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师兄妹月下共叙

流月和家璧菁赶了回来，只找到了为数不多的漓蒲草。宁秀清和真真服下了药，五人也一同喝下了药，以防止疫病在体内悄悄滋生。四匹马：水玲珑和墨筱纯；水子栎和真真；家璧菁和宁秀清；流月。七人往汐水湾奔赴而去。宁秀清与真真虽赶了两天两夜路到这无人地带，但毕竟只是妇孺，尚且身染疫病，脚程并不怎么长。仅是四个时辰，四匹马便在一排竹架门前停下来。竹架门前是一块石碑立着，绿色的墨迹铸刻着----“汐水湾”。望向那高高的竹架门，爬满荆棘，普通民众怕是难以跨越的。

        『村民』（竹排门内）来者何人？我村不便，请绕道而行。

        『水子栎』我等只为汐水湾中疫病而来，已有相救之方，劳烦打开村门，救治村中疫病者要紧。（高声）

        『村民』（迟疑）你们真能救治疫病者？

        『宁秀清』是真的！我和真真就是这几位公子治好的。

        『村民』你们！你们还敢回来？

        『真真』叔叔，快开门，救人要紧！

        村民此时也顾忌不了真真母女潜逃出去的罪责了。当即打开门，几人进去后，村民们也不多作怀疑。毕竟村里是正闹着会传染随时能死人的疫病，莫非这些人还能图自己什么来送死？当即说了村里的状况。村里生疫病已有七天，起初有几人出现腹泻呕吐症状，村中人只以为是身体不适，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那些人却腹泻呕吐不止，吃药也不管用。他们咳个不停，还高烧不退，整个人很快地萎靡了下去，眼窝深陷，浑身无力，气息微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像他们一样地倒下。村民们都很害怕。不到两天，那些先病的人就渐渐坚持不下去，一个又一个地死了。无助的泪水，悲凄的祷告，痛苦的呻吟，似死神的召唤，使汐水湾村民们高悬着心，惶恐，惊惧着，心惊胆战地想着下一个倒下者是否是自己。日夜变得漫长无边际，苦苦捱着。直到两天前，村里来了一个青衣男子，他将村里染了疫病的村民都安排到了一个地方，与身体健康的村民隔离了起来。青衣男子安排未染病的村民采草药，然后煎好，村民们喝下，严重的有了起色，明显病情转好，有些人刚病的当即就恢复了。只是少了漓蒲草，附近的漓蒲草数量实在有限，有些人在后来少了这味药草后病愈后又复了。几人走近汐水湖，一股异味传了过来。碧澄的湖水透着一层黄色，遮盖了以往的澄澈。原本生气勃勃的汐水湾此刻充满死气，呻吟声、哀嚎声、痛哭声不绝于耳。压抑的气氛使人透不过气来。各种气味也在空气中弥漫，腐臭味，腹泻物与排泄物的气息也飘荡在汐水湾的境内，似乎在张扬地宣示它们的存在。整个汐水湾的气息都很差，而越临近汐水湖，那泛出的恶臭气味就越甚。循视一周，只见有一方与汐水湖一米之隔有一个粪池。粪池里的粪便已经满了，隐隐侧漏，而侧漏下来的粪水顺遂着流进汐水湖里。仅是一眼，水玲珑与水子栎便找出了疫病的来源。粪便是人体的排泄物，而只要有一个人身有疾病，其所排出的粪便也会附有这些疾病因子，与其他人的各种疾病因子相融，日积月累，粪便中的疾病因子早已自负各类病质。而当粪便在慢慢地汇入汐水湾整个村子的生命源泉----汐水湖时，人们洗衣、洗浴、农作等各种水之应用仍在一如既往地运行着，不知不觉中，融入汐水湖的疾病因子通过在汐水湖浸泡过的衣物，浇灌过汐水湖湖水的农作物等，渐渐进入人们的口中，植入了身体，以及身体与汐水湖湖水接触，疾病因子由皮肤侵入人体。时间的积淀下，疾病因子的潜伏下，终于有一天爆了。村民们不明就里，只以为是平常小病小患，悠然处之。直至病的人迟迟不见好，并且日趋恶化，而越来越多的村民病，他们才引起疑虑：他们是否中毒？集体中毒？还会传染，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自己吗？！恐慌、惊惧……只是，他们找不到突奇疾的病因。映照着蓝天白云，碧澄而美丽曜人的汐水湖，蜿蜒环绕如九曲回廊。汐水湾的村民们是不会想到予以他们福音的汐水湖也会带给他们不幸，而此不幸竟是他们无意中酿造的大劫。

