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0 扎手还是扎心
节目结束之后，还有酒会，在礼堂另一个厅进行。或者说，酒会其实才是圣诞晚会的重头戏，这些非富即贵、衣冠楚楚的成年人，聚在一起交谈着，从孩子的教育、未来的规划，谈到政策的动向、行业的兴起和衰弱，大家交流着信息也交换着名片。事实上，像范斯国际学校这种贵族学校，全面培养学生的素质能力只是一方面，毕竟这些孩子都不用走高考那条路，更多的其实是家长们的社交场所。
班主任找到吾宁，问他父亲是否来看他演出了，如果来了，可以参加一下班级的交流会。吾宁知道是有人想结交下他爸，于是如实告知，说他父亲太忙，所以没有来。班主任只好悻悻走了。
吾宁在礼堂大厅看到肖柒、唐博和他妈妈站一起聊天时，还颇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两人位置是挨着的，也不奇怪。
吾宁问：“你们认识了？”
吾太太说：“嗯，我刚在校门碰着点麻烦，他俩帮我解围了。”
“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叫你爸的司机过来接我了。你跟朋友好好玩，我先回家了。”说完拍了拍吾宁的肩，又笑着说道：“今晚你跟晓梦的合奏太棒了，过几天的元旦party你两再合奏一次吧，我给你们录下来。”
吾太太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肖柒和唐博说：“对了，你两过几天也来家玩啊，换装舞会，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的。”
吾太太走了之后，吾宁问肖柒，“元旦过来玩吗？”
肖柒摸摸头，“元旦节我要在家陪我奶，改天吧。”
吾宁有点失望，转向唐博。唐博看肖柒不去，他更没有底气了，只说：“我得帮家里看店呢。”
吾宁失落的神情溢于言表，如果唐博答应去了，说不定他还能说服一下肖柒，就跟这次晚会一样。但是唐博也不去，那肖柒就真的不会去了。
肖柒看吾宁挺失望的，就说：“第二天吧，2号我去你家玩，行了吧。”
这时庄晓梦窜了出来，直接扑到吾宁背上，脸上带着愉快的神情，“怎么样？我说效果会很好吧，你还不信。”
吾宁把她扒下来，“并没有很好，也就糊弄糊弄外行。”
庄晓梦切了一声，抱着光溜溜的胳膊。礼堂大厅因为频繁的开关门，暖气不是特别足，就庄晓梦这光胳膊光腿的，肯定冷。吾宁穿得不多，衬衣和西服，但他还是准备把外套脱下来给庄晓梦披一下，但被肖柒拉住了手。肖柒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看着唐博。唐博穿了一件大红色中长款羽绒服，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唐博看着三个人都盯着他，眼里都带着殷切的期望，仿佛自己是只待宰的肥羊，也把自己的衣服紧了紧，瞪着眼问：“干嘛？”
肖柒顺腿就是一脚，“怎么一点看不懂眼色，这时候不是该脱衣服给小梦梦吗？”
唐博实在委屈，“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你他娘穿得最多。快点，别废话。”
唐博也就只好脱了，边脱边问：“那我怎么办？会感冒吧，我感冒了就非得打针才好，打针很可怕。”
庄晓梦穿着唐博的衣服，已经到了小腿，看起来暖和多了，她说：“我衣服在女生宿舍的更衣室，过去换了就还你。”
吾宁问：“你大哥呢？”
“庄晓声已经被我先打发走了。”庄晓梦对她大哥从来都是直呼大名。
女寝跟男寝在相反的方向，唐博跟着庄晓梦往东边走，肖柒跟着吾宁往西边走。等走过礼堂前面明亮的路灯后，肖柒把自己身上带绒的皮夹克脱下来往吾宁后背上一扔。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吾宁被寒风一激，悄悄打了个不明显的哆嗦，吾宁不抗冻。当然，没几个人有肖柒那么抗冻，可能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是冰淇淋吃出了抗体，他从小就不怕冷。
吾宁回头：“你干什么？”
“别废话，穿上，我不怕冷。”
吾宁也没再说什么，就势穿上，还规矩地扣上了扣子。衣服带着肖柒的体温，像他的拥抱，带着别样的暖和。吾宁埋着头，低低笑出了声。
肖柒问：“你笑什么？”
吾宁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没什么，我竟然也有这种言情女主角的待遇，很新奇的人生体验。”
肖柒突然靠上来，勾着吾宁的脖子，笑得有点放荡，“怎么啊？第一次被人恰到好处的照顾吧，是不是感动得要死啊？”
