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内心的绝望（下）

在房间门外，绫小路静静观察着近卫，近卫依然怔怔的面对着紧闭的房门。
  “...到这边来。”
  绫小路轻声说道，他伸出手臂，将近卫拉到了先前藏身的地方。
  “近卫，你应该是有想做的事才进入这所学校的吧？”
  “谁知道呢...”
  “或许你现在并不清楚自己的目的，但你潜意识或许正在为某件事做着准备，你一直收集点数，就是这个原因吧。”  绫小路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地盯着近卫呆滞的脸庞，继续说道，“你之前提到的经历，在最后部分有些模糊。我想知道，在你沉睡两年后，是如何进入这所学校的？”
  “这与你无关。”
  “这只是我的猜测，近卫。你的内心深处或许还隐藏着某种渴望，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在你确认完你想确认的东西后，也继续挣扎下去吧。”
  近卫没有说话，他缓缓地蹲下身子，将双膝紧紧抱住，仿佛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以此来抵御内心的痛苦和迷茫。
  不知过去了多久，真锅与她的伙伴们终于得意洋洋地打开了房门，在一片欢笑声中，她们朝着楼上走去。
  几分钟过后，绫小路轻轻地拍了拍近卫的肩膀，低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
  “...为什么轻井泽不反抗呢？”
  “人无法简单的克服过去的痛苦，这一点你应该有所体会吧？”
  近卫沉默片刻，随后说道：“那只是因为轻井泽孤立无援，只是被打了一顿，又没有受到什么太严重的伤害...如果是我处在相同的境遇下，我也会选择不反抗，因为那样受到的伤害才会最小。”
  “在获得了这么多情报之后，你还是选择欺骗自己吗？不过对于你内心的绝望来说，这些事情或许真的算不了什么...”绫小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你就见证到最后吧，我接下来会证明你刚刚的想法是错误的。”
  近卫听后，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蹲在角落，没有再和绫小路说话。
  绫小路心里清楚，近卫此刻正需要他最后的帮助和指引，才能走出内心的阴影，面对真正的自己。
  绫小路心里明白，近卫此刻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随后，绫小路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房间，径直走向轻井泽。他站在轻井泽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耐心地等待着她逐渐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轻井泽突然发现头上的光线被遮挡，她抬头望去，才发现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她面前，看到了她绝不愿给人看到的模样。
  “为...为什么...”
  “到头来，你还是无法改变自己被欺凌的现状。”
  “你...你说谁被欺凌了啊！”轻井泽伸手触碰手机，似乎是想求救。
  “就是你啊，轻井泽。”  绫小路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抵在墙上，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想叫别人来也没用，这里也没有信号。你和平田的虚假关系，还有你被欺凌的过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你...”到这些话，轻井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又回想起刚才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绫小路仿佛是为了提醒她回神一般，扯了扯她的手臂。
  “你...！敢对我做这种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要是过于得意忘形的话，我随时可以把你的事泄露出去。”
  “呜...”轻井泽闻言，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惧，身体也变得僵硬下来。
  此时，绫小路突然出声：“近卫，既然跟过来了就靠近一些。”
  “近...近卫？”
  轻井泽惊愕地朝绫小路背后看去，发现近卫竟然不知何时站在了绫小路的身后。
  随后轻井泽反应了过来，急忙向近卫求救：“救...救救我！近卫！”
  然而，绫小路却冷静的用命令的口吻对近卫说道：“帮我按住她，近卫。”
  “...什么？”轻井泽震惊的看向近卫的脸庞，却发现近卫并没有任何阻止绫小路暴行的迹象，反而比自己还要显得慌乱。
  近卫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作，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口里剧烈翻涌，想要破壳而出。
  绫小路冷漠的声音再次催促道：“没听清楚吗？近卫，给我按住轻井泽的手...”
  “哈...哈...”近卫感觉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起来，“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之后你会知道的。”
  “不...不要啊！近卫，快救我啊...”看到近卫犹豫不决，轻井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向近卫求救。
  就在此时，近卫竟然缓缓抬起手臂，帮助绫小路压住了轻井泽的手腕。
  “你...你居然真的这么做了...真亏你昨天还大言不惭的对我说教！”轻井泽难以置信地喊道，心中的愤怒与失望交织在一起。

  “呜...”
