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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关于我冲突


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日本区区弹丸之地,资源匮乏、兵力单薄,却以这样的孱弱之躯引来世界上许多其他大国的忌惮。这并非是因为它有高华的品德,也不是因为它有震慑诸国的秘密武器,它的一切成就皆来自于一人——

        支配之恶魔,玛奇玛。

        支配之恶魔究竟是何时被召唤,降临在日本的,这一点外界无人而知。她似乎一直只是作为内阁的兵刃,国家支配意识的具现化,掌权者的狗链而存在。她的存在威慑着各方宵小,在恶魔肆虐的当今社会开辟了一方乐土。

        由恶魔之力主导的时代来临,同时新一轮的地球冰期出现。为了争夺资源,以及更加丰沛的恶魔之力,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上爆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在这场战争中,恶魔之力被当做兵器大规模投入战场,其中包括支配的力量。

        在战争初期,支配之力并没有在战场上大放光彩。比起那些挥手间可以轻易覆灭一个小国的力量,支配在这纯粹由暴力组成的地方似乎并不出色。但是在中期,一个让全世界震惊的消息意外走漏——早在不知多少年前,日本就已经全部落入玛奇玛之手。

        也许是蚕食鲸吞,也许只是一夕之间,但是等诸国反应过来,人类究竟打开了怎样的魔盒之后,玛奇玛——这个之前只被纯然视作狗链的恶魔,已经一跃成为真正的幕后掌权者。自诩星球支配者的人类,在面对真正的支配时,也只能心悦诚服。

        就在其他诸国纷纷或警醒或感叹,日本引狼入室自取灭亡的下场时,支配之恶魔张开了真正的獠牙。她不代表任何国家、任何立场,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世界。

        “日本”这个名词至此在世界舞台上成为历史,名为“贝西姆德鲁克”的国家屹立于远东。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公开宣布由恶魔统治的国家,它的出现意味着新时代的到来。至此,恶魔的灾祸随风雪降临在这个千疮百孔的星球上,伴着贝西姆德鲁克的疯狂扩张,整个世界陷入长达百年的黑暗中。

        支配之恶魔与贝西姆德鲁克的崛起,意味着它们身后各种势力、人物的时代来临。其中,最著名莫过于一人——玛奇玛的看门狗、贝西姆德鲁克的猎犬。这无疑是一个足以在史书中单独列传的人物,她传奇又充满戏剧性的一生恐怕难以在任何舞台上演绎。无论是自甘被支配套上项圈,还是挑战支配的伟力,她的罪孽与丰功伟绩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斯特莱耶欧塞拜亚,曾作为支配的忠犬将恐怖散播到全世界,又以一己之力终结了玛奇玛黑暗的独裁。

        ——摘自《新纪元年》

        。。。。。。

        打破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的,是艾伦毫无征兆的大哭。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父母有危险,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婴儿的哭声让我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我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利威尔可能是被哭声搅得心烦,他皱着眉朝艾伦看过去,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凶神恶煞。

        卡尔拉都快被吓疯了。惊变时她光是瞪眼睛,现在眼泪却像泉水一样涌出来。她被利威尔钳制住的脑袋疯狂摇动,手上不停地晃着艾伦,似乎是想要让他止住哭声,那毫无章法的晃法几乎要把他甩出去。

        利威尔盯着艾伦的眼睛什么都没说,艾伦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咯”了一声就不出声了。

        基斯被利威尔一只脚踩得活像被翻了壳的王八,他一手在地板上拼命划拉,指甲都翻起来了;另一只手攥着膝盖边的布料,利威尔那一脚好像伤到了他的骨头。

        在我本来的世界,小孩是个稀罕玩意儿。越发匮乏的资源让全世界各国都颁布了严格的生育法,更何况飞涨的物价让各个家庭也承担不起生养孩子的重任。在我在战场上奔波的那几年,在一些偏远落后的小国,为了活命已经有人开始易子而食。而我离开那个世界时,这样的现象已经不是那么罕见了。

        小孩尚且如此,何况是婴儿这种更加幼小脆弱的生物。虽然我的手脏得要命,初遇伊莎贝尔时我尚且会怜悯,面对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撕心裂肺地嚎,我多少也恢复了一点理智。我眨了一下眼睛,重新认真审视眼前的男人。