吾宁还是笑，“是啊，感动得快死了。”
吾宁转过头，不笑了，两眼晶晶地看着离得很近的肖柒，他能感到肖柒的鼻息扑到了他脸上，像蝴蝶翅膀在他心里轻轻翕动，弄得心痒痒的。
肖柒仍放荡地笑着，挑着眉，眼神有些勾人，说：“那你怎么报答我啊？”
一瞬间，吾宁仿佛真的觉得肖柒也对他抱有同样的感情，于是脱口而出，“以身相许可以吗？”
肖柒愣了一秒，马上弯腰笑得直不起来，“靠，宁宁，你他娘的表演系毕业的吧。好好，这回合算我输。”
吾宁目光灼灼地盯着肖柒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点气愤，他真的很想把他顶在路边的树上，然后狠狠地吻他，狠狠地，把舌头伸进他嘴里，绞上他的舌，疯狂肆虐那种。
肖柒对上吾宁这种奇怪的眼神，收了笑，问道：“怎么了？”
吾宁紧握的拳头松开，暗自摸了摸手心里指甲掐出的深痕，说：“没怎么，快走吧，一会儿真的着凉了。”
肖柒跟了上去。
等他们换好衣服出来时，刚好碰上烟花大会开始了，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吾宁拉着肖柒去了学校里的钟楼。说是钟楼，实际只是一个三十多米的方形高台，最高处四面都挂着钟，只是个观赏性的建筑，所以并没有学生知道钟楼是可以上去的。吾宁也是在不久前，其中一个钟坏了，他去找工人维修的时候，才知道有个简易电梯可以直达顶端，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国际学校不差钱，烟火秀也是专门请的烟火公司，由电脑控制，精准燃放，表演出各种效果，一茬接一茬，五光十色，场面盛大。
他和肖柒两个人坐在这三十多米高的平台上，视野极佳，无人打扰。肖柒摸出一颗烟点上，安静地看着不远处海浪般翻滚炸裂的颜色。吾宁看着肖柒的脸，在烟花的映衬中也变幻着绚丽的颜色，而他嘴边的烟头，更像一朵炽热的花，忽明忽暗，每燃烧一次，就像在吾宁心口烙了一下。
烟火秀进展到了高潮部分，仿佛万丈海水同时涌起，万颗雨滴同时落下。肖柒摸出手机，对着天空录像。吾宁也摸出手机，对着微微仰头、叼着烟的肖柒，照了一张。可能肖柒看得太认真，丝毫没注意到吾宁在偷拍他。吾宁拍好后，在手机里做了一个备份，加密之后，又传到了云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如果他提出来给肖柒照张相片，肖柒也一定会摆好姿势让他拍个够，可是他从来没提出过这种要求。
偷拍一张，给自己偷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肖柒突然转头，说：“怪不得电视剧里都带女主角去看烟花呢，还真挺浪漫。”
“嗯。”吾宁并没有觉得烟花有什么稀奇，只要跟肖柒在一块，干什么都挺让他心动的。
肖柒又说：“你说唐博和庄晓梦亲嘴了吗？”
吾宁转过头，眉头轻皱，“嗯？！”
“这种场景，按桥段不是都该亲个嘴的吗？”
“或许吧。”吾宁脑子有点乱，不知道是他不正常还是肖柒不正常，他总觉得肖柒好像话里有话，在暗示他什么。
肖柒转头看着吾宁，把一口烟轻轻吹在吾宁脸上，问：“宁宁，你亲过嘴吗？”
“没···没有。”吾宁狠咽了两口唾沫，突然变得有些口干舌燥。
突然，肖柒伸手捏住了吾宁的下巴，慢慢逼近他，吾宁能看到肖柒瞳孔中倒映的点点火光，比此刻深蓝如缎的天幕上，余烬里零星炸开的星星点点更加耀眼。
吾宁心如擂鼓，双手狠狠抓着水泥台面的边缘，他微微张开双唇，止住了呼吸，然后闭上了眼睛···
肖柒放开了他，退回了正常的位置，说道：“不能吧，长得挺帅的小伙，连个妞都泡不到？”
······
吾宁有种想把肖柒推下钟楼的冲动，或者干脆自己跳下去得了。果然还是自己太不正常了，算了，自己指望肖柒能够正常，本身就很不正常。
肖柒一个人在那儿嚷嚷开了，“哎，别说，说起来，你还真挺多优点的——长得也帅，家里也有钱，很会照顾人，还会点乐器啥玩意儿的，按道理不应该啊，你这样的，妞们应该直接生扑才对，我要是个妞，我都扑上来了。”说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传说中的牙签男？”
吾宁差点被肖柒给气得岔了气，无奈地笑着说：“那你要不要摸下看扎不扎手。”
【作者有话说：扎手是不扎，可是扎心啊，老铁。
加V了····
第一次入V，一方面很开心，另一方面也很忐忑。
宝贝儿们别弃文啊，哭着球球你们留下来。
我开车，开车还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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