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追随

叶茯苓从李犷的身边擦肩而过，离开时没有在李犷身上停留一个眼神，仿佛在告诉李犷，她的眼里就是没有他的存在，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叶茯苓这一次的所作所为刺痛了李犷的自尊心，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他终于反应过来转身想要去追上叶茯苓时，才发现叶茯苓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有一个面色清丽的女子躲在草丛里观察着李犷，那人就是之前跟叶茯苓在客房里说过话的其中一个女子——一月。

李犷不知道的是，有这样一个女子总会在他不注意的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他，将他的脸色、行为，一点一滴地记在心里。

曾经被李犷带进府里的时候，一月对李犷是只有感激之情的，直到有一天，李犷看见了他的正妻在花园中间故意为难她，李犷没有向着正妻，而是好好地跟她们说了自己的想法，阻拦了正妻的为难。

他那时候说，不管是正妻还是妾室，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都是同样的地位，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哪怕她出身于青楼也是一样。

那还是一月生平第一次遇到有男人这么说，

还是一个娶了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从那以后，一月便渐渐地在意起了李犷，她想要知道李犷到底还有哪里是不一样的，还有哪里是特别的。

后来，一月就明白了，原来自己已经坠入了爱河，就在李犷第一次在正妻面前维护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自己的这一颗心给出去了。

在那之后，一月就染上了这么个毛病，想要时时刻刻知道李犷在做什么，想知道他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想知道他喜欢什么。

在长期的观察之下，一月终于发现了，李犷这个人没有别的癖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美人，越是美丽他就越高兴。

当时察觉到的时候，一月打从心眼里就觉得李犷这位公子，虽然生在富贵人家，居然只注重人家的一副皮囊，属实是肤浅。

可见便如此，一月还是跟着了魔一样地喜欢着李犷这位肤浅的贵公子。

一月认命了，她想要让李公子幸福，哪怕自己的心在看到李犷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其他人的时候，有着窒息的疼痛，仿佛被可怕的雷电击中一般撕心裂肺，她还是决定要让李犷幸福。

因为她知道，像李犷这样肤浅的人，像李犷这样只关注别人皮囊的人，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女人投入真心的，他将会永远爱着自己，将自己摆在第一位，他的心不会属于别人。

就这样，一月眼看着前些日子，李犷又往府里领进了一位小妾，是平民家的女子，天生丽质，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着实惹人怜惜，但即便如此，一月知道，李犷看她的眼眸里没有爱意，只有欣赏和占有，就像是当初在青楼瞥见她和二月一样，是完全相同的眼神。

可现在的一月有些慌了，叶茯苓住进李府四天的时间过去了，她一直在暗处默默观察着李犷的行为，她发现李犷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过。

一月慌了，于是她对李犷的观察越来越密集，有时候甚至不吃饭，也要暗中追随着李犷。

当她看见叶茯苓那么坚决地拒绝李犷，而李犷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样子时，一月一下子懵了，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她观察李犷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见那种特别的情绪。

一月听见有人在她耳边散发出魔鬼的语气：李公子已经对叶姑娘动了真心。

这个认知，让一月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曾经在心里根深蒂固、信誓旦旦的认知就这么殒灭了，这是一月所不能接受的。

一阵阵风吹过一月的身旁，在她听来却像是悲痛的咆哮声，脚底的落叶随着风发出声响，一月听起来像是低微的抽泣声。

一月一张清冷的脸刷得白了，在此刻变得格外的苍白可怕，倘若有人现在看见一月的脸，恐怕会惊吼出声见鬼了。

一月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李犷已经不在她的视线里了。

蹭的一下，一月鼻子一酸，蹲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无助地抱住自己小声哭泣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滑落在自己干净的湖水色衣衫上，印出一个又一个湿了的痕迹。

她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彻底捂住自己的双眸，想要止住无法止住的泪水，然而眼泪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奔腾不息。

突然之间，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一月，你别这样好吗？”

是二月，自从那天叶茯苓戳破了一月的心思，这些天二月每次看着一月都觉得心疼极了，也恍然明白了之前为何一月总是偷偷地跟着李公子。

只是就算如此，二月也明白自己根本帮不上一月什么忙，她只能在一旁看着一月，看着她为了李公子心痛、悲伤又雀跃。

有时候，二月甚至后悔，当时她为什么要答应李公子嫁进李府做妾，如果她们二人一直留在青楼里做一辈子卖艺的的舞女，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一月就不会这么不可自拔地爱上李公子，那么她的生活就会继续单纯快乐下去。

可人生就是没有如果的，就算现在再怎么反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也都是没用的。

这几天眼看着一月为了追随在李公子身边几乎把自己都饿瘦了，二月心疼极了，有好几次还为了这件事吵架，可她始终没办法说服一月停止现在的这种行为，在李公子的事情上，一月从来都是一意孤行，绝不听任何意见。

这一次，二月就只是从她身边走开了一下下，一月就又从房里跑了出来。

二月跟遇到的所有人打听了一遍消息，几乎找遍了整个李府，才终于找到了一月所在的地方。

看着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一月，二月只能呆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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