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万全之策
“你当然是想不出来的。”秦小五慢条斯理说道。
“呵呵，我想不出来，难道你就有主意了么？”莫灵萱斜睨秦小五。
“我当然——”秦小五一本正经，拉长了音调，眼尾余光扫向莫灵悠，呵呵笑道：“当然也是想不出的。”
“那你废话什么？”莫灵萱翻了他一眼。
“但我知道有人已经胸中有丘壑了。”说罢，他对着莫灵萱使了个眼色，打了个手势，悄悄指向莫灵悠。
莫灵萱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望向莫灵悠：“姐姐，你是想出万全之策了吗？”
莫灵悠冷着脸不理她：“没有，你将妖的性命看得比通关指环还重，我能有什么办法？早知道你这般不听话，当初就应该早早让爹爹派人接你回家。”
一听莫灵悠这话，莫灵萱当即服软求饶：“哎呀，姐姐，好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刚刚和你唱反调是我不对，我也没有把妖的性命看得比指环还重要。我只是，只是觉得那些洛州女子都太可怜了，还有七七，我们都见过的，她和四七感情那么好，你也不会忍心让她也去送死吧？姐姐，姐姐，你别生我气了，有什么法子你就说出来嘛。”莫灵萱闪动眼眸，拉着莫灵悠的手撒娇，笑得调皮又无赖。
见莫灵悠仍是不为所动，莫灵萱只好向白沧宸投去求救的目光，这个时候，她知道，只有他说话最管用。
谁知白沧宸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将眼光移向了别处，完全视她若空气。
眼见莫灵萱对着白沧宸又是撇嘴、又是拱手，一堆小动作，莫灵悠又好气又好笑，气也消了一大半。
她虽然仍板着脸，但语气和缓了许多：“行了。要我说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行行行。”莫灵萱满口答应道：“别说一个，一千个也行。”
“那就是之后的计划中，你绝对不能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任何事都要与我们商量，听从白宫主、秦将军还有我的安排。需要你的时候，我们自会安排给你任务，其他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呆在秦将军的耳朵里。能答应吗？”莫灵悠沉声问道。
“你们三个安排我一个呀？”莫灵萱撅着嘴。
“怎么，不愿意么？那也行，我们就按兵不动，等这五州内讧，弹尽粮绝之时再去擒这五州主君，逼他们盖印就行，这样反而省事。”莫灵悠云淡风轻地说道。
“不不不，我听安排，听安排，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绝不自作主张。”莫灵萱急了，立刻表态。
莫灵悠这才施施然在桌边坐下，拿出刚刚从地上捡起的五颗石子，挑出两颗最大的道：“依四七所说，如今王权五州的实力，以猛州最强，猄州为次。因着地缘关系，猛州欺压临近的洛州，猄州欺凌旁边的织州，而焱州则是隔岸观火。”
“没错，的确如此。”秦小五附和道。
“那日在王权主城中，我在白大哥袖中也听到那几位主君的交谈，言语之中，那齿猛君与黄猄君似乎也有觊觎不快，既然如此，秦将军，您看可否让他们二州互战以削弱彼此实力？这样洛州和织州也可得喘息之机。”莫灵悠望着秦小五。
“这个我也想过。”秦小五沉吟说道：“只不过这二州的实力相差并不是太大，凡人打架都知道柿子拣软的捏。猛州和猄州敢欺凌洛州和织州就是因为有必胜把握。无缘无故，又怎会选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让自己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呢？”
“事在人为，任何形势的发展和结果都可两面，这话语自然也可两说。只要是站在对方的角度，阐明利益得失，就可事倍功半。”莫灵悠成竹在胸，将两颗最大的石子拿到了一边。
“人鬼话两说，这个我也懂。只不过，怎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是为了他们各自的利益而为他们谋划呢？平白无故地我们为何会帮他们呢？”秦小五眉头低蹙，他之前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莫灵悠轻挑眉梢，微微一笑：“怎么会是平白无故呢？将军，当然有我们的条件。”
看着莫灵悠略有深意的微笑，秦小五恍然开悟：“五州玺印！”
“不错，若是君子相交，自是不用盘算这些。可有些人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恰巧我们也正有这样的需求，那就不如放上台面相谈，大家明码相易，反而可以让他们放下戒心。”莫灵悠用手指叩了叩那两颗最大的石子。
“说得对。带着目的去谈在他们的眼中反而更显诚意。”秦小五点头赞同，紧接着又问道：“那我们具体该如何做呢？”
莫灵悠不慌不忙地将几颗石子重新排了位置，然后向几人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计划，直听得秦小五连连咋舌，不住点头。
