反正在江耀变成一个同龄人嗤之以鼻的“阳光男孩”之前，说什么的都有。比较确定的是，从那时候起就奠定了和皓月姐姐的地位，为江耀打架，替江耀抢玩具，带江耀跟大家一起玩。后来他们长大了，十几年的学生时代，和皓月一直都在以优异的学习成绩不断夯实着“姐姐”的地位。
但他们终究毫无血缘关系，所以两人自小学三年级起就伴随着绯闻一起长大。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早熟啊，和皓月不止一次，听不下一个体操队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说过这话。
后来，后来的现在，北溟中学高二7班，没几个人知道江耀表白过宋荔，倒有一大半学生默认，江耀跟和皓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机一到，终成眷属。
其实这些事情，周奇奇也不太可能不知道，但就是想让她亲口说出来。
和皓月回想认识以来跟周奇奇的交往，彼此都不在对方日常的好友圈子里，偶尔在一群女生之间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算是两个从聪明女生之间的秘密优越感。说交情，实在谈不上。
此刻，突然就讨厌起她来。
好烦！
好不容易找到《釜山行》的电影资源，清晰度一直调不好，江耀想办法的时候，一眼瞟到坐在第一排、目光比他好焦急的秦晓晓，下意识地勾了勾嘴角，换来秦晓晓的甜甜一笑。
没问题，都是小场面。
和皓月盯着书页半天没动，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恶意吓出一身冷汗。宋荔看她半天问怎么了，和皓月先是说没事，几秒钟后，脑袋磕在双手上，“好烦好烦好烦”，表演完铁掌拍脸后，和皓月把好烦的事情缩短成三句话倾吐给宋荔。周奇奇试探我和江耀什么关系？问我们是什么样的表姐弟，为什么关系那么好？
宋荔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桌上调整投影仪的江耀，正好看到刚刚那个互动，直接下定论：“他俩没戏。”
但江耀确实挺招人的。
和皓月没看江耀，看了眼周奇奇，周奇奇也没看江耀，而是盯着看江耀的宋荔。
和皓月电光火石间心思一转，在纸上写到：“江耀不会还喜欢你吧？”
宋荔回：“是也没什么奇怪的。”
宋荔挑眉时候拽拽的表情，跟江耀真是如出一辙。
初三那会儿，宋荔转到和皓月班里，两人很快成了朋友，几乎是必然的，宋荔认识了江耀。有一次刘胤希家里有事，他姐姐到学校接他，这件事情发生在刘胤希在家里办生日会不久，和皓月、江耀和宋荔都有参加，姐姐还记得和皓月，两人在楼道里碰上，聊得投机，和皓月才知道生日会那天江耀向宋荔表白了。
那时候，沈爱香误会女儿走上歧途已经过去很久，和皓月跟江耀早已恢复了没大没小没有性别概念的亲密手足关系，江耀有什么动向，必须的必第一个知道。所以当和皓月从别人嘴里听到江耀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们表白，失落和不舒服还在其次，和皓月感受更多的是愤怒，奇耻大辱啊，双重背叛啊！
和皓月磨蹭到家，迎面就撞上江耀。和皓月一打眼，江耀居然也是一脸愤怒。江耀原本是找和皓月吐苦水的，应人之约好不容易翘课打个球，一学期就这么一次硬是被突然出现的爸妈人赃俱获，简直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这种时候，江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和皓月，在他的习惯里，迎接自己的理应是和煦春风温暖笑容，就像外婆那样，没想到一见面，和皓月同学居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两人斗鸡一样互瞪了一会儿。
江耀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一颗颗掷向和皓月，和皓月抓住看了一眼，先跑到屋里装了两兜子，两人扔来扔去砸得满地都是糖果。
江耀：“谁招你了？”
和皓月：“关你屁事。”
江耀：“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儿？”
和皓月：“关狗的事。”
江耀：“你才狗呢。”
和皓月不生气了，事实上，在江耀面前，和皓月总是情绪稳定的一个。并且，江耀会因为和皓月的稳定而稳定，被爸妈混合教育的事情，本来也没啥嘛，早就习惯了。
两人进屋。陈奶奶谁都没搭理。
“到底咋了？”
“你跟宋荔告白居然不跟我说。你们俩背着我搞事，我气死了。”
“我也是临时起意。”
“你怎么这么渣啊，这种事是能临时起意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
“这有什么不懂的，见色起意，上头了呗。”
“就跟你有经验一样。”
“那”和皓月把刚拿到手里的苹果直接转投江耀，“倒还没有。”
江耀接住啃了一口，“人家又没有答应我，你激动什么啊。”
和皓月乐了：“活该。”拿起手机给宋荔发微信，“你怎么拒绝江耀这个傻子的啊？理由是？”
江耀翻了个和皓月同款白眼：“瞅瞅你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不跟你说我有多明智。”
和皓月直接把手机戳江耀面前，宋荔的回应简直不能再硬气：“他不是我的菜。”
江耀大叫：“什么情况，她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和皓月忘记是当时就没问到宋荔拒绝江耀时说了什么，还是她现在忘记了。
宋荔接着在下面写：“你真没想过他喜欢的是你吗？”
“怎么可能，你说我吗？我们可是……”
“但，并，不，是。”宋荔打断和皓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对呀，他们并不真的是狗日的表姐弟。
宋荔：“不是你说的吗？这要倒退几十年，表妹总是要嫁给表哥的，跟表姐弟一个意思。”
和皓月：“……”，那是和皓月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一篇小说，一个城市女生，有一天跟父母回老家，见到惊为天人的帅表哥，作者替女主角抱憾感叹：好想为帅表哥回到封建王朝。
就在这时候，江耀弄好了投影仪，帅气地跳下桌转身，和皓月白了一眼耍帅的江耀，双手点住鬓角，“哎呀，我现在不能直视我表弟了。”
宋荔跟和皓月两人笑出了牙花子，碰上周奇奇快哭了的表情，瞬间止了笑，电影开始播放，所有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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