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苏家主在查案
今日的府衙里迎来了几尊大佛，周长元作为渔阳郡的郡守，早早的就安排了起来，山珍海味、美女乐师都被他安排妥当。
“七殿下，您里面请——”
“行了，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本皇子可不是来玩的。”
洛昱昭站在大门前，就是不往里迈一步。
“赶紧的，把那个案子告诉我，我要去查。”
“是是是，”周长元点头哈腰，心里庆幸上面来了消息，“不过殿下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舟车劳顿的，免得伤了身体啊。”
“对啊殿下，这调取案宗也要时间呢，您不如休息一下，免得娘娘担心。”
顾迟上前说道，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不对，是护卫，他得保证殿下的安全。
“本皇子没那么弱不禁风，你磨磨叽叽的，是不想让本皇子查吗？”
“不不不是，”周长元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臣一片赤子之心，只是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啊！”
洛昱昭皱着眉，想要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洛昱昭？”
苏若汐着实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位养尊处优的七殿下。
“苏……”
“大胆，你竟敢直呼殿下名讳！来人，把她……”
“闭嘴！谁让你说话了！”
被打断的洛昱昭心情很不爽，直接训了回去，也不管被骂懵的周长元，长腿一迈，倏地跑到了苏若汐面前。
“苏若汐！呃……还有徐长老。”
一看到徐青安，洛昱昭的气势就卸了一半。
“七殿下。”徐青安点点头，他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小性子去刻意针对一个弟子。
“你怎么在这儿？”
“我……咳咳，”洛昱昭忽然想起了什么，端起了架子，倒是颇有王侯风范，“本皇子自然是来查案的，这里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我身为大祁的皇子，怎能视而不见？”
说着，还狠狠地瞪了周长元一眼。
无辜躺枪的周郡守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行了，别装了，”苏若汐白了他一眼，“我还不了解你？让我猜猜，你根本就不知道有历练这件事，没有去选历练内容，所以在最后被随机分配到了这里，对吧？”
洛昱昭撇撇嘴，顿时原形毕露，行吧，他承认，“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没选。”
其实苏若汐也很郁闷，为什么选择历练必须要本人去？别人代替不行吗？搞得她现在大老远地跑到渔阳来。
“哈，咱俩一样呗。”洛昱昭说着，眼神还不停地往苏若汐身后瞟。
“看什么呢？”
“那个，她没来吗？”
“她？”苏若汐扫了一眼洛昱昭身后三三两两的官员，心中明白，元这个姓还是太敏感了，“不知道，我没看见过她。”
“其实，她是唯一一个自己选择这里作为历练地的人，”一直沉默的徐青安忽然说道，“只是她一个人先走了，没有和我们一起。”
“这样啊。”
既然是同一个历练内容，那么日后肯定会碰到，而且以元珺的实力，对他们而言是一大助力。
不过，那“唯一一个自己选择的人”是什么意思？现在客栈里窝着的那一堆弟子都是被分过来的？
“你们来这里要干什么？”
“验尸。”苏若汐淡淡说道。
“那我跟你们一起，”洛昱昭随手指了一人，“赶紧带路。”
“是、是。”
“殿下，您就别去了吧，”顾迟满面愁容，那种地方，要是把自家主子冲撞了怎么办？“那种地方，不好，煞气太重。”
“别废话了，是个人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行，再说了，本皇子现在可是修行之人。”
“可是……唉！算了，”顾迟是知道自家主子性子的，那股倔劲一上来，没人能劝住，“您被吓到了可别来找我。”
“你闭嘴！”
“是！”
一行人吵吵闹闹地去了义庄，周长元也想跟过来，洛昱昭嫌烦，给赶了回去。
这个案子除了张家，还有几户人家遭了毒手，这几户人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住所都紧挨着张家，所以官府为了办案，特意把尸体都放在了一起。
“就是这里了。”
“劳烦。”
苏若汐和徐青安一起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恶臭味，让两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洛昱昭也想跟进去，但没走几步就被那股味道熏了出去，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殿下啊殿下，你这是何苦呢？”
“闭嘴，呕～”
“是是是，闭嘴。”
苏若汐没有理会后面的声音，径直走到了最里。
那里放着的是张家人的尸体，也是最一开始的两名被害者。
一男一女，男人一对眼睛只剩下了两个窟窿，嘴唇也烂掉了，下巴颏裂开，大了一倍，两只手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一旁的女人也被挖了眼睛，嘴被撕烂，脸上有一道很深的泪沟，已经面目全非，全身上下只有半截里衣挡着最后的尊严。
苏若汐几乎立刻便想到了这个女人遭遇了什么。
“这是张家的那对父女。”
“嗯，和那些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手法。”
苏若汐看向身后，十几道尸体堆在一起，皆不完整，要么没了腿，要么没了胳膊，浑身漆黑，如果不是能看出个人形，还以为是一团污泥和石块混在了一起。
“可以确定的是，有魔气。”徐青安说道。
“不，还是有些不对。”
苏若汐来来回回地走着，心头的那丝异样越来越大。
他们的确是死于魔物之手，这没有问题，张家父女也是如此。
等等！
苏若汐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走了回去，伸出手，分别在两具尸体上划过。
女尸已经有了一层尸蜡，而男尸没有。
“她不是张家长女。”
徐青安上前一步，指间凝出灵力。
围绕在两具尸体上的魔气缓缓散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男尸变化不大，女尸却已经变成了一个臃肿的妇人。
