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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女扮男装少将军vs白切黑病弱皇子


军营燃起篝火,一阵阵炙烤的香气缭绕在军营上空,酒杯相碰,豪迈的笑声不时响起,酒酣胸胆尚开张,一名副将摇摇晃晃提起酒杯向主位的秦越走去。

        爽朗笑道:“下将敬少将军一杯,祝少将军此回京城青云直上,扶摇万里。”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秦越也饮尽了杯中酒,神色看不出喜怒,命人将喝醉得副将带了下去,神色始终淡淡的,与热闹的宴会格格不入,明明置身人间,却又好像飘在云端。

        飘在云端,楚乐允暗下眸子,勾唇一笑,今夜,他就要拉下云端明月。

        轻轻地给手下副将一个眼神,下属会意地点点头,转身与周围人说了几句,一同端起酒杯走向秦越。

        一杯又一杯地敬酒,秦越面对众人的祝贺也不好推辞,连饮下数杯酒,饶是秦越酒量好也有了醉意,有些昏沉地靠在椅背,凤眸迷蒙,连走过来的楚乐允也看不清模样了。

        勉力支撑起身体,忽而面前递来一杯酒,秦越有些呆愣地抬头看着楚乐允,动作迟缓地接了下来,正想说些什么。

        见秦越难得的醉态,楚乐允心下瘙痒,不待秦越拒绝,轻声哄着:“师兄都接下其他人的酒了,阿允的酒更不会推辞对吗?”

        秦越一卡,委委屈屈喝下了酒,负气地将酒杯塞回楚乐允手中,轻轻打了个酒嗝,被酒气冲红了俏脸,本来迷糊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一瞬。

        察觉不妙,秦越面色僵硬,不顾众人挽留,从宴会上迅速离开,自以为保住了少将军的风范,没有醉得不省人事,暗喜着回到了营帐中。

        楚乐允看着空空如也地酒杯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微湿地衣袖,处理起宴会后续。

        秦越呵退侍从,躺在床榻上轻轻扯开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脸颊绯红,醉山颓玉,凤眸醉意朦胧,容貌美艳不可方物。

        “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秦越意识不清地看去,灯火摇曳中,楚乐允地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阿允,竟不知师兄如此好颜色。”楚乐允轻笑着摇摇头,一步一步走向了床榻,眼露痴迷地看着如玉山倾倒的秦越。

        看着秦越懵懂地眼神,楚乐允轻轻抚上了她的黑发,俯身深深一吸,鼻间尽是秦越身上说不清的清香,眸子渐渐染上疯狂,手背上青筋浮起。

        “师兄,阿允真的没想到连你也会背叛我,不过没关系,今晚之后,你就永远属于我了。”楚乐允高高仰起头,将泪水压回眼眶,轻轻解开了玉带,俯下了身。

        秦越迷迷糊糊感到脖颈处的湿润,轻轻推拒几下,却被楚乐允抓住了手腕举过头顶,强烈的不安感使秦越瞬间清醒过来,不待看清身前之人,就狠狠推下。

        楚乐允不防秦越会突然清醒,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回过神来时,秦越已经捂住衣襟直起身,用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指向了自己。

        空气一时间静得可怕,秦越眼神冰冷至极,眸中似有震惊地看着楚乐允,握剑地手轻轻颤抖,不敢置信地问道:“阿允,你知道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这不是师兄数年前对我做的事吗?我现在主动来做,师兄不开心吗?”楚乐允笑得暧昧,清澈的眸子像带着小钩子似的看着秦越,衣袍散乱一地,襟门大开。

        秦越不自在地转过头,避开楚乐允的眼神,怒斥道:“马上穿好衣服出去,本将当你从未来过。”收回长剑,转过身背对着楚乐允,周身寒气凛然。

        “师兄,我出去了,明日你还会见我吗?怕不是又要避我如蛇蝎,师兄,我恨你”楚乐允冷笑着从地上爬起,眼眸暗色如墨。

        秦越心口一痛,惊声道:“阿允,你在说什么呢,师兄难道待你不好?”内心不安,又想着怕是前几日的冷待吓到了楚乐允,软下声音:“师兄既然应诺了你,便不会弃你不顾,你,不必如此。”

        “是吗,师兄真的不是哄骗于我?”楚乐允挂起了纯良的笑容,内心却阴暗地想着,待师兄登基,自己命好些就是幽禁终身,命差些估摸着就是被斩草除根了。

        轻轻放下拢着衣服的手,扯开外衣扔在地上,趁秦越不备,直接从秦越身后抱了上去,贴在柔软的耳垂旁低语:“阿允心悦师兄啊,师兄不喜欢阿允了吗?”说着轻轻蹭蹭秦越的黑发,如撒娇大犬一般。

        秦越被蹭得痒痒,绯红了脸,心软一瞬,不料楚乐允轻轻扯开了自己的腰带,在耳畔恶意满满地说:“可惜,阿允不喜人下,只能委屈师兄了。”

        身后一阵寒意袭来,秦越紧张地挣开禁锢,退开三丈,想起自己的女子身份此时还不是暴露之时,凤眸恼怒地看着楚乐允,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楚乐允可惜地看着色若春晓的秦越,低下眸子,委屈地说道:“师兄不能屈就一下吗?阿允会轻一些的。”复而又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秦越。

