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杨柳心不放心顾暄妍独自和景鸢在一起，只是回去简单的洗漱换了衣服，便又到了顾暄妍处。
当她来到顾暄妍的房间时，房间里多了很多人，夏荷和墨玉她们听说了顾暄妍病了，都来看望。
暄妍只是眯了一会也醒来了，景鸢见到来了许多人，她也插不上什么话，便先告辞回府上处理事情了。
顾暄妍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还是满脸疲惫。杨柳心看了出来，待了一会便委婉的把其余人都撵走了。
屋内就剩下杨柳心和顾暄妍二人，顾暄妍看着杨柳心的脸上布满了疲态，眼睛也因为熬夜有了深深的黑眼圈，想到那日大雨里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这两日不眠不休的照顾，顾暄妍觉得心里暖暖的。
“柳心姐姐”顾暄妍缓缓开口道“这两日多谢你照顾了”。
“嗯，没什么”杨柳心撇过头不敢看顾暄妍，自花魁大赛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相处过了，如今虽然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顾暄妍。
顾暄妍看到杨柳心不看自己，以为她还在因为花魁大赛的事情生气。
“柳心姐姐，我不是有意利用你的”说着，顾暄妍低下了头“只是那时我救父亲心切，实在是需要花魁这个位置，你帮我的许多事我都记在心里的，你对我真的很好，是我对不住你，我没考虑到你…”
“如今倒是知道对不住我了，之前还欠了我两年的糕点，成了花魁后可再也没给我做过了，莫不是要反悔了不成”杨柳心已经不在意顾暄妍利用她的事情了，只是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用尖酸刻薄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内心，也算是她为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顾暄妍听了这话，猛地抬起了头，她这是原谅我了？！
未待顾暄妍说什么，那边杨柳心又开了口“杨虎的事，是不是你让景鸢做的？”
暄妍知道杨柳心早晚会问起此事，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说了，
“是我做的，我不想柳心姐姐总是受制于人，如今杨珞已经长大，柳心姐姐该多为自己考虑，况且，杨老爹也只是被判了流放，做几年苦力正好可以助他戒了赌瘾…”
“你倒是好心，也罢，这件事情我要领你的情，你夺了我的花魁之位，又帮我安置了珞儿，算是两清了，只是你答应的糕点得作数，我可是亲自教了你许久的舞…”
“柳心姐姐…”暄妍看着杨柳心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从入楼起，杨柳心便帮了自己不少，自己为她做这些事情倒也是应该的。
“莫要再说这些矫情的事了，日后你有什么打算？”杨柳心岔开了话题，
暄妍正要回答，景鸢便回来了。
“妍儿，皇上念在顾伯父曾有功于国家，下旨准许顾伯父葬进顾家坟地，三日后由天字狱侍卫运送棺椁去安葬，皇上隆恩，特意准许顾伯父的家人及门生可以在沿途的朱雀大街设棚想送，我家已设了路棚，三日后我来接你去送顾伯父最后一程，然后我会亲自替你安葬顾伯父”。
暄妍听景鸢说完，又流下泪来
“阿鸢，谢谢你，定是你和景伯父在皇上面前进言才能如此…”。
“妍儿，快别说这些，你快些养好身子，才是第一要紧事。”
“对，为了父亲，我也要好好活下去，”暄妍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三日后清晨，景鸢按约来接暄妍，暄妍穿了孝服，收拾妥当又向楼中告了假便准备出门。
“你等一下，我和你同去，”这时杨柳心叫住了暄妍，只见杨柳心也穿了身素白的衣服，头上也没有带任何钗环，
暄妍看着杨柳心如此，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便和杨柳心一起出门了。
景鸢将她二人送到路棚，便去了天字狱，她今天会带亲卫跟在队伍后面，亲自跟随前去安葬顾玄清，
顾玄情为官清正，又文采斐然，曾做过国子监的讲习，所以在读书人中也是颇有人望，许多国子监的学生都在沿途设了路祭。
顾玄清的棺椁由天字狱的侍卫护送路过，顾暄妍便跪了下去，因为还是待罪之身，她不能亲自主持父亲的后事，她只能如此略尽孝心，杨柳心也跪了下去。
暄妍看着父亲的灵车渐渐远去，泪水终是模糊了双眼，她想起最后一次见父亲时父亲慈爱的笑，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可以救父亲出来，然后归隐山林，承欢于父亲膝下，没想到那一见竟是永别。