        他无疑就是格里沙耶格尔,卡尔拉的丈夫,艾伦的父亲,我此行的目的。他有一头和卡尔拉相似的黑发,中庭较长,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我摁着他时,他一直在暗中较劲,我能感觉这就是一个稍显强壮的普通人体格。

        但是他眼睛很不一样。

        他有一双翡翠色的眼睛,那颜色很漂亮。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神。

        从利威尔挟持了卡尔拉开始,格里沙的目光就变得格外凶狠。他看着我,眼中有一种鲜明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杀意是个很奇妙的玩意儿。人只要杀过什么东西,身上就会自然而然带上一种戾气。但是杀猪的和杀人的,身上的戾气完全不同。人在杀动物时,眼中的凶光是轻蔑的,是看一种完全不同的低级物种的鄙夷,就好像没有杀猪匠会觉得自己制服不了一头待宰的猪。

        格里沙现在看着我,就是用这种眼神。

        根据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虽然他有着非凡的医术,但是他的生活一直围绕着医生的本分救死扶伤,照理说,他生活的环境没有机会培养出这种眼神。这简直就像是温暖安逸的浅水区里游进来了一条鲨鱼。

        这个格里沙一定有问题,但是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我关注的问题。

        胸腔中的心脏依旧在鼓动,但是脑子里的热血已经渐渐平息下来。我扫了一眼在利威尔手中悄悄流泪的卡尔拉,微微放松手上的力道。

        格里沙立马大口喘息起来,他终于能正常呼吸了,气流过嗓子的嗬嗬声几乎让他咳嗽。但是他来不及顾上这些,立马竭力平复声音,对卡尔拉说:“没关系,卡尔拉,不要慌,我们不会有事。”

        格里沙的一句话似乎给了卡尔拉莫大的安慰,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啜泣。啜泣发泄情绪,她不再颤抖,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艾伦。

        利威尔看着这两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你很自信啊,”他嘲讽了格里沙一句,“随时都能被捏死,闭嘴吧,你这猪崽。”

        “嘿,你们两个,”地上的基斯终于说话了,他用力抬起头,一张深色皮肤的脸上全是冷汗,因为角度,他没办法去看利威尔,就仰着头看向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冲着我来的,能不能先放过耶格尔这两口子?”

        利威尔把卡尔拉往过拽了拽,然后调整了一下脚上的姿势,一脚把基斯的脑袋踩到地上去了。他的大门牙重重磕在地上,发出老大一声。

        我转过头,直视着格里沙的眼睛。我拎住他的领子,把他的脸往前提了提。

        “我觉得我是冲着这个大兵来的吗?”我盯着他问。

        格里沙看着我,眼中神情变幻莫测,最后渐渐演变成了一种极度的惊惧。这种神情很夸张,就好像看到了困扰自己多年的怪诞噩梦变成现实了一样。他张开嘴,几乎就想要发出一声尖叫。

        他这一系列变化完全在情理之中。如果他真的是当年侥幸逃过一劫的支配的眷属,那他这反应已经算轻的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平凡的蠢货,之所以对我冠以终结支配的英雄之名,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我对眷属们的处决。那些不愿意归顺我的,都被我用五花八门的方式砍的砍杀的杀。若不是这一点,世人大概就会说我这是狗咬狗一嘴毛。

        不过我杀那些眷属可不是出于大义,那纯粹是泄愤。

        那声尖叫在他的喉咙处被他咽回肚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脸上就出现了一种难言的晦涩。他抬起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刚才那一下我撞烂了他的头皮,一些血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他的手上,现在,这些血被他在我手臂上抹开。我看了一眼那些血,发现,这些血竟然没有干涸,它依然湿润地粘在我的胳膊上。并且,这些血似乎越来越热了。

        热的不仅是血,还有这个人的体温。我去看他的额头,正看见那头皮下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来让我们出去解决矛盾吧。”格里沙说道,他紧盯着我,眼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但是紧接着神色一变,好像又带上了一点哀求。

        我看着不远处的卡尔拉,明白这个人的意图。我对利威尔说道:“麻烦你一下,娃娃脸。”然后不等利威尔反应过来,我揪着格里沙飞快地出门。

        一出门,我反手就把门栓插上。关紧的房门立马传来巨大的撞门声,还有利威尔模糊不清的呼喊。我知道这扇门挡不住利威尔,所以立马就要把格里沙往远处拖。

        我以为格里沙会配合我,毕竟他不想让妻子朋友发现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若是直接在大门口开打一定会引起屋中人的注意。但是出乎意料,他没有,他猛然挣脱开我的桎梏,飞快地往屋子后面冲。

        我愣了一下。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力气一下子大得不正常。我立马疾步去追,却感觉手臂上一阵灼痛。

        我抬起胳膊,那上面粘的血几乎要烧起来,并且正在不断冒着白色蒸汽。这血竟然高温汽化了!

