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抉择
程之安也发现了，和方亦乐对视一眼，然后两人迅速转过头去看二班的方向。
二班的窗户有一条手臂伸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纸团，手腕转动，正在蓄力往他们班的这个方向扔。
方亦乐看着纸团脱了手，往他的这个方向扔了过来，这次没有扔中他，撞到了他旁边的铁棍，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动，然后落了下去。
程之安和方亦乐都看呆了，虽然猜到隔壁班会有人，但是没想到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打招呼。
那只手又缩了进去，那是一只黑黑壮壮的手臂，没一会儿又伸了出来，手上还拿着纸团，看着也是要往他们这边仍。
程之安拉着方亦乐后退，留空间给纸团扔进来，然而这次也没能扔进来，撞了一下防盗网就落下去了。
因为铁丝网拦着，他们都不能探出身子看，只能伸手出来盲扔，能扔到这边也很不错了。
程之安想了想，迅速拿了一张空白的白色纸板，用马克笔在上面写字，“2班的同学，看到了就这样写字。”
然后又拿了跟棍子，用透明胶把棍子和纸板粘起来，然后伸了出去。
方亦乐也没闲着，拿了几张纸揉成纸团也依样画葫芦扔过去，只不过准头差了很多，只能扔到两个窗户中间的墙壁，扔了好几次才勉强挨到窗户边上。
方亦乐一直扔着吸引那边的注意力，程之安也尽可能把棍子递出去，让那边的人看得到。
隔壁班的同学肯定也像他们这样挤不出窗户，程之安尽可能把板子递出去，让隔壁的同学可以一样看到。
果然，板子递了出去不久，隔壁就停止扔纸团了，又过了几分钟，那只手臂也递出了一块板子，上面写着“同学，赏口水呗。”
方亦乐和程之安失笑，程之安把板子收了进来，写上两个字，“等着。”然后又递了出去。
方亦乐找了个水杯灌满水，但是怎么递过去呢？
肯定不能扔过去，一击不中的话水就浪费了，还会弄出很大的声音，太危险了。
一班和二班平时从走廊走过去的话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是走廊都是变异同学，太冒险了，这几步的距离难倒了他们。
程之安想了想，在纸板上粘上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字，“你们找一条足够长的绳子，一端绑上重物，扔过来，我们接着，另一端你们自己拽着。”
写完刷刷地在下面画了个简易的示意图，然后把牌子递了出窗口。
程之安是想把水壶绑在绳子上让他们拽过去，他们这边只要拽住了绳子，就能把水壶绑上到绳子的一端，然后只需要一班这边把绑好的水壶放出去，二班就能用绳子把水壶吊过去。
现在的问题是，绳子的另一端能不能扔过来，这个有点难度，方亦乐皱紧眉头思考。
毕竟刚刚两边扔了好几次纸团，都只能勉强砸到窗边。
没多久，二班的牌子递出来了，“伸手出来接着。”
方亦乐一看，突然就顿悟了，对呀，不一定要扔进课室，可以自己伸手出去接啊！
刚刚那么扔纸团只是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力，扔不进来也没关系，现在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不就好了嘛。
哎呀，傻掉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
现在只要二班的同学扔的力气足够大，他们能接到绳子的可能性就大很多了。
程之安走到窗户的边上，伸手出去。
现在扔的和接的都看不见对方了，只能靠别人来纠正方向，就是不知道隔壁班除了伸手的黑手臂同学还有没有别的同学在了。
二班那边伸手出来了，看来已经找到绳子，get到程之安的想法了。
绳子的一端递出来的时候，方亦乐看到他们要扔出来的那一端绳子绑了一捆笔当做重物，随后就扔了过来了。
这次的力道不够，还没到他们窗户这边就掉下去了。
二班的同学重新把掉落的绳子拽上楼，准备发起第二波进攻。
程之安还是决定退后一点，这样起码在绳子过来的时候能看到一点，不然等方亦乐说完他反应过来绳子就已经掉下去了。
这次绳子扔过来的时候程之安能看见一点，而且力度也够了，但是堪堪擦过了程之安的指尖，程之安没能拽住。
但比第一次好多了！再试一下估计就可以了。
方亦乐火速写了几行字，递出去给他们看，“按照这个力度，方向再靠里面一点！！！”
那边应该也看到了，过了一会儿才扔过来。
第三次看见那一捆笔飞过来的时候，程之安一下子就拽住了后面的绳子，成功了！
方亦乐赶紧接过绳子，把上面的笔解开，绑上他刚刚灌满水的两个杯子，这个两个杯子是他在班里能找到的最大的杯子了，容量有900毫升。
他再三确认绳子绑得牢牢的，盖子也盖紧了，拽了拽绳子，等二班那边也拽了拽绳子后才把杯子小心放开。
方亦乐一放手，那边就拽紧了绳子，把水杯小心翼翼地吊上去了。
一切有惊无险，虽然有点波折，但是总归结果是好的。
“我们要不要让他们都过来？”方亦乐睁大眼睛问程之安。
程之安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我们的水和食物可以够我们撑挺久的，但是，他们来了就不一定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边有多少人。”
方亦乐沉默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资源是有限的，如果能有救援还好，大家省吃俭用，总能撑过去，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救援迟迟没来的话，那这些东西直接决定他们能撑多久。
