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痛苦

“叶丫头，我问你一件事儿，你随着你师父回去，调理了多久身体？”

那时候在床上憔悴万分，被病痛折磨得几乎要崩溃的叶茯苓的脸似乎还能浮现在他眼前，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时候的她有多么的痛苦，也很清楚，她受到了多重的折磨。

所以现在的他才不想再一次看到她那么狼狈的模样。

在古太医的心里，叶茯苓不仅是玄灵子的徒弟，他也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徒弟。

叶茯苓昂头仔细想了一下，一双轻灵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一转，说道：“彻底养好身子大概有四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你起码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的时间。”

叶茯苓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唇，不明所以地看着古太医，对她来说，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痛苦既然已经成为过去，那就没有必要再提及了。

因为那些事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如果你一定要恢复记忆的话，你需要再受一次这样的苦，即便是付出这样的代价，你也一定要恢复记忆吗？”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再受一次那样的痛苦折磨才能恢复记忆？”

“没错，我说过了，你的病情不是那么简单能够说的清楚的，你会失去记忆是我和你师父想不到别的办法，迫不得已才做了那样的决定，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我们不那么做的话，你就会没命了，但现在，即使你没有了那份记忆，你也可以好好地生活啊，有没有记忆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古太医不明白，现在叶丫头已经和这个小孩重逢了，过去的记忆既然已经没有了，但它也是存在过的，所以，那份记忆的情感绝不会那么轻易就抹去，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强求再次得到那份记忆呢。

古太医甚至想过，或许，她会有机会自己想起来曾经的那些事情，而不是靠着他们的医术治疗。

叶茯苓轻轻抚摸着叶辙的头，头一摇一摆的犹豫不决，她当然明白古太医说的是什么意思，那种痛苦如果可以的话，她的确是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到现在，她还记得很清楚，师父刚把她带回雪山的时候，她病得奄奄一息，师父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的命续上的，她听师父说过了，这一次，他为她治病，是看了天命的，若是有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彻底失去生命，冒了极大的风险。

毕竟为了给她治病，师父已经用上了改命之术，那是师父这么多年的禁术，如果不是太紧急的事情是绝对不能用的，而且用在她身上的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就在这时，一阵小奶音透彻地传达进了叶茯苓的耳中：“姐姐，没关系的，姐姐没有必要为了小辙受到那种苦楚的，再说了，姐姐似乎为了小辙已经有过一次了，小辙知道，在姐姐的心里，小辙是很重要的存在，小辙都知道的，所以，姐姐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从叶茯苓和古太医刚才的话里面，叶辙已经大概明白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也深刻地体会到了，对姐姐来说，他绝对是必要的，很重要的存在，因此，他的不安已经少了一大半。

现在的叶辙，只想要看到姐姐好好的样子，不想再看到姐姐痛苦了，更何况是为了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失去一切，只为了能够让姐姐无忧欢喜。

叶茯苓给了他太多，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了，叶茯苓成为了他的全世界，给了他所有他想要的，那么安稳、那么快乐。

所以，他不想要姐姐再次为了他牺牲了，从今以后，他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好姐姐，而不是让姐姐一直照顾着、保护着他。

他知道自己还小，只是一个连五岁都没到的孩子，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为姐姐保驾护航，只要他能做到的事情，他都愿意为姐姐做。

因为姐姐是他的姐姐，是给了他所有的姐姐。

所以，从今以后，他不想再看到姐姐不快乐了。

“小辙，这样也没关系吗？”叶茯苓握紧了叶辙的手，想要将自己身上的温暖传达给他，更想要的是，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很重视他。

所以，为了让小辙安心，这点儿牺牲完全是没什么的，倒不如说，为了小辙，她什么都可以付出的。

“姐姐，我们还有以后啊，以前的记忆没有了就没有了吧，小辙想拥有的是和姐姐以后的生活，以后的记忆，因为小辙知道啊，以后啊，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生活得很快乐的，对吧。”叶辙勾起唇角，对着叶茯苓浅浅一笑。

明明她才是姐姐，才是大人，可在这一刻，叶茯苓却深深地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这个小孩的抚慰。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叶辙他的确是个足够不可思议的孩子，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她才会觉得他那么重要的吧。

可即便如此，叶茯苓还是觉得她没有了记忆，对叶辙太不公平了，叶辙什么都记得，他们的相遇、他们之间的承诺，他们的点点滴滴，都是很重要的记忆啊。

现在，却只有小辙一个人记得，叶茯苓一想到往后的生活里，叶辙提到过去的事情，她面对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就觉得心痛，叶辙这么重视她，肯定会觉得更痛苦的吧，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于是，叶茯苓两手紧握住叶辙，说道：“小辙，我可以试一试的。”

“没关系的，姐姐，我知道，你觉得那些都是很重要的记忆，当然我也是那么觉得，所以啊，我啊把那些事情一点一滴都记在了心里呢，姐姐你要是想知道呢，就问问小辙，我都可以告诉你。”叶辙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姐姐，我都记得，在我心里装得满满的呢，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所以，让我把这些事情慢慢地告诉你，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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