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什么第一宗，我看也不过如此，怪道别人叫他们乞丐宗，我还疑心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王师兄，你可真损啊。”
“你们小声一点，毕竟是在第一宗的地盘，叫他们的人听去了徒惹麻烦。”
一群外宗弟子在第一宗山门外的一座酒楼吃饭喝酒，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讽刺起第一宗的做派来。
“都不在他们宗门里了，在这儿说说有什么关系？”
“王师兄，第一宗怎么说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你又何必去得罪它呢？”
“不是我得罪不得罪，不过说几句真话罢了。这几天论道会下来，你们也看见了，它第一宗的弟子都是个什么水准，不客气点……给别宗弟子端茶送水叠衣穿鞋都不配！”
“哈哈哈哈，王师兄你呀你……”
“怎么，我说错了，那般低劣的天赋，竟然也配闻听天道仙途，第一宗真是笑死人。也别说什么天下第一了，怕不是拿人头凑数凑出来的。”
“王师兄话糙理不糙，无趣……无趣，第一宗门徒众多，按理说应该是高手如云，可这论道登仙法会我却没见到几个厉害的。不过那姓虞的剑修倒不错，听说是他们悟道峰这一辈天资最好的弟子？”
“哼，我看也就那么几个充门面了。”
“这话说得，怎么酸溜溜的呢？”
“怎么酸溜溜了？万师兄，你别不信，我虽然打不过那姓虞的，可他们第一宗又有几个姓虞的？”
“其实也没你们说得那么夸张，第一宗的确人才济济，不过底层弟子确实不行，听闻苏天师的弟子，姓戚的那个，修为极高，所以这样的法会都不屑于出手呢。”
“万师兄，你就别替第一宗找补了，我还听说姓戚那个修为根本普普通通呢。”
“好了，这有什么好吵的，诸位师兄弟来自五湖四海，今日有缘相聚，还是开怀饮酒才是。”
“是是是……来来来，赵师兄请了。”
这一群人里看服饰穿着分属不同宗门，其中姓万和姓王的两人都是一身紫衣，乃登海仙山的弟子。众人其乐融融，三杯酒水下肚，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不过他们注定喝不好这一顿酒了，本是上来给他们送酒的跑堂站在门外听了半天，此时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了房门，双目一扫破口大骂。
“第一宗以诚待客，没想到客反欺主，在背后这样嚼舌头，比妇人还多嘴多舌。你们说第一宗是什么……乞丐宗？呸，你们这样的，才是给咱们第一宗提鞋都不配！”
那群人大吃一惊，猝不及防之下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等他们回过神来，发现痛骂他们的不过是一个端酒的跑堂，顿时脸上一沉。
登海仙山姓王的那人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跑堂，竟然敢对仙师指手画脚，我看不仅第一宗山门之内尊卑不分，这山门之外也是有样学样狗胆包天！”
他话音一落，拍起桌上一根筷子，用灵力裹挟着迅疾的朝跑堂眼眶射去！看样子是要取他一颗眼珠教训教训。在别的地方，修行者和普通人的身份天差地别，敢这样得罪仙师，是绝留不下命的，也就是那姓王的，好歹看在这是第一宗的地盘，这才手下留情。
没成想这筷子还没到那跑堂眼前，就拐了个弯飞了回来，猛的倒插在了木桌之上！
姓王的那人一下站起来，却被身后同伴按住了肩膀。他惊疑不定：“第一宗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竟然连个跑堂的都收做弟子？”
楚篆缘冷哼一声，这酒馆是他们自家开的，能在第一宗山门外开个酒馆，这是他们过往想都不敢想的。如今这愿望好不容易达成，就在楚篆缘成亲当天，这酒楼也同时开门迎客。楚篆缘昨天才洞房，今天就闲不住非要来这里守着。他爹在后厨帮忙，娘在前面收账，媳妇倒没出来，新娘子昨儿才嫁过来，怎能让人家沾手这个？
酒楼开张第一天就座无虚席，地段好是其一，还正撞上了万盟会，人气更是鼎盛。楚篆缘便换了打扮给客人端菜送酒，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给自己家帮忙有什么丢脸，靠本事赚钱又有什么丢脸？谁想到就听见了雅间里面讽刺诋毁第一宗的话。
像楚篆缘这样的弟子，是十分感恩第一宗肯收他们入门的。也正是因为天下各宗都没有这样的规矩，才显得第一宗的有教无类多么可贵。在楚篆缘心中，第一宗就是天下最好的，谁说它半句不是也不行！
“我是第一宗悟道峰弟子，诸位高论我都听见了，这里不欢迎你们，马上滚吧！”
“你说什么！”
姓王那人受不得激，他身后的人却把他强压着不准他上去动手。
“这是第一宗的人，要动手也不能在这儿，你想被师父逐出宗门不成？”