  轻井泽的话像是一柄尖刀插到了近卫心脏上，让近卫的眼睛再次湿润，泪水悄无声息地从脸上滑落。
  “难道你...你是被威胁的吗？”
  绫小路帮近卫回答道：“并不是，近卫刚才和我一样，从头到尾目睹了你遭受霸凌的全过程。他是自愿选择这么做的。”
  “哈...哈...哈......”近卫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喉咙，无法开口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轻井泽再次陷入绝望当中。
  绫小路突然将目光投向轻井泽的大腿，这让轻井泽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她不由自主的往身后的墙壁缩去。
  “大腿张开。”绫小路命令道。
  轻井泽震惊地抬头看向绫小路，随后望了望近卫的脸，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你们...难道要在这里...”
  “快点。”
  听到这句话，轻井泽还红肿着的眼睛再次滴落出泪水，恐惧与绝望充满她的内心。
  轻井泽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突然间，她发现近卫脸上如同镜面一般，近卫的表情和她自己一样带着惊恐与绝望的神情。这一刻轻井泽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两人正被关在一个牢笼中。
  “我...不会接受的...我不是在被你们这种人欺负...  我只是..被你们抓住了把柄然后被糟蹋而已......”
  “轻井泽，你不尝试抵抗吗？”绫小路有意无意的加大声音，似乎是在提醒旁边的某人。
  “呵呵...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想知道面对自己难以承受的力量时，人会有什么反应吗？”
  轻井泽竟发出阴沉的笑声，用漆黑的双眼看着绫小路，
  “会放弃抵抗哟。会变得什么也做不到...只会接受一切......近卫，你也想对我做这样的事吗？”
  随后轻井泽就像是接受了事实一样，将身体往前靠去。
  近卫再也忍受不住，突然放开了轻井泽的手腕，但当他想往后退去时双腿却突然瘫软，使他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轻井泽突然发现，近卫的眼神像是被自己感染了一样，也逐渐变得漆黑起来。
  她一想到近卫平常那股慵懒天真的模样，和之前冰冷教训自己的口吻，内心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轻井泽明白，近卫似乎正在被改变。
  正当轻井泽不自觉的靠近近卫，想要仔细看看他的眼睛时，绫小路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重新压回墙面。
  “轻井泽，你在隐藏什么吧？不惜交出身体，也要隐藏的东西...你最痛苦的时候被做了什么？”
  听到绫小路的质问，轻井泽不自觉的将视线落在自己的左侧腹。
  绫小路立刻抓住她的衣服，往上面拉去。
  “不要！住手！”
  轻井泽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房间，这次她的叫声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
  近卫目光看去，轻井泽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此刻却有个触目惊心的伤痕。这个疤痕犹如被锐利的刀具剖开一般，深深地烙印在轻井泽的身上。
  “你的绝望就是这个啊。”
  绫小路的双眼渐渐变得深邃，他盯着轻井泽的眼睛，像是要侵蚀掉轻井泽内心的阴影一样。
  轻井泽的眼神绝望而无助的看向近卫，绝望的情绪似乎也传染到近卫的心中，让他找回了自己深埋心底的东西。
  “你...到底想怎么样？”轻井泽颤抖的向绫小路问道。
  “绝望也有许多种类。你体验到的那件事，无疑也是绝望吧。有心理创伤的人会互相吸引，然后，创伤更严重的一方会包容另一方。”
  此刻，近卫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平静，他不知为何站起身来，静静地凝视着眼前发生的情形。
  “这个世界还有更深层的黑暗是你不知道的，我能向你保证的只有一个。我和近卫会保护你今后不受欺负。而且将远比平田或町田都还更加可靠。”
  “你和...谁？”轻井泽目光转向近卫，似乎是想从他脸上得到回答。但近卫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幽深的望着她。
  “微弱的火焰只要风吹就会熄灭。可是假如加上大火，就会成为烈火，成为无论风吹雨打都不会熄灭的熊熊烈焰。我们要互相为对方而行动，无论是出于善意，或者心怀厌恶，那种事都无所谓。只要这层关系成立，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随后绫小路拿出手机录像，上面显示的是之前在安全通道时，真锅欺负轻井泽的录像。随后绫小路告诉轻井泽，他会把录像传给真锅，这样对方以后不会再来欺负她，也不会散播轻井泽的谣言。
  “你今后要在必要的事上帮助我们，为了升到A班。”
  “...近卫也是这么想的吗？也...需要我吗？”
  “近卫。”绫小路的口气不知是催促还是命令。
  近卫开口喃喃道：“没错，轻井泽，我会帮助你...”
  轻井泽露出迷茫的表情，但她的内心中的恐惧正逐渐消散，甚至在她的潜意识中，有股安心感正不断涌出：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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