“如此这般，不出意外，我们应该就可以让他们为我们加盖玺印，我们也可取得那通关指环了。只不过，要委屈秦将军穿梭于五州之中做个谋臣了。”莫灵悠浅笑道。
“哈，做个谋臣有什么委屈的，老子我做了几百年的武将了，也腻了。说实话，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那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息战乱的谋士了。这回能让我换个身份，不打打杀杀，只消动动嘴皮子，倒也有趣，有趣。”秦小五哈哈大笑。
白沧宸始终不发一言，莫灵悠看在眼里，小心翼翼，出声问道：“白宫主，是否我的计划有何不妥之处？您但说无妨。”
白沧宸微微摇头：“并无不妥。其余四人都好说，只是那火莽君明哲保身多年，也许未必愿意加入战局。”
原来他是担心焱州，莫灵悠朗然一笑：“白宫主不必担心。焱州一事我也早有考虑，若这火莽君不愿与猄州联手共抗猛州，那就让秦将军说服齿猛君先攻猄州，再打焱州。齿猛君为人粗豪，好大喜功，不难说服。等到这齿猛君一路打到他的家门口，即使这火莽君再想置身事外，恐怕也是不能了。当然，为了提高胜算，秦将军还可说服织州和洛州加入盟军，这两州实力弱小，常年受制于人，已濒城破州灭，让他们加入盟军反而是救他们一命。这样一来，四家结盟共抗猛州，胜算大大提高，焱州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错，说得对。”秦小五连连点头。
“其实那个火莽君，人家不愿意打仗，我们这么逼人家参战，是不是不太好？”莫灵萱小声说道。
“我也不想让无辜的人卷入战局，但是你要清楚，我们要取得通关指环，就要五君加盖玺印，他若不在局中，就没有利益纷争，那我们如何要求他以自身血肉为我们加盖玺印？”莫灵悠冷静地看着莫灵萱，目光深沉。
“真心相求呢？”莫灵萱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等价利益交换的真心相求就是无赖之举。而且，这代价太大，若他不同意，或是别有居心，这一战也许会是另一种局面，猛州独大，洛州和织州全族被灭。而我们，则拿不到通关指环，会被永远困在这里。”莫灵悠平静说道。
“可是五州混战的话，王权城岂不是更乱了？会死更多的……”莫灵萱心中很是不安。
“为了能出去，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况且这五州之地，早已腐毒入骨，唯能刮骨疗毒，置之死地而后生。”秦小五沉声说道。
“一战定乾坤。”白沧宸也难得开了口。
见他们三人都达成一致，莫灵萱也只能闭口不言了。
“阿嚏。”四七打了个极响的喷嚏，猛然惊醒，他立刻睁眼，发现秦小五和白沧宸仍在屋中，站在他的床边。
“你醒了？”秦小五上前扶他起身。
“我这是怎么了？屋里怎么会这么冷？”四七冻得须毛发颤，身子发抖，牙齿打架。他打量起他这间屋子来，四面钧不透风，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从来没冷成这样，更何况床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被褥，真想不明白屋内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
“冷吗？我们怎么没觉得？”秦小五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一眼白沧宸，然后将水和干粮递给四七：“可能是你许久没吃东西，再加上昨晚受了刺激，身子太虚弱了，所以才会觉得冷吧。你刚刚说着太激动了就晕倒了，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很快就暖和了。”
“是吗？”四七将信将疑地接过水和干粮，大口吃了起来。
“四七，在你昏睡的时候，我和白大侠商量了出一个办法，也许能救七七和五州的百姓。不过，就需要你……”秦小五斟酌着遣词。
没等他说完，四七放下干粮，噗通跳下床，跪倒在地，对着秦小五猛磕头：“两位大哥若愿出手相救七七和五州百姓，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就是要了我这条命都可以。”
“你这傻小子，我们怎会要你的命？”秦小五赶紧扶起了他：“不过，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若全力配合我们，我们也当竭尽全力。现在，你先去找两件织州百姓的衣服来，得是特别显眼的，且一眼就能认出来是织州服饰的那种，然后今晚带我们去猄州。”
“啊？织州的衣服？为什么？”四七疑惑地问道。
秦小五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今晚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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