暄妍久久不愿起身，杨柳心也没有叫她，只是这么默默陪着，杨柳心把手轻轻搭在暄妍的肩上，拍了拍表示安慰，直到天色渐晚，暄妍才由杨柳心陪着回了楼里。
第二日，景鸢来找暄妍告诉她顾伯父已经入土为安请她放心，暄妍提出要和景鸢一起去那乾德兴绸缎庄，只当是想买几匹绸缎给杨柳心，以报答她多日的照顾之情。
景鸢之前听暄妍说起过这绸缎庄，便知道了暄妍的用意，就陪她一起去了。
二人到了乾德兴绸缎庄，那学徒还是立刻叫了掌柜，掌柜的见了顾暄妍和景鸢，有些疑惑，
“甄掌柜无妨，这位是景鸢小将军，我的挚友”。暄妍连忙解释道，
甄掌柜也知这景家满门忠烈，那景将军和顾太傅更是莫逆之交，便不再多言将二人引入后厅。
“顾姑娘，太傅的事，还请节哀”甄掌柜开口道。
“多谢掌柜关怀，我今日来是想问问那苏州之事可有了眉目，正好景小将军受命调查我父亲中毒一案，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下。”
“甄掌柜，在下景鸢…”景鸢起来见礼。
“小将军客气了，主人以前常说景家乃是我朝良将，景小将军更是青出于蓝”。
“太子殿下谬赞了，我和父亲一直认为殿下是被人所冤，奈何陛下雷霆手段，并没有给旁人求情的机会”。
“唉…对了，苏州传来消息，那钱炳兴暗中助崔家走私私盐，从中牟利…”
“什么？！贩私盐可是杀头大罪，他们怎么敢？”景鸢听了这话也是十分震惊。
“一定是朝中有人做靠山，他们才敢如此，这所获之利怕是大部分都进了那人手里，”暄妍听了消息说道“之前皇上让太子殿下监督是否有私贩盐铁的情况，只怕太子殿下就是查到了此事，才被人设计陷害的”。
“不错，主子必是查到了此事，却顾惜兄弟情谊，没有发难，才遭此大难的”甄掌柜接着说道。
“甄掌柜的意思是，幕后之人应是那祁王？可是有什么证据，那祁王可一直都是以贤王立世”景鸢听了甄掌柜的话想到祁王平时的声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那崔家是祁王妃的母家，钱炳兴又是白长行的同窗好友，白长行如今是祁王的臂膀，这些人都与祁王有关系，说是祁王也是合情合理”暄妍说道。
“祁王莫不是为了要争储，才贩私盐敛财，事发又设计陷害手足兄弟，真是令人不齿，这种人怎可做储君”景鸢愤愤。
“只怕是顾太傅也是被人所害，顾太傅向来跟在太子身边，这人怕顾太傅也知晓此事，所以急着杀人灭口”甄掌柜提醒到。
“父亲应该不知，竟是枉死了”暄妍死死的捏着手帕。
“可查到了证据？”这话自然是问甄掌柜。
“我们的人查到山中有一十分隐蔽的房子，房中发现了制盐的工具，后来查到那房子是崔家的私产，但是不小心打草惊蛇了，我们的人被发现了，崔家连夜转移了，房子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焦炭，所有东西都被毁了，所以没有查到证据…”甄掌柜叹了口气。
“这事本就不容易，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小心些”暄妍安慰道。
“是，顾姑娘。对了，说起来落月楼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落月楼？这与落月楼有何干系？！”景鸢问道。
“据我们猜测，落月楼的主极有可能也是祁王，只是不知建这落月楼是否单纯是为了赚钱，还是有其他的目的，所以便让暄妍姑娘盯着点这楼中是否有奇怪的地方。”甄掌柜说道。
“真的么妍儿？那你在这楼中岂不会很危险！”景鸢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没事的，阿鸢，只有在这楼中我才能查到许多事情，只是我暂时还未发现什么，这楼中看管甚严，都不允许随意出去，哪怕是出去表演，都有丫鬟小厮和嬷嬷跟着，表面上是为了怕我们逃跑，不知是否还有其他目的”。
“这样，还请暄妍姑娘在仔细着些，尤其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甄掌柜拱手说道。
“好的，甄掌柜”顾暄妍说完便起身准备回去了。
“顾姑娘放心，再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姑娘”
“若是来楼里不便，可去景府”说完，景鸢和顾暄妍便告辞了。
二人选了几匹缎便出了绸缎庄。
“阿鸢，你可不可以亲自去查，务必找到确凿的证据”顾暄妍看着景鸢认真的说道。
“妍儿，你放心，我亲自去，定要找到证据，”
“好，只有你去，我才放心，阿鸢你要千万小心”。
“妍儿，你在京中也要一切小心，凡是等我回来”景鸢叮嘱。
“好，一定”。
景鸢将顾暄妍送回楼里，便回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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