他们现在有办法传递东西了，这样隔空传递对于程之安和方亦乐两个人来说没有坏处，至少能保证自己能留有足够的水和食物，而他们过来了的话，就势必要一起分享，藏起来也不现实，课室就这么大，仔细翻一翻总能翻出来。
人多了，人均分配得到的就少了。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们都懂。
程之安继续说，“但是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量，如果最后没有真的没有救援，我们多一个人，那么冲出这里的胜算也大一点，而且多一个人，一起商量办法总结经验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无论接纳他们与否，都有各自的优劣势。”
两人都沉默了，二班那边在接到水之后之递了个牌子说谢谢，就没有再说其他了。
过了好一会儿，方亦乐缓缓开口了，“之安，我说说我的想法，你听一下，不一定对。”
程之安沉着声音说好，他已经暗自决定，无论方亦乐是接纳对方还是不接纳，他都听方亦乐的。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寻求帮助的，今天是第四天了，二班没有我们这么好运气能接到水，他们班里面可能真的已经消耗完了所有的水了，所以我们肯定得帮他们的，不能让他们活活渴死”
听到这儿，程之安已经大概知道方亦乐的想法了，但还是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说。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毫无保留地一起分享，还是逐点施舍，现在我们拥有的都是有限的，无论人多人少，总有消耗完的一天，到那一天我们还没有等到救援的话，要么等死，要么冲出去。”
说到这儿，方亦乐抬起头看着程之安，他的眼神很坚定，甚至有点锐利，程之安认识方亦乐这么久，他的眼神永远都是柔软的，毫无攻击性的，而现在，这双漂亮的眼睛里迸发的光芒让程之安心神一震，是破釜沉舟的勇气，是背水一战的斗志，是照进绝望里的微弱的火光。
“我绝对不会和你一起等死的，所以，我们必须冲出去，然后，活下来。”
最后一句话方亦乐几乎说得一字一顿，他看着程之安的眼睛，表情严肃，语气认真。
程之安彻底清楚方亦乐的想法了，这个他从小庇护着长大的小孩儿，在不知不觉之间抛弃了所有的懦弱胆怯，方亦乐也能成为程之安的依靠了。
程之安欣慰一笑，“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团结了，为我们以后的路找好伙伴。”他替方亦乐补充道。
方亦乐点点头，“这是我的想法，你同意吗，之安。”
程之安点点头笑着说：“我同意，你把我说得热血沸腾，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得当说客说服二班的同学。”说完揉了揉方亦乐的头。
方亦乐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耳朵尖有点泛红，“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最好在我们吃完所有东西之前能等得到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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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二班的幸存者也在商量同一件事情。
一个稍稍瘦一点的男生情绪有点激动地说：“我们过去吧！他们班门口就有饮水机，一班的人之前一定有储水。”
旁边一个黑黑壮壮的男生开口了，“那也是人家的水！人家分给我们这是他们善良，这不是人家该的，不分给我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个短发的女生也说话了，“对，换做是你的话，你会在这样的处境下毫无芥蒂地帮人吗，人家有多少东西都不是我们掠夺的理由。”
那个瘦瘦的男生笑了，压着声音说：“就你们高尚，我们已经没有水了，没有救援也没有水，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想高尚地去死，我不想，我只想赖活着！”
短发女生和黑壮男生都没再说话了，这是确实是事实，他们没有水了，只能靠隔壁班接济。
刚事发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很快就有救援，但是他们等到第四天，只能等到无休止的惨叫，直到今天早上，一班那边扔出了一个笔盒，他们抓住了救命稻草，于是一直扔纸团求助，他们也确实得到帮助了。
而现在，又有问题了，他们只有这一瓶水，能撑多久呢，一天？还是两天？
喝完之后还是要找隔壁借水，隔壁还愿意吗？
过了好一会儿，黑壮男生开口了，“就算人家愿意接受我们，外面那些东西怎么办，我们门外现在就有两只丧尸在走，我们怎么过去？”
所有人都不开口了，是的，就算一般能开门接纳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如何绕开门外的丧尸。
难道就只能活活等死？
这时，四个人里一直不开口的长发女生拍了拍身边短发女生的肩膀，指着窗外。
四个人看向外面，一班的窗外赫然有一块牌子，就是刚刚他们沟通的那一块。
上面写着，“你们有几个人？”
四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着欣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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