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青楼名妓？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厅中一角还坐着一人，竟是那柳思意，就连她身后的两名婢女竟然一直都在这里没有逃走，他们竟没有发现。
“柳姑娘，你……你笑什么？”王掌柜问道。
柳思意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看着那位少年，眼波流转，却对着王掌柜说道：“王掌柜，请莫见怪。我不是笑你，只是你二人刚才的对话实在好笑，我一时竟没忍住。”
见柳思意看着自己，少年眼神微动，笑问道：“敢问姑娘，不知我和王掌柜说的话有何可笑之处？”
柳思意又低头笑了起来，一抬头，眉目之间尽是撩人心魄的风情，她朱唇轻启，轻声说道：“我笑公子，若是真心想求这卦，直接按规矩缴了卦金便是，何苦做这些为难王掌柜呢？”
少年微微一怔，转而含笑说道：“姑娘这话说得倒是让人不解了。我虽是真心求卦，但如今竞卦者都跑了，于我而言这卦金过高也是事实，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我也是与这王掌柜在商量，何来为难一说？但凡这里还有其他人能出得高价，我也乐得成人之美。”
柳思意听他这话，柳眉轻挑：“公子此言可当真？”
“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少年淡定说道。他看准了这柳思意一介青楼女子，哪里能筹得这么多的钱来投这一卦，否则她也不必找黄许二人了。如今这二人早就溜得无影无踪，她在此也兴不出什么风浪。
不过现实打脸来得就是这样快，下一秒他就惊呆了。
只见这柳思意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正是此前黄胜隆拍在桌上的那些，她将那叠银票直接递给了王掌柜，轻轻地说道：“王掌柜，黄公子虽然人走了，但银票他留下了，让我一定要帮他取得此卦，所以他之前竟的价还能作数吗？”
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失而复得，王掌柜此时心中止不住的狂喜啊，他捧着银票的双手不住地发抖，眼中竟冒出了泪花，哪儿还顾得上其他人。他不迭地点头：“作数，作数，当然作数。”
“那么王掌柜，我可以去问我的卦了吗？”柳思意问道。
“当然，当然。我领您去，就在二楼。”说罢王掌柜上前就要给柳思意带路。
那少年顿时急了，他拉过了王掌柜，说道：“王掌柜，你刚刚和我才说过这黄许二人的竞价不作数的，现在怎么能反口？你做生意怎能如此没有诚信？”
王掌柜手中抱着银票，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我怎地没有诚信了？若不是那许耀宗出来捣乱，这卦本就是黄公子投得的。
我和你说此前的竟价不作数了，是因为我以为刚刚这里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你我二人。现如今，柳姑娘一直都在这里，还拿出了黄公子的银票，这卦自然应该是她的。你若不愿意，你出更高的价，我们继续竟价也行。”
少年气得一时语塞，又无可反驳，他若能拿出那么多钱，何须做这些。
柳思意路过他身边时，又咯咯笑了起来，轻飘飘地说道：“我要是你，就绝不杀价，一口价应了，这不早就得了这卦了，也不会现在为我做了嫁衣。”说完，扬长得意上楼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少年气得恨不得立刻冲上楼去，此时身边一影拉住了他，低声说道：“公子，稍安勿躁，这女子不简单，我们还是看看情形再说。”
听到这话，少年疑惑地转头看着说话的人，静心一想，默默点头，不再冲动，静观其变。
王掌柜引着柳思意来到二楼莫灵悠所在的厢房，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莫灵萱。
王掌柜介绍说道：“这位柳姑娘最终投得此卦，还请莫姑娘费心安排。”
莫灵萱点了点头，开门侧身让路，柳思意翩然而入，顿时整间房满室生香。
“姑娘请坐。”屏风那头的莫灵悠说道。
柳思意屈膝微微行礼，之后盈盈入座。
“请问姑娘所问何事？”莫灵悠问道。
柳思意从袖中取出写着字的纸条递予莫灵萱，声音婉转而动听：“寻人。”
莫灵萱接过，来到屏风后交予莫灵悠，莫灵悠展开一看，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请问姑娘，这是何人的八字？”
柳思意若有所思，缓缓说道：“一位故人。
莫灵悠端坐于案前，桌案正中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香罐，从中取出一小块香碳点燃，之后熟练地用火箸捣松香炉的香灰，再将点燃的香片埋于香灰之中，隔入一层云母片，之后又取出一小块香片放置于云母片之上，盖上香炉盖，静候。