        屋子后面就是玛利亚最靠近巨壁的郊外,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我进入小树林,一路循着踪迹,来到了林子中央。格里沙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我吗?”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盯着他,“你说呢?”我反问道。

        格里沙低下了头。他好像突然情绪崩溃了,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突然就又出现,来打扰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我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没杀过人没害过人,我他妈的只是想活得像个人!艾伦才刚出生,他还不会叫我爸爸……”

        “你也真有脸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不管你们当年干的那些破事是不是出于你本心,干了就是干了,你现在就是个烂到家的人渣。”我忍不住冷笑起来,“你看着你儿子,想着他的血管里流着人渣的血,你都不怕你做的恶事报应到你儿子身上?”

        我这一番话属实恶毒。我可不是在刺激他,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玛奇玛小姐的眷属可以分为两大类:活的和死的。死人暂且不论,活人里面,一部分是被玛奇玛小姐强行支配,但是在战争爆发后,这一部分就大大减少;与之相对的,自愿请求被支配的人源源不断前来。

        支配很少亲自下场,但是她的眷属们都手染鲜血,恶行罄竹难书。若是按照人类的道德标准来看,那些被强行支配的人或许还能说上一句身不由己,但是自愿的那些就是实打实的恶棍。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诅咒艾伦?”格里沙咬牙切齿地看向我,他的脸都扭曲了,“说到底,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我们都有一样想血,一样的基因,相似的能力,我们本该是同伴——只是你选择了为那些白痴卖命,自愿活得猪狗不如,你没资格像个圣人一样指责我,你没有!”

        我轻声哼笑起来,“我的确没有,”我笑着说,“我也不是在指责你。若论起罪行,你们任何一人都比不上我。我那不是自诩圣人,我那是自我提醒。”

        格里沙站在原地一愣。我不准备和他继续废话了,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胛,骨头运动间发出噼啪的脆响。

        “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当年是怎么跑掉的,又是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的,我就给你个痛快。”我说。

        他沉默下来。有一瞬间,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哀戚,几乎就要落下泪来。看着他这样,我想了想,对他说:“你那个大兵朋友看起来人还不错,应该之后会照顾你的妻儿。”

        格里沙没再说话。他低下了头。同一时间,我感觉到,来自于他的方向的气流陡然灼热起来。

        我现在已经半恶魔化了,对周遭的一切都非常敏感。感觉到异样,我立刻抬步就向他冲过去,同时左手一翻抽出了八卦刀。

        惊变只发生在一瞬间。格里沙缓缓抬眼,他翡翠色的眼睛在闪闪发光,眼中是一种认命一样的松快,和难以掩饰的蔑视。

        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刺目的闪光在他身上猛然炸开!

        这几乎就像是贴着脸放了十个□□。我的五感本就敏锐,这一下我差点半瞎。但是对于我而言,即便是戳瞎眼睛打聋耳朵,我也能精准无误地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于是我脚下不停,手中刀锋直直呼啸着砍下去——

        在三战的战场上,利贺田的小队曾遭遇了一支来自俄罗斯的突击小队。这只小队以一群恶魔契约者为主,在战场上大肆破坏。利贺田的小队死伤惨重,无奈之下,她向上级请示,请求我和我的队伍的支援。

        那是我从军几个月来最艰险的一战。若不是我变态的再生能力,我绝对无法幸存下来。这支来自北国的队伍中,人人都好像随身携带了几十公斤炸药,几乎只要他们想,就能随时随地把那些该死的炸弹丢进人堆里。在两军交火的那几天中,炸弹爆炸的声响以及那灼热的气浪给我一度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以至于很久之后,我躺在床上,觉得床下是能把皮肤烤化的热气,耳边是爆炸的轰鸣。