苏若汐和徐青安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异。
“张小娴没死？”
“不，”徐青安摇了摇头，“是尸体被换了，这里有挪动的痕迹。”
“是于融？”
“有可能。”
……
是夜，黑暗笼罩下的街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打更人提着一盏灯笼，敲着铜锣沿街巡夜。
一道人影慌慌张张的在街上跑着。
“娴儿！”
于融猛地推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院子里躺着几具已经没了生气的躯壳，一团黑色正趴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啃食着。
听到声音，那团黑色缓缓抬头，依稀可见是个人形。
它正是已经变为了魔物的张家长女，张小娴。
于融喘着粗气，他发现娴儿不在的那一刻就追了出来，可还是来迟了一步。
“娴儿，过来，跟于融哥走。”
张小娴歪了歪头，变为纯黑的双瞳看不出神智，但依然对来人收起了杀意。
“没事了，”于融伸出手，一点一点地靠近，“来，别怕。”
张小娴忽然嘶吼起来，疯了一样扑向于融的身后。
徐青安突然出现，一掌拍了出去，数名弟子持剑落下，将他们围了起来。
“娴儿！”于融眼睁睁看着张小娴被踢飞，双目欲裂。
“果然是你啊。”
苏若汐从门后走出，站到徐青安身旁，真凶现身，倒也不枉他们设了这个局。
洛昱昭也跟着跑进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情形。
“那个东西就是张小娴？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唔……”
“你这个混蛋，闭嘴！”
“洛昱昭，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苏若汐白了一眼后面正在被跟班捂住嘴的某人，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很明显，洛昱昭的话已经激怒了他。
于融低下头，不远处的魔物嘶吼着，却无法挣脱束缚。
“我说过，我看在小小的面子上信你一次，可惜了。”
听到小小的名字，魔物更加激动，几乎快要挣脱开来，它的异样吸引了在场大半人的目光。
于融忽然抬头，猛地撞开了一直钳制着他的弟子，他的力气不小，这一撞还真让他得逞了。
“娴儿，跑！”他直直地扑倒了正在施展着禁锢术的弟子。
少了禁锢，魔物顿时有了反击之力，周围的弟子被这一变故惊到，尚未反应过来，魔物就已经张着血盆大口扑来，杀气腾腾。
“所有人，后退。”
徐青安飞身上前，一剑挑开了已经杀性大发的魔物。
“你别动她！”
于融又一次扑了过来，只是还没近身就被踢到了一边。
“看好他，”苏若汐厉声呵道，“她已没了神智，你在她眼里和这些尸体没什么区别。”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碰她！”于融不停地挣扎着，“娴儿，快跑啊！”
“嘶啊——”张小娴不停地吼叫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别想走。”徐青安单手结印，巨大的牢笼自下方浮现，将魔物笼罩其中。
只是猎物的临死反扑才是最危险的。
张小娴无差别地攻击着周围的所有人，口中喷出了一股黑紫色雾气，带着恶臭味，腐蚀着四周的一切。
众人连忙远离那里，徐青安也不得不停止施法。
苏若汐见过这种毒气，来自魔族墓土之渊，危险性极大，无法防御。
徐青安提剑上前，体内的灵力顺着剑势喷涌而出，强大的气流顿时爆炸开来，毒气被生生劈散，魔物也倒飞出去。
但它的反击还没有结束，魔物趴在地上，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若说之前还有个人形，现在则完全就是一个怪物了。
“娴儿……”于融怔怔地看着，整个人都失了神采。
“它早就不是你的娴儿了，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苏若汐冷声道。
倘若张小娴还有一丝神智，又怎么如此嗜血。
魔物左右打转，又一次向他们扑过来。
这时，一道符纸打在了魔物身上，里面嵌刻的阵法展开，把它压得无法动弹。
所有人都看向来人，一袭黑衣的女子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元珺？”
“嗯，”元珺应了一声，把拉着的女孩递给苏若汐，“路上遇到的。”
张小小怯生生低着头，不敢说话。
“小小？”于融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孩。
“哥哥！”小小眼里泛起了光，扑到于融怀里。
“元珺，苏若汐。”洛昱昭兴冲冲跑了过来。
顾迟无奈地跟着自家主子，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在听到洛昱昭喊出元珺名字的时候愣了一瞬。
因为元珺的出现，魔物没有逃走，徐青安命弟子先行把张小小带回去。
“不要，你们不要伤害姐姐和于融哥哥好不好。”
女孩抱着苏若汐，大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他俩都杀人了！放了他们，说不定哪天被吃的人就是你。”
女孩似乎是被吓到了，打了几个哭嗝。
不得不说，洛昱昭这个性子对管教小孩子倒是很有用。
“小小，”于融忽然开口，“哥哥之前教你犯了错要怎么做？”
“道、道歉。”
“对啊，哥哥做错了一些事，要去道歉，你和这些哥哥姐姐们先走，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我要我的哥哥姐姐！我要爹爹！”
女孩又一次哭了起来，但没人忍心去训斥她，一个十岁的孩子，一夕之间便失去所有的家人，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听话，”于融心中酸涩，却依然对女孩露出了笑容，“不乖的孩子，哥哥不喜欢。”
“哥哥，我听话。”女孩抹着脸上的眼泪，乖乖地走向苏若汐。
“你们送她回去，保护好她。”
“是。”
于融瘫倒在地上，已经没人再禁锢他了，但他不想逃了，他看向身旁金色的法阵，笑了笑，“没事的娴儿，别怕。”
“你还瞒了什么？”
于融看着苏若汐，大笑起来，“我没骗你，我那个时候的确是去了京城，也的确是被人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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