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皇后计策

“自然。”

        萧珩听到答案也没有再多说，大步走出宫门。

        沐清漓被侍卫扶进马车，经过刚刚那一幕，此时她已经是虚汗连连。五王爷就如地狱里的修罗般一字一句将她内心剖开，撕扯出无尽的屈辱。

        回到沐王府洛白替她准备好了热水，她就这般静静地泡在浴桶之内。

        房外是洛白对侍卫的询问，仔仔细细没错过半分。

        沐浴过后，洛白替她绞干头发，一身宽大的睡袍，稍稍一绑露出手臂上大片淡青色的淤痕。

        “问清楚了？”她问。

        “要奴婢说皇宫之中，就只有太子殿下威严些。”洛白手中动作没停，将她软软的发丝轻柔按压印干水分。

        “这是听来的？”

        洛白轻“嗯”一声，侍卫的确与她这么说的。

        “那…五王爷萧珩呢？”沐清漓面上有些不自然。

        洛白手一顿，转眸一想王爷之所以会开口询问，定是为了五王爷。她从新动作开口道：“云剑贯说五王爷从前如何的骁勇，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凡夫俗子丑陋有余。”

        沐清漓一听只觉得好笑，皇族贵胄何来丑陋有余？洛白的恶意抹黑她心如明镜。

        绞干湿发她扶沐清漓躺下，一整天的折腾男子也劳累不堪何况还是个女子。

        沐清漓入睡后洛白才退出房门，将门掩上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侍卫和她说整个宴会上五王爷的视线没离开过自家王爷，还说了五王爷眉目俊隽，比传闻中更加仙人之姿。种种都让洛白心里难安。

        她恶意诋毁也是为了让沐清漓彻底的厌恶五王爷萧珩。即便有了夫妻之实又如何？他们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人。

        这一夜沐清漓又陷入梦境。

        屋顶上是匆匆赶回沐王府的云剑，他一身黑衣修长诡魅，双手抱剑注视着脚下的沐王府。

        …………

        坤宁宫中皇后亲自为太子萧澜倒上醒酒汤，温声道：“皇儿应少饮些酒，饮酒伤身。”

        萧澜浑不在意，挥手道：“母后孩儿无事。”像是又想到什么他脸色一变：“看来滇宁王对自家胞妹也不如外界传言那般手足情深。”

        “想那闵书冉也是个蠢笨无用的，得手了还是功亏一篑。没让老五与沐清漓翻脸，也就可惜了。”皇后幽幽一叹。

        想当初皇后有意拉滇宁王，想让慕清欢入太子东宫为侧妃，没想到竟被沐清漓以家妹早有婚约给拒绝了。

        这次设计这一出，一方面是想让两人交恶，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出当年被拒绝的那口恶气。

        萧澜只觉得内心畅快，当初自己得不到沐清欢，如今她被毁了清白，想必以后嫁入云南婆家，不会好过。

        当年之仇得报，他脸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此番进京，父皇究竟如何打算？”

        皇后接过他喝完的醒酒汤碗递到一旁：“皇上的心思也好猜测几分，沐王府驻守云南多年，每年上供只多不少，可见云南之地富足。又有土司凤氏家族支持，只怕翅膀过硬会起谋反之心，至于滇宁王真瞎假瞎，只有亲眼所见才为实。”

        “想是如此。”萧澜点头应和。

        “还有一点滇宁王年岁已不小，此番入京想必皇上有意为他挑选正妃，成人之美岂不妙哉。”

        “那…母后，您的意思是…”

        皇后看了眼自家儿子轻声道：“滇宁王虽是半废之人，可他身后有庞大的势力，还有支沐家军不容小觑，皇上为他选妃也会选家境品行好的女子。”

        沐清漓十九了，早该到了成婚的年龄。

        “说到婚事，五弟也有双十年华。去陇西行军打仗多年生生耽搁了，夏贵妃到底不是他亲母妃，也不着急。”萧澜嘴角扯出一抹笑：“不如您和父皇提提！”

        闵书冉那个贱蹄子不是钟意五弟多年吗？成人之美的事，他也乐意之至。

        沐清漓天一亮就清醒过来，后半夜睡得稍微踏实了些。

        洛白端着洗漱的水进房，她便问：“昨夜可是云剑回来了？”

        一月前她的贴身侍卫云剑被她派回云南给母亲报平安，顺带捎回了几封要紧的书信。

        后半夜她莫名的心安，闻到熟悉的安神香，她便猜测是他回来了。

        云剑跟着兄长沐清漓形影不离，要不是当年他被引开遭围堵，她兄妹二人也不会身陷火海，兄长更不会为她而死。

        兄长死后云剑自责万分，一度想以死谢罪，是她拦下来了，是她对他说：“如果觉得愧疚的话，就跟在我身边，找出那个纵火之人。”

        从此，云剑追随着她，保护她。

        知道兄长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每每入睡皆是梦魇连连。云剑守在房顶，听到她的梦噫就会为她点上安神香。

        洛白颔首，她也是一早从侍卫口中得知云剑下半夜就已经守在房顶的消息。

        “王爷，奴婢听闻皇后娘娘有意为您选妃。”

        ”怎么我家洛白想当王妃了？”沐清漓调笑一句。

        洛白嗔怪一眼，无视她的打趣：“消息定当不假。”

        “迟早的事。”

        “可是…”娶了王妃沐清漓女扮男装的事，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尽管让她们折腾，回头选好了，你就放消息出去，说我不举，不仅眼盲身子也是废的，到时候还有女子愿意嫁进来我们也没必要拦着好吃好穿，供着便是。”

        洛白应下，为今之计，也只能将计就计，只不过…她犹豫着开口：“若是选妃一事与您在燕春楼被算计一事是有心人为之的话，想来选妃一事还要生出事端，之后的决策只怕要细细斟酌。”

        “届时再说。”

        第二日，由于出门打探消息沐清漓又换回了女装。云剑跟着不方便洛白替她带上帷帽两人就坐上了马车，离开沐王府。

        茶楼里说书的先生讲的唾沫横飞，讲到宫廷秘事时，才呷了口茶，放低了嗓音。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此番滇宁王入京皇上万岁有意为他赐婚呐！”

        “一个瞎子，新娘是圆是扁也不知，还不是万岁说了算。”

        “那可不，我家老婆子在丞相府当差，听说皇后娘娘属意的是右丞相府的小女儿呢！”

        “那个刁蛮无礼的齐相意？”

        “就是她。”

        “啧啧…可怜的滇宁王以后可要家宅不宁啰。”

        众人调笑着说到此，更是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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