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喂，快点射击啊。”将自己的额头抵上枪口，中也笑了。
后方的市里莉央担心得往前跨了一步，然后被太宰按住肩膀按在原地。
“就让小矮人好好表演一下吧。”
太宰轻声说道。
持枪的男人想要按下扳机，然而手上的枪仿佛有千斤重。枪口缓缓地向下低了下去。
“怎，么……枪、好重……！”
“才这么点重量别累趴啊。你是男孩子吧？”中也温柔地触碰着枪管。只是这样，轻量□□就像是变成了巨大铁块一样压在男人手上。
中也轻轻戳着□□，□□突然朝着男人的胸口横向落下。堪比大炮的重量，□□陷入了男人的防弹衣。
胸前的骨头被冲击碾压，男人发出了悲鸣。
撞击胸部之后□□落在了男人脚下，放出轻轻的咔嚓声。因为已经离开了中也的手，之前的重量已经消失了。
“能够操纵重力的小鬼……难道说，你是‘羊’的中原中也……吗？”男人捂住胸前□□道，“你归顺到黑手党旗下的传闻是真的吗！”
伴随着怒吼，男人挥出拳头。是利用腰部的扭动，在最短距离里突刺出去的逆突击。
“……啊？”
在军队教授的逆突击触碰到中也之前，黑色的旋风就已经撞上了男人的下颚。如铁锤般砸去的中也的右脚跟。是中也向上跳起，快速向后空翻后放出的直击。
“我才没有归顺到黑手党旗下呢。别产生这种让人火大的误会啊笨蛋。”
男人仰面倒了下去，大概因脑震荡而失去了意识，暂时无法起身了吧。
“哈，干得漂亮。”身后传来干涩的鼓掌声。“比起敌人直线放出的拳头，竟然是对此做出的反应的回旋踢更快呢。”
“是因为带着小羊羔，想要表现帅气的一面吗？”
中也的异能是操纵重力。操纵的不仅是触碰到的对象，也包括中也自己的□□。他能够减少自己的重力让自己变轻，从而施行高速攻击，然后只在命中的瞬间让重力回归原样。这样一来，如羽毛般轻巧放出的踢击，便会以岩石的重量突击对方。
“你就只在一旁看着而已吗，没用的绷带混蛋？”
“和某个以暴力自居的小学生不一样，我可是拦住了想要去给你添麻烦的小羊，还好好地从敌人的通讯设备中得到了情报。”
太宰不知何时地将敌人的通讯机放在耳边。那是从男人怀中偷来的。
“根据通讯里的意思，听见刚刚被你揍飞的那个人的惨叫，剩下的人好像正敢来支援。”
太宰的话音刚落，四周便显现出约十个人影。手上都持着枪械，将他们三人半包围一般分散地站着，举枪瞄准他们。
市里莉央抬头对上太宰的视线，小孩的眼里明晃晃的写满了鄙夷。太宰耸耸肩。
“喂绷带混蛋。我会把这些人打倒的，你帮我演奏下战斗音乐。重金属摇滚那种。”
“你是笨蛋吗。像要开屏的孔雀那样要在小孩面前表演吗。”太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队长被干掉了！目标是重力使！开始射击！”
枪声一齐响起。
踹地而起的中也化为黑色的残影。
而后变为了战斗。——若这种，其中一方的攻击完全没有效果，只是被踹飞，这样的单方面暴力能够被称为战斗的话。
就算被小型□□的枪□□出的792毫米的子弹命中，中也也不会受到丝毫伤害，子弹像撞到人身上的木屑一样弹开。这是因为命中的同时便被消去了重力。中也势头不减地像是肉食猛兽般在近地面的地方奔驰。而后撞上其中一个敌人。
敌人就像被卷入爆炸般被吹飞了。躯体横向落在地上，中也向反方向跳起。紧接着向身边的敌人的枪垂直踹下，将枪身折断了。消去体重的中也将□□作为踏板再次跳跃。在高空飞舞。随后在空中抓住一枚子弹，抡圆手臂投掷了出去。子弹贯穿了敌人的肩膀，嵌入地面。
时而如飓风般飞翔，时而变成陨石直击地面，任何枪口都无法捕捉到这样的中也。
“哈——哈哈哈————！”空中的中也很开心地叫喊着。
闪电般的速度和反射神经支配着在场的所有生命。面对这份压倒性的战场支配能力，就连太宰也只能忘却呼吸地注视着。
市里莉央望着尽情大笑的中也，犹如红宝石般的双瞳注入了迷人的光彩。
最终敌人只剩下了一个。他的肩膀流着血，充血的双眼瞪着逐渐靠近的中也。
就连小型□□的预备弹夹都已经全部射完。
“结束了。告诉我袭击这里的目的。”树林中，中也慢慢靠近。似是王侯般缓慢，消磨着时间。“有关‘荒霸吐’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袭击黑手党的准干部。”