        交战时,我和利贺田就猜测,这些契约者八成都是和一个恶魔进行了契约,而且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和枪恶魔一起诞生自二战的炸弹恶魔。况且,军中一直有传言,早在二战时期,前苏联就控制了炸弹恶魔。只是很可惜,我们抓到的所有俘虏无一不选择了自尽,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在那之后半年,我遭遇了炸弹恶魔的正主。那是一个移植了恶魔心脏的人类,有着人类一样的外表和恶魔一样的能力。这个俄罗斯的秘密武器,手染无数鲜血的杀手,真身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奉命将我这个杀了她无数契约者的刽子手视作下一个目标。

        至于我和这个杀手的故事暂且不论,但是多亏了战场上的这些人,我对爆炸有了条件反射一样的躲避意识。

        我的视网膜上一片白光,陷入了短暂的暴盲。我的耳朵最先察觉到了不对,随后是鼻腔,周身的皮肤。

        是气浪!

        手中刀势不减,我就地一个滑铲,翻倒在地上。于此同时,我感觉刀口平滑地切进了一个东西里,那触感很像人肉,但是我敢打包票,格里沙的脖子绝对没这么粗!

        那些高温蒸汽贴着我的头皮擦过去,我立马感到后脖颈、肩膀、后背一阵灼痛。光趴在地上根本遭不住,我已经感觉呼吸道被灼伤了,再待下去我就该自燃了。

        我在地上滚了几圈远离气浪,同时在心里嘀咕:这个格里沙到底是和什么恶魔做了契约?

        风向再次改变了。擦过我脸周的风告诉我,在我头顶,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砸下来!

        从闪光出现,到我躲避气浪,前后可能只花了不到三秒。我的视网膜已经渐渐恢复,我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巨大影子在我上方越来越近。我马上站起来,向着远处跑去。

        这个巨大的黑影在我头上紧追不舍。

        周遭全是浓郁的蒸汽,烫得我不能呼吸。我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也不知道格里沙跑到哪里去了。想了想,我放慢脚步,原地停了下来。

        恶魔猎人的力量来源于与恶魔的契约。与恶魔契约,共享恶魔的力量,以恶魔诛杀恶魔。但是与之相对的,恶魔猎人也要根据恶魔的要求,献出自己的一部分。这一部分根据恶魔的心情而定,有时是器官,有时是寿命,有时是嗅觉味觉听觉,有时是感情。

        在我正式投入玛奇玛小姐麾下之前,我没有与任何恶魔契约。我自身就是再生祝福者,大多情况我都能应付。在为支配效力之后,面对的情况更加凶险,我不得不去和各色恶魔定下契约。

        我的平步青云名扬世界,正是从契约开始。

        那时人们忌惮支配之恶魔。在我风头最盛时,比起支配,他们更恐惧支配的看门狗。他们说我这条疯狗对玛奇玛小姐忠诚到病态,只要那魔女一个眼神就能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撕成碎片。贝西姆德鲁克的猎犬眼中,万物都能成为它的猎物,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之所以恶名远扬,是因为,这条狗有一个让所有恶魔人类闻风丧胆的可怕能力。

        主导契约。

        但凡和我定下契约的恶魔,契约内容都将我方来主导。虽然这份契约要遵从基本的价值代换,但是契约的内容,如何契约,都取决于我的一念之间。

        一个恶魔的能力不足以让我横行沙场,那十个呢?一百个呢?一千个一万个呢?从我开始契约后,与我强行定下契约的恶魔不计其数。而我又付出了什么?我付出肺叶,付出血液,付出大肠小肠,付出肾脏。

        不巧的是,这些对我这个再生祝福者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我毫发无损,主导着契约驯服了一个又一个恶魔。它们让我能飞天遁地,让我缩地成寸,让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视网膜的暴盲已经几乎好全,我能看见一只巨手在我上方重重落下,手掌紧握成拳,像一把重锤要把我狠狠砸成肉酱。

        我抬起我的右手,异变缓缓发生。臣服与我的恶魔在我耳边恭顺地低语,甘愿献出我拿无用的肉身换来的无上力量。

        与我契约的第一个恶魔,就是枪之恶魔。

        “砰。”在一片混乱之中,我的声音小得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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