        “呵”秦越直接气笑了,气急败坏地指着门口叫楚乐允马上出去。

        见师兄大发雷霆,楚乐允无奈地退了出去,甫一出营帐,就恢复成面无表情,一身冷气的模样。

        “师兄真是绝情啊,那就别怪阿允先下手为强了。”楚乐允轻笑一声,走向黑暗中。

        翌日清晨,秦越收到了一封来信,是京城暗探的密信。

        秦越心下诧异,呵退侍卫,打开信件细细查看,良久,面色恍惚地放下信件。

        信上是陌生的笔迹,似是怕秦越不信,还印上了一道徽记——是月氏皇族暗卫的标志,一如当年白衣人手中刀上标志。

        低低的笑声响起,秦越愤怒地推翻桌案上一切摆件,瘫坐着出神。

        那些年随着月氏遗部逃亡的日子很苦,风餐露宿,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还有暗卫对自己这个透明皇女的不屑,那些暗卫只是忠诚于女帝,而不是自己,不断的灌输仇恨与她,在暗卫如地狱般的训练下,秦越成了一把杀人利器,一个用于复仇的手中傀儡。

        没有温情,没有关心,月氏遗部除了躲避新帝的围捕,还要忙于内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权力的争斗。

        秦越看着身边面孔的不断更替,换来换去,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自己的感受。

        秦越厌恶极了权力,那种被人盯着算计的感觉,在暗卫营自己已经尝了个遍,即使登上高位,掌握天下大权又如何?

        秦越不想困于这种权力的束缚,一朝找到自己的身份后,秦越也确实惶恐过。

        国破家仇的罪是楚家的,复国大计的责任是月氏给她秦越一人的。她没得选,整个童年都充斥着复国仇恨,她不断学习着杀人秘法。

        却没有人告诉自己复国后要如何当一个皇帝,没有帝王心计的帝王,不过是底下人手中的棋子傀儡。

        当年趁着月氏内斗,秦越负伤逃出,让两拨人都以为自己已死,匿于人海中。

        却不想自己给楚乐允的一枚玉佩惹了大祸,当年派暗一查的楚乐允与前朝的消息,秦越早早收到了回信,只是不解其意,只能压下疑惑。

        如今看来,是月氏的人无意看到了代表月氏皇族的信物玉佩,便起了疑心,想着秦越能假死一回,未必不能再来一回,便暗中跟踪楚乐允,不料被其他皇子察觉,借机发作,让不明不白地楚乐允惨被厌弃,月氏遗部也被牵扯大半。

        之后秦越的下落也无从查起,原本应是如此,却不想,月氏的人气不过,竟准备杀掉惹来祸事的楚乐允,在野林一战,白衣人看到了楚乐允的玉佩,起了疑心。

        见秦越在军中身份甚高,不便探查,便潜伏数年,趁犬戎来犯,暗暗查看过秦越的容貌,愈发笃定秦越身份。

        引而不发数年,如今见秦越手握兵权即将回京却来相认。

        想到这,秦越苦笑一声,原来竟是自己无意中害了阿允,若不是自己送出玉佩,阿允就不会再与自己相会,自己可能也不会找回记忆,被月氏发现,也不会,陷于如今两难之地。

        人生在世,最难逃命运的摆弄,人海辽阔,无日不风波。

        信上不光是揭露了秦越的身份,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哭诉起对前朝的怀恋,殷殷嘱咐秦越勿忘复国,甚至煽动秦越拥兵自重,直接一举打上京城,还隐晦提出了,秦越的女子身份藏不了一世,总归是欺君之罪。

        秦越冷笑起来,举起信件走向烛台,将这封偷换进来的暗信烧毁,不顾信中威胁的话语。心想京城的暗探不可能背叛,只能是军中亲卫有了内奸。

        秦越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天下,到底是要乱了。

        这些天来,秦越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夺位,隐隐有个念头,皇位不属于自己,即使耿军师与月氏遗部都希望自己夺位,可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为天下苍生还是为争权复国,这都不能打动秦越。

        恍惚间,秦越想起了自己做这一切的初衷,最初只是为了一句诺言,为了少年哀求地眼神,那股不服输地劲,那也是秦越这么多年感受到仅有的温暖。

        那个少年多么像自己啊,一样痛苦的童年,被厌弃的境遇,只是,自己没有勇气与之抗争,只能落败逃离,躲躲藏藏。

        可楚乐允却会恨,会不甘命运的安排,只要有一丝机会就要挣脱束缚。子夺父位,残杀手足,无疑会被天下不齿,哪怕是夺得皇位,也是暴君之名。

        可对于楚乐允而言,皇位只能是流着血的,帝王家没有亲情,只有手握权力才能活下去,不再受制于人。

        这一点秦越更是明白,女帝的后宫冤魂无数,处处都是争斗,没有地位的人,活得不如上位者的狗,甚至比狗都不如。

        那些黑暗无比的日子,正是打动秦越对楚乐允施以援手的原因,吾已身处地狱,只愿吾的少年清澈如往昔,不坠青云之下。

        秦越此刻真正下了决心,这帝位她不要,救世不在高位,怀有救世之心,处江湖之远亦能助国,她会送楚乐允登上高位,监督他成为救世之君。

        拿出那枚青玉滕花玉佩,秦越运起内力,不多时,玉佩化作齑粉落在地面,消失无踪。

        就好像象征着,此世间从此只有秦越,而再无前朝遗孤月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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