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生存的代价

“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说说吧，你真实的故事。”林慕将资料一扔，直勾勾地看着天天。
  “我之前说的就是我真实的故事啊，父母双亡，坚强的哥哥独自扶养上学的妹妹啊，哈哈哈哈。”  天天突然狂笑起来，使劲地拍着桌子。
  “你给我安静一点。”林慕恶狠狠道，一巴掌甩在天天脸上。
  天天被打懵了，呆呆地看着绷着张脸的林慕。
  “你以为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是云升觉得你有苦衷，想替你减刑。否则以你的罪行，执行部早就可以自己将你人道主义毁灭了。”林慕恶狠狠道。
  白云升呆呆地看着林慕，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看来黄十一她们的死对林慕的打击很大，也对，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的大活人突然就死在自己面前，想必谁也受不了吧。
  白云升想了想，云天明还在那个“集装箱”一鞭子一鞭子鞭打着俘获的太平道教徒呢，这几天都没停过。
  想来，王怡的死对他也是一个打击吧。
  白云升以前一直以为云天明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因为和他共事过的人都抱怨他不近人情，没有人情味。
  可白云升却觉得他只是太会隐藏了，他总是把喜怒哀乐藏在心底，如果你无法透过他冰冷的眼睛，看到他炽热的心，那的确会觉得他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白云升漫无边际的想着。
  “哎呦。”白云升吃痛反应过来，“怎么了慕慕？”
  白云升低头看了眼被掐红的手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天，知道吗？来这里之前我们见到了你的妹妹，空儿。”林慕看着天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原本坐在椅子上透着小窗遥望外面、面无表情的天天忽然流露出感伤的气息。
  悲伤犹如潮水般，灌满了整个房间。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一个新的故事。”天天注视着天花板，语气淡的和河水一般。
  一个悲伤的故事也像潺潺河水，流进林慕和白云升二人的心里。
  〔从前，一个从孤儿院逃出，独自流浪的男孩在海边捡到了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一个眨巴着亮晶晶大眼睛的、还在襁褓中的女童。那天，男孩将女童抱起，就像耍玩具一般，将她高高抛起然后接住。〕
  〔女童乖乖的任由男孩摆弄，她也不哭闹，依旧是眨巴着大眼睛，像看什么一样看着男孩。看着女童，男孩心底突然燃起一股信念，他要将这个女童养大，他要向全天下证明，哪怕一无所有，依旧可以养活一个孩子。而丢弃了他的父母就是一对混蛋，一对没有勇气的混蛋。〕
  〔然而，仅凭一个十岁的男孩，怎么能养活一个嗷嗷待哺的女童呢？好在，他体内属于异兽的血脉觉醒了，靠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他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一个十岁的男孩靠拳头为生，你们说滑稽不滑稽？〕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女童两岁的时候，男孩也十二岁了。就在他背着女童再一次抢劫了一个老女人时，那个老女人的话改变了他们的生活。〕
  〔你抢走我的钱我不怪你，我不会觉得你十恶不赦，相反，我觉得你们很可怜，难道你要带妹妹这样过完一生吗？〕
  〔男孩觉悟了，哎呀呀，他可以做一个混子，做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可他的妹妹怎么办呀？她可没有这么有力的拳头。〕
  〔就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那个老女人又开口了。〕
  〔去祥云岛吧，让我儿子把你们养大吧，孩子。〕
  〔男孩就这么傻傻的跟着她走了，来到了祥云岛，男孩恐怕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老女人了，因为这个老女人对他们真的很好，她的老伴也对他们很好，可是她的儿子和儿媳却对他们很差。〕
  〔总是使唤男孩做这做那，男孩觉得寄人篱下，干些活也是应该的。可是，有一天，就在男孩要将晒在外面的鱼干收进屋内时，男孩听到了他们的密谋。〕
  〔老公，我看咱妈真是老糊涂了，从大陆带回来那两个小屁孩，大点的还好，还能干点活，可那个小女童，才刚学会走路，那些奶粉啊尿布啊，那一样不花钱？〕
  〔婆娘，你的意思是？〕
  〔要不咱们把那个小的卖了，大的留下干活？〕
  〔中中中，还能赚到一笔钱嘞。我联系联系老王，看看他有没有路子。〕
  〔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男孩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男孩很愤怒，他想现在就冲进去将那两个混蛋撕碎，他能做到，但他并没有。他不想让奶奶和爷爷伤心，对，他现在已经叫那个老女人叫作奶奶了，可他从不叫那两个混蛋爸爸妈妈，他觉得天底下的所有爸妈都是混蛋，果然不出他所料，所谓的新的爸爸妈妈也还是混蛋两个。〕
  〔男孩抱着鱼干蹲在门口偷听了一下午，他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在他十三岁生日这天，其实他原本是没有生日的，奶奶就把遇见他们的那天作为他们两个的生日，所以他和妹妹也是同一天生日，那天，也是女童的生日。〕
  〔也就是在那天，他们找到了买家，他们喜笑颜开的样子在他眼中丑陋至极，或许他爸妈丢弃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丑陋。〕
  〔女人轻声细语问他，“我带你们去大陆玩好不好啊，今天可是你们的生日哦。”〕
  〔男孩看了眼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男人，蓦然地点点头。〕
  〔他们没有带奶奶和爷爷，就带了男孩和年仅三岁的女孩。那时候女孩已经看得出谁对她好了，在船上的时候死死地抱着男孩，男孩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轻拍她的后背。〕
  〔“你们要把妹妹卖给谁？”男孩突然冲进驾驶室，出声问道。原本专心开船的男人动作一顿，抽出一只手甩了他一个巴掌。男孩为了护住女孩，没有反抗，鼻血直流。〕
  〔“不卖掉妹妹行不行？我会更加努力干活的。”男孩苦苦央求。〕
  〔可是却没有任何作用，女人从甲板冲过来对他拳打脚踢。〕
  〔男孩缩成一团，死死护住女孩。“哥哥，我不要过生日了，哥哥，我要回家。”女孩大哭起来。〕
  〔男孩轻声安慰女孩一番，用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
  〔最后，回到祥云岛的时候，他们又成了孤儿。〕
  天天勾起嘴角，“怎么样？我的故事精彩吧？”
  “原来男孩的计划就是让他们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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