不多时，袅袅青烟缓缓而出，悠然而上，柳思意微微蹙眉，玉手轻扇了两下香雾，问道：“这是什么香，味道如此奇怪。”
莫灵悠淡雅一笑：“是我紫微阁独有的沉香，有助于解卦时镇定心神，舒展心绪。姑娘若不习惯这香的气味，喝口茶便可缓解。”说完，她对莫灵萱说道：“灵萱，去沏一盏茶来。”
莫灵萱应声出去，刚出门就看见小山在门口探头探脑，说来也怪，整整一晚上都没见着他人，这会儿倒突然出现了。
小山笑嘻嘻地问莫灵萱：“灵萱姐姐干什么去呀？”
莫灵萱答道：“姐姐让我去沏杯茶给里面那位姑娘。”
小山赶忙说道：“这种小事儿怎么劳烦姐姐呢，还是我去吧。”说完不等莫灵萱答应，就一溜烟儿地向楼下跑去。见他如此殷勤，莫灵萱也就随他去了。
莫灵悠取出卦书，推算良久，她始终眉头深锁，却仍是不得其解。最终她取出了溯世书和式盘，心中默念法咒，结合式盘，不断推算。
一旁的莫灵萱看得都有些不安，从小到大她从没见姐姐推算八字如此艰难，还用了这么长时间。
她好奇地看向那写着姓名和八字的纸条：秦玉菀，神宗五年……只看了前面几个字，莫灵悠将溯世书压在八字纸条上。
看着那溯世书，莫灵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赶紧摇晃着脑袋，走到一边坐下，想着闭上双眼缓缓神，谁知脑中竟晃晃悠悠闪过一个女子的影子，珠翠鬓影，锦衣华服，吓得她一个激灵，陡然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莫灵悠和柳思意都奇怪地看着她。
“灵萱，你怎么了？”看着莫灵萱的脸色有些苍白，莫灵悠担心地问道。
莫灵萱刚想告诉莫灵悠她看到了什么，突然看了一眼一旁的柳思意，想着有外人在，说话还是应该谨慎些，便揉了揉眼睛，呵呵笑道：“没事没事，许是饿了，有些腿软。”
此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原来是小山，他低着头端上一盏香茗，恬淡的幽香缥缈浮沉于清雅香雾中，两相交融，整间雅室恰似蒙着一层梦幻薄纱，让人恍若置身于出离避世之幻境。
见小山进来了，莫灵悠对莫灵萱说道：“你脸色不好，出去透透气吃点东西，这里有小山在就行了。”
莫灵萱本想坚持留下，但稍稍一动便觉得胸闷气短，便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小山则毕恭毕敬地站立于一旁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莫灵悠长吁了一口气，合上了溯世书。
柳思意问道：“姑娘可有解？”
莫灵悠点点头。
“此人现在何处？”柳思意拿起了茶盏，轻轻吹着热气，漫不经心问道。
“南倚终南山，渭河从中过。”莫灵悠拨弄着式盘说道。
“人间？”柳思意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
莫灵悠平静地点了点头。
此时柳思意愣了片刻，却又笑了起来：“世人皆称云中紫微阁算无遗策，没想到却是浪得虚名。”
说完，她眼角的笑意渐渐隐去，锐利地注视着莫灵悠，说道：“你可知道这八字上的人若还活着，如今得多少岁了？”
莫灵悠面不改色地说道：“三百三十三岁。”
柳思意脸色瞬变，她问道：“你知道？”
莫灵悠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柔和的面庞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情绪。
看着莫灵悠笃定的眼神，柳思意飞速思索，似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道：“此人莫不是已投胎转世？”
莫灵悠无声地摇摇头。
“没有转世？”柳思意不死心，仍在思索：“那么就仍是鬼魂之身，未入地府，仍在人间游荡”
莫灵悠仍是摇头。
“那么……”柳思意眼神闪烁不定，不停思索着各种可能，心中充满了疑问，却再也没有一个答案能说服自己。
见她心神逐渐不稳，莫灵悠目光坚定，一字一句说道：“此人仍是人身，阳寿未尽，故在人间。”
“人身？阳寿未尽？不可能。”柳思意再次狂笑道：“怎么可能？区区凡人怎能活至三百岁，你胡说，我不信。”
莫灵悠眼睑低垂，神情漠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也只是依书直说。您若不信，我也不必再多言。”
见莫灵悠如此说，柳思意终于安静下来，沉默良久，问道：“那么，我当如何才能找到此人？”
莫灵悠淡然说道：“天道无常，卦不算尽，您所寻之人如今身在何处，我已告知。至于如何才能寻到，恕我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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