“师兄说得对，”姓王那人眼珠一转，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戳中了你的痛脚。我们也没说第一宗的不是，可你们第一宗的底层弟子难道不是如我所说，修为低微如蝼蚁？”
“你！”
“我什么？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事天下皆知。你要是不服，正好开着法会，有本事就比武台上见真章。你是剑修我也是剑修，你要是怕了，大不了我弃剑不用就是了！”
他的同伙闻言，都偷偷憋笑。楚篆缘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到底年轻脸皮嫩，受不得这激将法，一口应承下来。
等戚无义知道这事，楚篆缘已经在床上躺着，一身灵脉皆被震断，修行一途从此断送。戚无义去看他，楚篆缘本来还在偷偷摸摸的哭，一见他立刻把脸埋进被子里，怎么也不肯把头伸出来。
“你是王八么？”戚无义骂他。
“我不是！”
“不是你把脑袋缩着干什么？”
“我……我难受……”楚篆缘说完便大哭起来。
戚无义无言以对，他心里很为楚篆缘难过，灵脉受损几乎无法治愈，一旦拥有过又要失去让人怎堪忍受？
“你真是笨，干嘛和人上比武台？”
“我不服气，他们在背后骂第一宗，我……我没忍住。谁知道他们登海仙山的人如此阴险毒辣，出手就……就毁别人灵脉。”
戚无义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都那么无力。最后他留下了一些从苏白那里拿来的灵丹就离开了。
回了飘渺峰，苏白正在喝茶看书，见他回来掀起眼看了他一下，问：“跑哪儿去了？”
戚无义摇摇头，苏白便也没多问。
“对了师父，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睡云上回来的。”
“哦……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苏白翻了一页书，说：“没有。”
戚无义又哦了一声，在苏白身边跟着坐了会，心神不宁的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戚无义早早的到了悟道峰，进了八宝玲珑塔后就四处寻找，不过他要找的人没到，一直到日上三竿后才看见几个穿着紫衣的人晃荡着过来。
“王师兄在登仙榜上已经位列一百零五了吧，真是可喜可贺。”
“这才哪儿到哪呢？”
“也是，凭王师兄的实力进入前一百也是有可能的，据说有人要出个仙师谱，靠这次论道登仙法会列出天下年轻一辈的百名佼佼者，到时候王师兄一定榜上有名。”
“那就承你吉言吧。”
戚无义在赤霄君弄出来的登仙榜上看了看，找到了排名第一百零五的名字——王峰峻。
王峰峻天资不错，楚篆缘在他手中简直像只老鼠一样随他戏耍，等他戏耍够了，只推说失手便废了楚篆缘一身灵脉。可他没想到，同样的事情转眼就发生在他身上。
“你是谁……是那个姓楚的找来的吧，我跟他可不一样，我们登海仙山的人也比你们第一宗的那些所谓弟子珍贵多了，你敢……啊！救命……我不打了，让他停手……让他停手！”
这件事产生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苏白不得不把戚无义暂时关了起来。登海仙山非要一个说法，苏白也不是吃素的，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非常强硬的把登海仙山的人打发走了。没办法，苏白拳头硬，当然说什么都很有道理，况且这事第一宗本来就占理。
王峰峻携私报复，判处赔偿楚篆缘灵丹三百，金三千。戚无义所犯同罪，也罚他赔王峰峻灵丹三百，金三千，还要受杖刑三十，禁闭半月。登海仙山知道后气个半死，偏偏说不出什么不是。
钱和灵丹最后当然都是苏白出，这年头徒弟都是白吃师父白用师父的，哪来的钱去赔别人呢？所以戚无义最终受到的惩罚也不过杖责三十，禁闭半月。
“师父，多打我一些吧，我不想被关着，过几天你们就去万牛窟了，我关了禁闭谁陪你去？”
“这么大个福来门还找不出人陪我去了？”苏白真对戚无义生了气，“再说我也用不上别人陪，你就在飘渺峰给我面壁思过，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教你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戚无义低着头道：“是姓王的欺人太甚。”
苏白冷哼一声：“那你就不会动动脑子，蠢蠢蠢……气死我了，你就好好待在第一宗思过吧！”
“师父……”戚无义还要再央求，可苏白已经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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