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出发
第二天天没亮，方亦乐就醒了，程之安已经在旁边拿着地图看路线了，手上还拿着一支笔。
方亦乐抬头的时候程之安看了他一眼，他嘴角长了一个燎泡，周边都红了，燎泡中间还在渗血。
程之安皱着眉头看他，想伸手碰又怕弄疼他，手尴尬地停了在半空中，问他“疼吗？”
方亦乐刚想说不疼，又想到了程之安昨晚说的话，点了点头。
确实很疼，他是被疼醒的，嘴都不能咧开，一张嘴就撕裂伤口，钻心地疼。
程之安起身找药，拿了外敷和内用的药递了给方亦乐，又从书包里翻了两个小面包，“先吃点东西，等会儿吃药。”
方亦乐点点头，其实他一点胃口都没有，昨晚吃的一点东西感觉都堵在胃里面消化不了，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点。
他张嘴咬面包都疼得流眼泪，只能撕开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方亦乐现在还挺喜欢这种痛的，能让他清醒，一旦脑子里面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他就舔一舔或者咬一下唇角，疼了就顾不得胡思乱想了。
几个人都醒了之后又聚在一起商量计划。
孟泽的专业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我建议我们开面包车过去，你们开来的面包车七座，油箱应该是40-50升左右，这些汽油应该可以开400-600公里，如果三辆车的油加起来能加满面包车的油箱，我们另外再准备20升油左右应该就绰绰有余了。”
李子强说：“面包车应该还有三分之一的油，你们的呢？”
“我们的还有接近半箱。”程之安说。
孟泽说：“我那里应该也是三分之一左右，这样算起来，凑凑应该也够。”
药店里有一个矿泉水桶，里面还有一点水，几个人分着装到了自己的杯子里面，腾空了用来装汽油。
几个人又把药店里面的一些药都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我建议先把程之安他们车上的汽油导出来，然后再去把我的车开过来，再拿那边的汽油。”孟泽说，“这里暂时没什么丧尸，也安全一点。”
最后，李子强和孟泽先出了药店，打算先抽门口这辆suv的油。
两个人出去之后，程之安就关上了卷闸。
李子强在旁边望风，孟泽上车找到了车载工具箱，找了个螺丝刀，然后下车利落地打开车前盖，找到进油管，把进油管放进了水桶里面，让李子强扶住了水桶，自己上车点了火。
刚点火，进油管就喷油出来了，孟泽上车挂空挡，然后又给了点油门，油出得更快了。
等到矿泉水桶快满的时候，孟泽熄了火。
然后又走到了面包车旁，把油灌了进去，倒空了矿泉水桶的时候，李子强点了火，油表显示油箱已经装了接近九成的油。
两人又上了车，李子强把孟泽载到了体育馆正门的停车场，孟泽的车就停了在那里，但是停车场游荡着几只丧尸。
李子强把车开了进去停车场，引起了几只丧尸的注意，等他们都跟着面包车跑的时候，他稍稍提了速度，让它们追着面包车，又不至于跟上。
李子强把几只丧尸带离了体育馆，看着距离差不多了就猛地提起了速度，重新开回体育馆。
孟泽抓紧下了面包车，上了自己的车，用最快的速度发动了汽车，把车开到了药店门口。
到了药店门口，确认了周围安全后又依样画葫芦，把自家车的油抽出来放到矿泉水桶里。
等抽油的时间，李子强一直警惕地看着周围，周围没什么丧尸出没，偶尔有一只在几百米外晃悠，但是都没有留意到这里的两个人。
这次的油抽了大半桶，熄了火，两人合力把桶封好拿了上面包车，随后又敲响了门，让药店里剩下的几个人出来。
药店里的其他人已经收拾好东西等他们了，等到了信号之后，几人有条不紊地把东西放上了面包车，程之安去了他们车上，把车上所有东西都卸了下来装上面包车。
准备完毕后，几个人关好药店的卷闸，上了面包车，准备踏上去岱县的路程。
三个女孩子坐了在最后面，中间是方亦乐和程之安，李子强负责开车，孟泽坐副驾驶。
他们打算走国道，走高速太危险了，在高速公路的收费口十有八九会车堵在上面，他们过不去就只能掉头。
走国道如果堵住了还能走其他路，虽然势必会绕一点路，但是总好过过不去要调头下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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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在路上行驶，路过了腐烂的尸体，汽车的残骸，破损的建筑，还有无数行尸走肉，车内气氛压抑，大家都没有说话。
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已经顺利上了国道，路上有不少车追尾了，车上还有张牙舞爪的丧尸。
方亦乐的嘴角很痛，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把自己那边车窗上的报纸掀开了一角，看到路边的丧尸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生怕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一紧张或者胡思乱想的时候就会扭头避开程之安咬自己的嘴唇，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没几次就被程之安发现了，方亦乐又一次咬嘴唇的时候，程之安伸手卡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掰了过来，冷冷地说：“方亦乐，你在干嘛。”