“可恶……怎么能被你这种小鬼……！”
男人丢下小型□□，拔出腰间的备用□□瞄准中也。
“住手吧。”中也面不改色。“收起你的枪吧。反正你受了那种伤也不可能打中。开枪的话有危险的只会是你。”
“去死吧……！”
枪被击发了。
中也想用重力操作将其无效化——然而，没能做到。因为没这个必要。因为伤势，对方射出的子弹轨迹擦过中也的头侧。
子弹击中背后的大树，撞击到坚硬的树干后弹了回来，刺入了男人的脖子。
就连惊叫都没能发出，被子弹命中的男人仰面倒下，血液喷射而出。
目击全部的中也皱了皱眉，轻轻啧了一下舌。“……嘁。我不是都说了嘛。”
而后背向男人，迈出步子走向市里莉央。“敌人收拾干净了。快点走了。”
中也蹲下身，让莉央趴在他的背上，而后站起，想着宅邸走去。
太宰并没有回应。他摇摇晃晃地来到倒下的男人身边，在他脸庞蹲了下来。
“真不走运呢。很痛苦吗？”
太宰的表情很平静。然而瞳孔深处却微弱地摇动着，那有如憧憬消防队的少年在见到消防队员时所露出的光芒。
“……喀……”
“跳弹射中了喉咙都根部。就算现在就治疗，也无法治愈这样的伤即便这样离死亡却还需要花费五分钟左右吧。你不应该用枪的。”
太宰轻轻摇着头。
“这五分钟可是地狱一般都痛苦。我的话肯定受不了的。要怎么办？要我用这把枪，让你从痛苦中解脱吗？”
男人痛苦的喘息着，想发出声音却怎样都无法成声。
“我是为黑手党办事的。也就是你们的敌人。但是你让我见识到了死亡这贵重的东西，就我个人而言是想要报答这份恩情的呢。要拜托我的话，还是这说不出话之前比较好。”
男人的眼里摇曳着绝望的光。
“……枪……向我、开……枪……”
破碎的声音终于发出。
“好啊。”
太宰站了起来，扣下了扳机。
子弹命中了男人的头部，男人已经死去，太宰却没有停下。
“哈哈哈哈哈。”
从□□中连续射击出的子弹依次命中，男人的尸体弹动着。
“哈哈哈哈。多么奢侈呐。哈哈哈哈哈哈。”
“住手蠢货。”
中也从一旁把枪踹了出去。枪从太宰的手上落下，滚落到了远处。
太宰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看了看脚下的尸体，而后望向中也。一脸不可思议。
“已经死了吧。别向尸体浪费子弹。”
太宰茫然若失地看着对方。那是一种——奇妙的，比这之前所有见过太宰的人们所要见到的还要更像少年，与年龄相称的孩子般的表情。
之后太宰露出暗淡的笑容。
“是呢，你说得对。一般是会这么想的吧。”
随机，像是对尸体和中也都失去了兴趣般，向前迈出步子。
那样的神情已经回归到了一如既往的太宰。对一切概念都没有兴趣的灰色表情。
“哈哈。一般吗。哈哈哈哈。”
太宰干涩的笑声，被树丛间吸收殆尽。
“莫名其妙的小鬼。莉央，等完成任务之后我们就离开，以后看见这混蛋要离他远点。”
中也扭头嘱咐背上的小孩，市里莉央先是瞄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又看了看太宰的背影，而后才应声。
“嗯。”
……
“呜呜……好冷……通风变好了之后冷了三倍……真想在风吹不到的土中，像蝉的幼虫一样度过余生。”
在宅邸的二层，准干部兰堂颤抖着。
“真是灾难呢，兰堂先生。给你这个，放入暖炉的木材。”
“呜呜……帮大忙了啊太宰君。这间宅邸有暖炉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的话我一定会为了取暖直截了当地跳入焚烧的大火之中的吧……”
裹在毛毯里的兰堂接过太宰手中的木材，将它丢进暖炉里。
“喂，绷带混蛋，刚才的木材，你从哪里哪来的？”
“这间房子的柱子。”太宰坦然地说道。
在乱糟糟的接应室内，他们见到了兰堂。
兰堂是资格较老的黑手党。从先代开始就一直侍奉着组织，取得准干部头衔则是从森的时代开始的。先代的时代一直不得志，因此周围一直将他看做是森派，也就是说比起先代，他会更偏向现在的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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