        『水子栎』那位姓覃的公子呢？

        『村民』正在疫病区救治患疫者呢。

        『水子栎』（示意流月）这是我们从外采来治疫的草药，只是漓蒲草居少。你们先带去熬给疫病者服用。

        流月将身上背的整一箩筐草药递给村民。

        『村民』（感激）多谢各位慷慨相助！

        『水子栎』举手之劳，只是眼下漓蒲草这味重中之重的草药数量可观，还请劳烦带我们与覃公子一同商议对策。

        『村民』好…好！几位请！

        『水子栎』眼下缺的便是人手，一切病愈者都应帮忙打下手。

        『水玲珑』（看着真真）小孩子体弱，就不要进入疫区了。

        『宁秀清』真真，你先回家去，等着娘。

        『真真』（乖巧）好的，娘亲。（对着众人点点头后离去）

        『水玲珑』阿纯，你----

        『墨筱纯』阿纯已经长大了，是要来帮忙救治人的。我们可是一道的，怎么能少了阿纯呢？（认真）

        『水玲珑』（一愣，淡淡一笑）是呢，我们阿纯，可是大人了。

        『墨筱纯』（小脸上一片灿烂，亲昵地抱着水玲珑的手臂）是啊是啊，阿纯一直有一个心愿，想行医济世。（小脸突然蔫下来）只是，从前只看了医书，想学医，哥哥却说学了没用，不让我学。

        『水玲珑』（抚着墨筱纯额间的头）这可是一个宏伟的志向！即使没有高明的医术，也可以身体力行，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墨筱纯』嗯嗯，阿纯懂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水子栎望着那一白一黄在前边走，白衣公子沉着淡然，却对身边的小丫头有一种莫名的宠溺与顺从。而黄衣女子那蹦跳叽喳的性子，似林中嬉戏的活泼精灵般，带来蓬勃的朝气，阳光的热情。曾经，也有那么一道白色的小身影，也是这般天真，这般无所顾忌地抱着自己的手臂，对着自己撒娇，百般嬉戏。多么熟悉的一幕！只是撒娇的人儿不再，包容的人却已成了对调。往事似乎仍停留在昨天，却又是那般遥远。远得有些虚幻，有些缥缈，让人觉得开始不真实，够不着。在做梦吗？若是，但愿不要醒，多停留一下。于是，村民带着几人来到疫区。进入隔离疫区地带，空气显然生了变化。这里的恶臭味更甚，应是各类腹泻呕吐的污秽物，以及药草味。空气更加污浊，阴霾笼罩在上空。村民们有躺着，坐着，站着，来回忙碌的。他们呻吟着，哀叹着。一路行过，病症者皆是眼窝深陷，眸下淤青，唇色泛青，脸色白，眼神虚浮飘忽而无神。有些人尚在昏迷，高烧不退，喃喃自语。有些人腹泻不止。呕吐不断。有人突然休克，气息微弱。病轻者仍意识清醒，疫病者大多虚脱无力，必须他人抬着担架。这时，有两个抬着担架的人走了过来，走近水玲珑等人身边的时候，后头的一个年轻人突然弯腰狂吐了起来，双手无力地垂下，担架的另一头重重地摔下，担架上的人的身子震了震。

        『村民』又有人复了！

        几个村民立刻跑了过来，有人抬起担架，有人扶走疫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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