车上人都被程之安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所有人的视线都撇去了方亦乐身上，连开车的李子强也通过后视镜频频看过去。
孟泽更是在副驾驶上转过身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方亦乐的下巴被捏住，嘴唇都被捏得微微撅起。
方亦乐被大家的视线看得不自在，刚想说没啥呢，就被程之安的视线冷冷地怼回去了。
他垂下眼皮没有看程之安，程之安另一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支治溃疡的粉剂，朝着方亦乐嘴角喷。
一些药粉沿着嘴角渗了进嘴里，苦得他直皱眉。
程之安卡着他下巴的手收回去，收起了药粉，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等下我发现你嘴角的药被蹭掉了你就惨了。”
方亦乐点了点头，没说话，怕蹭没了药粉。
后座的三个女孩在两个人身上扫了几眼，随后又互相看看，眼神里都是心照不宣。
开了两个多小时后，孟泽和李子强换了一下，李子强坐副驾驶休息。
两个人没开多久，路中心就出现了两辆追尾车。
他们走的国道是两车道的，一辆车占了一条车道，另一辆在另一条车道上斜着插过去，撞上了那辆车的车尾，两车道都被堵住了。
李子强看了看前后，确认没有游荡着的丧尸后下了车，走到两辆车附近。
左边车道上的车有两个人，两个人都变成了丧尸，在里面看着李子强伸出了双手，但是被安全带束缚住了，而且车窗是关上的，构不成威胁。
另一辆车已经空了，但是钥匙也被拔走了。
李子强重新上车跟几个人汇报了一下情况，“我觉得，有丧尸的那一辆车，我们可以把他们的油抽走，那辆车钥匙还在，杀死两只丧尸我们就能抽油。”
程之安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李子强的提议，随手拿上了一条棍子，跟着李子强下了车。
两人走到左边车道的车旁边，在路边拿了一块转头，拍了几下车窗，因为是钢化玻璃，车窗从受力点往旁边裂成了蛛网状，但是没有掉落。
程之安用棍子彻底戳烂了玻璃，里面的丧尸低声朝着他嘶吼，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程之安深吸一口气，拿着棍子尖头的那一端对着丧尸，用力戳进了丧尸的眼睛，血喷溅了出来，棍子从眼眶插入了脑子，它停止了挣扎。
对面的李子强也学着程之安那样弄烂了车窗，看着里面对着他不断咬合牙关的丧尸，有点反胃，他的眼眶已经有蛆在爬了，一只眼睛已经开始腐烂了。
李子强看了程之安一眼，程之安猜到他可能下不去手，走到他那边，“可以吗？”
李子强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总有第一次。”
程之安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帮着望风。
李子强做好了心里建设，抬手戳了下去，第一下只擦过丧尸的脸颊，把它的脸颊肉划烂了，肉掉了一块，里面的牙齿露了出来。
李子强收起了棍子，又戳了一下，这次对准了眼眶，直接戳到了脑袋，丧尸不动了。
程之安绕了去驾驶座那边，用棍子戳了戳丧尸，确认它不动之后，伸手进去开了锁打开车门，又解开了它的安全带，一解开，丧尸就歪了身子掉下车，程之安托着他的背，把他拖到了路边，又在车上拿了件外套盖住它的脸，鞠了一躬。
移开丧尸之后他走到面包车旁边，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让孟泽下车，孟泽熄了火走下车。
程之安躬身进那辆车里松了手刹，三个男生合力把车先推到了另一条车道上，空出一条车道，然后孟泽熟练地打开车前盖找进油管，程之安和李子强也在旁边学着。
找到进油管后，他们拿出原来装油的水桶，李子强过去先把上面的油倒进了面包车，等倒得差不多了再拿着过去装油。
几个人折腾了半小时，又得到了半个水桶的汽油。
三个男生上了车，重新启动了面包车。
程之安上车后，方亦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刚刚在车上看到程之安杀丧尸了，他知道这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方亦乐嘴角被粘住了开不了口，于是抬手握了握程之安的手，晃了晃，程之安笑了笑，说：“我没事儿。”
方亦乐拇指摩挲着程之安的手腕内侧，无声地安慰着他。
孟泽开着车说：“十多天了，我看见这些东西还是害怕。”
李子强在旁边说：“谁不怕呢，怕也要上。”
孟泽苦笑了一声，“我没你们这么坚强，我可能下不去手。”
程之安开口，“你得学着坚强，想想你妹妹，她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以要出手，希望你能毫不犹豫，你一犹豫可能就会有人因此送命，当然，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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